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
“呀！青成弟弟，好久不见啊。”些许戏虐的笑声，眼前出现的是天仙般的少女。
为此，我不得不收回前面对小蛾这位姑娘的评价——小蛾顶多算是一个“冰山”，不能叫美人。
请原谅我此处的出尔反尔，这全是眼前另一位少女的缘故。
小蛾的相貌其实蛮不错的，虽说达不到倾国倾城的级别，但“一家有女百家求”的能力还是有的。
帝王之心撬不开，勾引几个文人骚客却也是易如反掌。
只讨论一般的情况，如果小蛾出现，将会使剩余所有的女孩变得普通起来；心智再坚定的少年，也难免会偷偷看上一眼。
不是年少的爱情经不起考验，实在是小蛾的相貌过于出彩。
但这仅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可惜命运捉弄，使她撞见了那最不可能的百分之一——她旁边的少女，美貌胜她百倍不止。
如果说小蛾是万里挑一的美女的话，那么旁边的少女就是神话中的美神。理应只存在于虚无缥缈的传说之中，此刻却惊现人间。
美丑只是一种相对的概念。寒灯孤影，母猪赛过貂蝉；群芳环绕，粉红终究骷髅。
当然，如果少女不突然出现的话，当然可以说小蛾是美女。只不过现在，反倒有了一种“泰山归来不看山”的感觉了。象牙筷子看一眼，木头筷子就只能拿去烧柴了。
# 1
“咦！青成弟弟，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少女对我表现出担忧，差点使我的内心融化。
“嘛，我挺好的，没事！请问您是？”我沉浸于甜言蜜语之中，飘飘然了。
“嗯？！”少女一惊，转念露出邪魅的笑容，“人们多说青成大少爷见人喜欢把头低着。起初我以为那是敬人的态度，没想到却是别有用心。”
略整衣冠，使胸前的衣物贴合得更加紧致，坏笑着问我：“好看吗？”
“啊，好看。。。”四目相对，羞涩地把头往边上转，来自小蛾凶恶的目光，差点把我四分五裂——那是女孩对雄性低级欲望最深刻的怨恨。
股间感觉到恐惧，注意到自己的丑态。
“不不，搞错了。”我急忙为自己推脱。
“那人家是不好看了？”
“好看，肯定好看，超级漂亮。”
“那好看的话，像多看一些吗？”眉目传情，加之上身挑逗性的动作，使我血脉喷张，心脏几乎是要从肚子里跳出。
但对危险的敏锐嗅觉，使我觉察到旁边小蛾透过来的万分杀机。我想在她心里，已经把我碎尸万段无数次了吧？
“还是不用了吧，怪难为情的。”匆忙摆手，同时瞄向旁边的小蛾，希望以此求得她的宽释。
“是不好意思了吗？”微微一笑，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小蛾，去吧门窗关上，然后去楼下守着。无论发生什么，没有我的命令，不能放任何人上来。”
默不作声得遵守命令，好似一个提线木偶，更使我心头一惊。
凭借我多年在甜阴“以大欺小”的经验，不说别的，这小蛾可以在五步之内轻松撂倒像我这样的家伙至少五个。其容貌虽然比不过旁边的少女，但以其桀骜不驯的性格，怎么会对她言听计从？
# 2
“还是不用了吧。你我初次见面，就别开这种玩笑了吧。”我慌了神，天知道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
“初次见面？开玩笑？！”少女勃然大怒，“青成公子果然是好兴致，天太热，竟说其胡话来了。莫非是把我胡家不放在眼里，故意戏耍于我？”
怒不可遏的口气，似曾相识的话语，使我回忆其甜阴夏天的一位熟人。。。
“牝晨夫人？”大吃一惊，和印象中的牝晨夫人的确过于相似。只不过外表看上去更年轻了，难道这世上真的有返老还童的神药？
“说你傻感觉都是在恭维了。”少女白了我一眼，然后微微俯身，“小女执衣，见过青成公子。”
“喔。。。你好啊。”猛然间想起方才少女进来时就已经自我介绍过了，自己胡思乱想，竟没有在意。
严重失礼的举动，一时弄得我无比尴尬。
往旁边倾斜视线，避免被执衣的眼神数落，却发现一旁的侍女小蛾怒不可遏的面容。对于深居闺阁的大小姐们而言，天生与我这种莽夫不合。
日夜操劳的园丁创造出一个美丽的小花园，却不小心放进一头蛮牛进来通吃。投鼠忌器，担心自己踩坏了花儿，只能眼睁睁看着牛在咀嚼花朵。
“你母亲，牝晨妇人呢？可还安好”为了缓解尴尬，我问了执衣一个问题。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驾鹤西归了。”面无表情的回答。
“啊，死了？怎么死的？”十分懊悔问出这个问题，好像之前有人跟我说过这个事，而我现在又去引起了执衣的不快。
“就老死的呗。活的太久了，就继续不下去了。”好像于己无关一样，转而是一句俏皮话，“放心，我只比你大2岁不到。应该还不用算老女人吧？”
“哈哈，我不介意的。。。”我不知所措，“能问下你母亲知道白武王的故事吗？”
白武王击败前朝，取而代之，大封诸侯，后礼乐崩坏，不义之战连绵不绝，于今近千年矣。
“当然知道了呀。”
“不是，你母亲怎么可能？她到底活了多少岁？就算是天书上的彭祖，也不可能。。。”
就算是不死的老妖精，能在这无尽的乱世中苟且偷生，也都是无比艰难。
“昭菌不知晦朔，大椿千岁为春。不同的人生，长短岂能同比？”执衣一脸鄙视的表情，“天书的历史有五千多年，中间经历的一切许多我都在天书上读到过。难道因此我就平白无故多了五千个光阴？果然是老女人了，不受人爱了。”
“不是，这也算？”
“怎么不能算？不是你问的知不知道白武王的故事吗？”
“这。。。好吧，我道歉。对不起，执衣小姐，是我脑子糊涂了，一时犯了混，给您添麻烦了。”
被这丫头戏耍了一顿。本意是打探下牝晨妇人的年龄，最后却探讨其天书世界的时间起来。
这也不能怪我起疑心，毕竟上次见到牝晨妇人时，看起来还那么年轻。说30岁都是把人家说老了，结果才几年的光景，居然就死了，而且还是老死的！
不愧是执衣这种大美女的母亲，居然年老的时候都能长得这么好看，那么年轻的时候也一定是顶尖的红颜祸水吧。
突然有点好奇执衣的父亲是谁了？羽扇纶巾，虎背熊腰，描述文臣武将的一系列美好词汇汇聚到一起，才能勉强持平我心目中的此人形象。能让如此心高气傲的美人倾心，并且能让我的父王这样的老不羞收住手脚。到底是何方的大能，有如此的成就？
# 3
“昔人已逝，后人未至，唯有今人可见。”像安慰年幼弟弟的知心大姐姐，执衣说道，“就不跟你嬉笑了，等下还有事，先把正事说了。”
“你等下有事吗？”
“难道是舍不得姐姐吗？小没良心的终于懂点事了。只是和几个老不死的虚与委蛇而已。放心，很快的，而且我们晚上时间还有很多。”
“几个‘老不死’？”
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位仙子，会说出这种不太礼貌的词语。
“嘛，胡家的几个老爷爷老婆婆而已，稍微有点德高望重而已。肯定又是一些鸡毛蒜皮。单纯比别人多吃了几年的粮食，就觉得自己至高无上了。也不仔细想想，多吃了饭，难道不只是比别人多产些农家肥吗？该出头的时候全是缩头乌龟，充长辈教训人倒是挺能干的！嫁人嫁人，就那几个歪瓜裂枣。。。百年好合？没遗臭万年都算捡便宜了！相夫教子？无法就是老娘屁股底下坐热了，想半路摘桃子罢了。行，姑奶奶就依了你们这些好儿孙的话——你祖宗我不干了！这位子你们谁不要命了，就来坐吧！反正甜阴那些大官贵族这些年都还不是一样死了一大片。几个乡下的土老帽，还真的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丫鬟命，小姐心，难道还觉得那虎头铡比狗头铡用起来舒服？行，你们要去试，就自己去试，别拉上我就行！姑娘我就出阁了，相夫教子去了。”
“小姐。。。”小蛾在旁叫了执衣一下。
“什么！”愤怒回头，发现呆呆站立的我。
“我是不是先出去的好，一会儿再回来？”
执衣大小姐这一顿咆哮，把我吓得着实不轻。
好家伙，这甜阴街上的亡命徒，都没有这样大气势的！都说红颜祸水，我现在有点理解是什么意思了。
“人家不是故意的。。。”
半遮面容，掩饰脸上的怒气，低声细语，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上天怎么会弄出这样一个好皮囊！即使刚才亲眼目睹这位大小姐的失态，也还是会触动我的内心，燃出炽热的火焰。
怒发冲冠，只因美人受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