舒期越颤抖着手摸了摸离生的脸,“小离,是我的错,是父皇的错。”
说着,舒期越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小离你让父皇如何向你母后交代,小离......”
一旁的舒喻看着离生,想起她曾经说过话。
“看到了吗?就这样你还想保护我?天真。”
“你现在没办法保护别人,将来登上皇位,就没办法保护信任你的子民。”
舒喻喃喃道。
“皇姐,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要是......”
“要是我能早一点明白你的用心,你就不会这样。”
“皇姐,是我错了,你能看看我吗?皇姐。”
舒喻此时觉得那么的无力,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保护不了皇姐,也救不了皇姐。
舒喻抓紧袖口,白皙的手背上泛起青筋,皇姐说的没错,他真是天真。
头顶的天空明明那么晴朗,可是为什么他觉得目光所及都是灰色。
“皇姐,你怕不怕啊?”
“我真的好怕啊,皇姐,你回来好不好。”
舒喻眼前一黑,然后就没了意识。
舒期越接住舒喻,声音哽咽的说,“来人,将太子扶回去。”
徵霜紧紧的抱着离生不撒手,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点光,只有空洞的木然。
不知过了多久,徵霜将离生的尸体抱起,一步一步往皇宫里走去。
一步一步,走的艰难又缓慢,背影是那么萧索悲戚,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离儿,我终究,是抓不住你吗?
白薏听说离生的消息就晕了过去,舒期越听说白薏晕倒了就立即赶了过去。
“小离!小离!母后在这,小离!”
白薏声音惊动了一旁的舒期越。
“阿薏!快醒醒!阿薏!”
舒期越在旁边焦急的叫着她。
白薏睁开眼睛,看到一旁的舒期越,“皇上,小离她......这不是真的!小离还活着对不对?皇上,对不对?”
白薏紧紧抓着舒期越的衣袖。
舒期越擦着白薏的泪水,心口像堵着一块大石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白薏双手垂下,“小离,我的女儿。”
她捂着阵阵发疼的胸口,她的女儿明明出去前还好好的。
“小离中了毒,在与人打斗的时候毒发,她不想变成一个只有仇恨的杀人狂魔,所以,她选择了了结生命。”
舒期越一字一句艰难的说着。
“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可是她还是为我们想好了一切。”
他们的女儿,一直默默的做着一切,所有痛也自己扛。
白薏苍白的脸上全是泪水,她多希望这是梦,醒来就能看见她的女儿朝她走来。
......
徵霜独自在离生的明挽宫呆了三天,他坐在寝殿里,一遍又一遍回忆着他们的过往。
最后,他还在案桌上的匣子里发现了他给她写的所有信。
还有以前他送给她的那块玉,原来她还留着。
他一封一封看着,眼泪就猝不及防地掉下来打湿了信纸,将纸上的字晕开。
三天后,徵霜从里面出来,他去找了舒期越,他要带离生去万回山。
舒期越本来不同意,可徵霜说这是离生自己的意思,舒期越无法阻拦,只能让他带走。
舒喻自从那天醒来过后就像变了个人,他不在叫着要练剑,他不再找人撒娇哭诉。
每天做最出色功课,每天帮父皇分担国事,可他身边一直都带着万倾剑,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变得冷静睿智,变得寡言少语。
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对着万倾剑发呆,他一遍遍想起皇姐说过的话。
“皇姐,我走的好辛苦,你看得到吗?”
舒期越一下子老了很多,他渐渐的不再管理国事,放手让舒喻去做,白薏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
徵霜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万回山,然后将离生放在山顶的万年冰洞中。
他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将炽的人全部拔出,三年的时间,他把三国强硬的合并在一起,建立了新的国家,叫离国。
举行大典那天,徵霜亲自将离国交给了舒喻,离儿,你看,你要的江山。
舒喻看着如今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徵霜,想起初见他是时,对皇姐笑的那般温柔。
皇姐,你看,此生有一个人只为你一人温柔缱眷,不负你。
后来,徵霜回了万回山,再没有出过一步,后来,连降发现尊主同那个女子并排躺在万年洞中的冰床上,像极了睡着的人。
......
离生醒来睁开眼入目的都是白色,还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她转头看到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凌姨,她又眨了眨眼。
她一动,凌姨就看了过来,发现她醒了,连忙走到床边。
“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离生摇了摇头,凌姨叹口气。
“没事就好,你已经睡了三个月了,真的没事吗?”
“没事。”
离生声音嘶哑的说道。
这须臾的一生,才是过了三个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