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
按老管家的说法，女孩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
我对此无法相信，却也没有什么办法，荒郊野岭的地方，目前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祈祷说女孩平安无事，亦或者至少能撑到下山去了。
给她喂了一点水，使她舒服了一些；用手帕简单擦掉她脸上的尘土，容貌很不错，只可惜要比娇儿差一些，但也是个美人坯子。
说来奇怪，这女孩之前还是打算杀我的，我现在却可怜其她来了，看见她痛苦的表情，自己也感到很难受。
是因为愧疚吗？为了让她安静下来，给她喂了药，差点让她昏死过去。是因为良善吗？同情心泛滥的人，即使是自己的茅草屋破了，想的也是其他住不上屋子的穷苦士人。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吗？不可否认，这女孩的样貌的确是不错的。
不经意间发现她的眼睛瞳色居然是红色的，和娇儿的一样，使我产生了一些疑问，只不过现在有老管家在，不好询问。
另外一个更惊奇的发现是她居然没有流眼泪，明明刚才是那样激烈的打斗，那样疼苦的挣扎，身体却是如此的刚强，不肯流下一滴的眼泪。
又一次想起了娇儿，娇儿也是这样的孩子吧，即使是天大的委屈，也是用瘦小的肩膀抗住，不肯向他人展示自己弱小的一面。
“如果哥哥看见娇儿哭的样子，就一定不会再喜欢娇儿了。”
# 1
“赤国人，尤其是赤国的女人，是一群危险的存在。就和蛇一样，越是美丽，越是不可接近，因为有剧毒。”老管家对我说道，“要知道，在赤国人的观念里面，蛇蝎美人可是一个褒义词呀！想想这得有多危险！”
“赤国，有那么可怕吗？”
我对赤国知之甚少，总的印象也很简单：赤国是东方的大国，和青国不对付；赤国是个战争机器，男女老幼都是优秀的战士，视死如归。另外还要补充上老管家的说法，赤国是个小人国，赤国的女人很危险，尤其是漂亮的。
“赤国的女孩，从小学的不是女工，而是先学剑术，后面有机会再学女工；在赤国，如果一个女孩不会女工，不做家务，嫁人啥的没影响，但如果不会剑术，就要做好当老姑娘的准备。此外，赤国的贞洁观也是扭曲的，他们编写的地书《烈女传》，里面记载的，也都不是正常的女人——第一个是叫四十君，一个村姑，四十个土匪屠村后把她掳走，羞辱她，把她当奴隶对待，她找机会下毒毒死了这些土匪，逃下山，却发现意外怀孕，生下来的孩子还被视为优秀的血脉；第二个是个卖花的，被人强奸，顺从对方，怀了孕，让对方娶自己，对方不同意，她就找机会把对方的头给割下来，挺着个大肚子，拿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招摇过市。。。如此种种，总之，赤国人的两性观念很奇怪，甚至是有些扭曲的，他们的法律里面是没有强奸这种说法的，甚至他们还鼓励女孩穿着尽可能的暴露和性感。。。”
“看漂亮女孩穿短裙在街上走，不是好事吗？不过不认可强奸这一点，的确很奇怪，这不和前面一点矛盾了？。。。”
之前听人说过，赤国的国都甜双在夏天的时候，街上全是穿着超短裙的妙龄少女，不像青国，再热的天气，也都是长裙。不过唯一的缺点嘛，可能是赤国人长得比较矮，没有大白腿。
不过老管家是个老顽固，这种“有伤风俗”的事，还是少提为妙。
“因为赤国人特别的孩子气，思想成熟度和他们的身体发育程度一样，活像一群十几岁精力旺盛的少男少女——赤国认为世界与自己为敌，唯有鲜血可以解决一切；赤国人崇拜力量，认为胜者为王，拥有一切，故而赤国人打仗最不要命，下手最恨，无论对自己和敌人都是，赤军更是损失七成往上，都能保持战斗力的恐怖存在；赤国人认为‘落后就要挨打’，弱小是原罪，因此他们不认可强奸一说，因为这是弱小的表现。。。”
“那这样赤国不就变成强奸犯和流氓的乐园了吗？”
“这。。。”老管家说不出话来了。
“不对，赤国是全天下女性最安全的地方，在赤国，没有哪个男人敢对女性做任何非分之想。”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赤国女孩说话了，提起自己的国家，她的眼里尽是骄傲。
不过谢天谢地，她现在不能动，否则，一定因为老管家刚才那些话，又要舞刀弄棒了。
“没有法律的保护，怎么可能？”
“你们男人常说女人是水，可除了小溪与露水，难道大海与江河就不是水构成的了？”女孩在嘲笑我和老管家，“单纯力量上比不过，就用武器，匕首与刀剑，少女的首选；想看起来小鸟依人，就用暗器，把发簪的一头磨尖，裙子下面、大腿上绑上女工的针袋，必要时随取随用；都不行还有毒药，随身的香囊、涂抹全身的护肤品、脸上的化妆品，拥抱、接吻、陪酒时加进酒里。。。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再高大强壮的家伙，只需要轻轻的一戳，如果恰好在心脏上，就能当场毙命。”
# 2
女孩的话把我惊呆了，杀人的方法如数家珍，优雅而致命，使我背后发寒。
老管家倒是毫不在意，而且还开始打趣我了：“向死而生，是赤国的真言。生命如烟花，转瞬即逝，却又光彩照人。死亡是艺术，飘落的花瓣，因此追求美；死亡是仪式，出生时开始准备，穷极一生，方可抵达。死亡的极限是新生，二者混杂，无法分离。所以有人说：赤国人是最不看重生命的，却又是最看重生命的。因此在赤国的传说故事中，孕妇与尸山血海共同出现，象征着死亡与生命的极致交融。”
“你不是刚才还在说赤国坏话吗？怎么现在又夸赞起来了？”
“说赤国坏话，怎么会呢？我们和赤国相当于亲兄弟，虽然分了家，但血脉还是相连的。”老管家话锋一转，“老东西只是想陈述一些事实，叫醒某些装睡的家伙，不要把虎崽子当小猫养，还爱的不行，生怕碰着摔着了。毕竟，老虎长大了，可是会吃人的。”
“哈哈，幸好我不养宠物。。。”感觉老管家在骂我，却又无法证明。
“天书里面，天蓬元帅和弼马温也是好兄弟，只不过一旦没了师父，天蓬元帅就想着吃散伙饭了。”赤国女孩说起风凉话来。
“你们都是东方人？”发现自己犯傻了，老管家以前是我母亲的下人，跟着从不知什么地方来青国的，我居然忘记了这一点，把他想成了青国人，“你们怎么会互相拆台呢？”
“所以在你们青国人的眼中，世上就只有2个国家，青国和外国？”女孩冷笑一声，“这个世界很大的，除了青国、赤国，还有蓝国、橙国等好几个国家。国家间只有利益是永恒的，盟友和敌人都是暂时的，所以不只是你们青国，对于我们赤国而言，周围的一圈，也都是敌人，没有朋友。”
女孩说这话是看着老管家的，老管家避开了她的眼神。
“怎么，现在你还觉得委屈吗？胜者为王，战争是残酷的，没有情谊可言，是你们真的不懂呢？还是你们懂，却技不如人，故意卖惨呢？”
老管家没有回话。
# 3
“能问你个问题吗？”
“说。”女孩的脾气不太好。
“你是没事了吗？”
“啊？”
“刚才看你的样子很难受，现在是好些了吗？需要等会下山帮你找大夫看看吗？”
“不用了，谢谢。”女孩的回答很温柔。
“最好别这样，让她自己慢慢调养吧，给她找一般的大夫，是治不了她的。”老管家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收拾一下准备下山吧。”
“治不了是什么意思？”
老管家没有回答，走到前面去查看地形去了。
“你还能站起来吗？需要我帮你不？”
我转过身问女孩，她这个样子，我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散架了。
女孩低着头，没有问答。
我转过身，确认老管家没有往这边看，然后对女孩说：“我扶着你吧。”
女孩没有回话。
“别这样，总不能要我抱着你下山吧？你看我这瘦胳膊瘦腿的，等下不小心把你摔着了，不就惨了？”
我不瘦，但因为山路难走，背着或抱着都是不方便的；另外，还有一个理由，不知为何，我不想抱着这个女孩，尽管我承认她很漂亮。
女孩笑了笑，样子很美：“那你还是扶着我吧。”
因为不熟练，手忙脚乱了半天，总算把女孩是给搀扶了起来，但却不好迈步。
女孩的身体很轻，感觉像是一个纸人，身体又在不住地颤抖，我真怕一走出去她就给散架了。
“要不我们还是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或者想其他的办法？”
“再要磨蹭些，晚饭就赶不上了。”老管家催促着，却也没有转过来确认情况。
“那我们是试着走两步？”
“嗯。”
开始几步还没问题，总算是动起来了，我和女孩都很开心。
然后不知为何，我把步子迈大了一点，地上落叶的阻力又太大，女孩腿短没有跟上，双腿打开往下沉。
我及时反应过来把她搀扶住，身体往上提，女孩抱着我，总算没摔出去。
说实话，被女孩子抱着的感觉特别爽，可我却被吓坏了：
女孩的左腿，与身体分离，掉到到地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