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璃召集所有仆灵,布下结界保证他们的安全,之后专心对付地上的“影子”。
火烧不灭,水淹不死,甚至还会爬到祭坛上。不知殊远用了什么方法,影子爬上结界后像被烈焰灼烧到一样,冒出白烟,从祭坛上直直掉落。
饶是如此,黑影依旧不断增多,不断向上爬。
巫璃恼怒,半跪在地,双手附在地面上,凝聚灵力,顷刻间方面五里地都结了一层冰。黑影直接被冰封,地底被冻实,想出来和出来一半的影子都冻住,凝固在原地。
动用如此大的灵力,巫璃以为自己会有不适,结果任何反应都没有。灵力刚一离身就有一股清新的灵气进入身体,补充了她的灵体。
巫璃暗叹,不愧是灵祭,释放出来的灵气可真多。
与此同时,一波一波的恶灵和恶念往祭祀之地里冲。
谷仓的灵力凝成数道钢针,飞向他们的眉心,就地格杀。
来的东西很多,有些恶灵连面相都不全,甚至还有缺胳膊短腿爬过来的,一路拖着血迹,更别提泛着黑影的恶念。
谷仓看了就倒胃口,杀都杀不尽,“凭着本能被吸引过来,连自我的意识都没有。
下等杂恶,可笑可悲。”
“下等杂恶?你在说我吗?”
谷仓的脑海中炸开一句话,来不及反应就被拉进了一个暗色的空间。他的面前是一具庞大的身体,九头蛇身,全身布满青色鳞片,目含冷光,蛇信子嘶嘶吐着。
这是哪里?他怎么来的这儿?
谷仓一眼就看出面前这个东西不好对付,“你是谁?”
巨蛇道:“你是恶星?我睡了数千万年,没想到此界竟会繁衍出灵族,还有族别之分。”
睡了数千万年?
谷仓:“我在问你话,你是谁?还有,这是哪里?”
巨蛇声音一沉,“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不怕我杀了你?”
谷仓冷笑,“我像是怕死的灵吗?见你第一眼我就看出你不是善类。我若无用,你早杀了我了,也就是说,你杀不了我,又或者你另有所图。
听你说话的口气,又有瞬间把我带过来的能力,不像第一种,想必是第二种可能了。”
巨蛇收了信子,“真是聪明,这里是我修养生息的地方。
我乃共工之臣,后被大禹所杀。生前恶念太过,死后鲜血腐蚀万物,身躯随同所住之地被填,所填之地建为祭祀神灵的高台。
他们要压制我的恶念,想净化我。”
谷仓眯眼,“你是祭坛下的一丝残魄?”
“是。”
“说到底你是谁?”
“……你没读过书吗?”
“……”
巨蛇道:“吾乃相柳。”
谷仓哦了一声,没听过这名儿,估计小游知道,“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和我又没有关系。”
巨蛇:“会有关的,你唤醒了我,我要你的身体。”
不是征询,而是理所当然地要。
谷仓一听就炸了,当然也被他的恬不知耻惊讶到,“你放屁,我啥都没干。”
“祭坛前的祭石是大禹留下的,我被镇压在那块石下,千万年的灵祭不断削弱我的灵力。
随着灵气稀薄,石头的力量减弱。它压不住我,反而开始受到我的灵力的影响。
你到来时,恶星之力唤醒了我的残魄。可这不够,我需要足够的恶的力量帮我摆脱那块石头。我要你的躯壳,我需要你的躯壳来承载我的魂魄和力量。”
谷仓抱臂听他逼逼叨叨,颇有些不耐烦,“你要脸吗?我凭什么听你的?放我回去。”
“你若给我,我可以让你变得很强。”
谷仓都被他逗笑了,“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呢?你一个上古凶神,一丝残魄都能把我拉进来。你若拿了我的身体,还能容忍我的意识存在?恐怕早被你杀死了。”
巨蛇:“……”
“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你们的历史是错的,这个世界才是原界。
那时洪水退去后,大地满目疮痍,地上地下埋着许多生灵的尸体。他们担心会影响后世生灵,故而新开了他界,抛弃这里。原界本就生机盎然,加之生灵腐化后产生灵气,这才产生了灵族。
你们,是被抛弃的种族。”
谷仓摊手,“和我有关吗?你烦不烦?赶紧放我走。”
跟个苍蝇似的嗡嗡嗡的,有完没完?
巨蛇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诧异道:“你不生气?”
谷仓道:“我也是恶灵,恶灵的话能当真话听?听个乐就行了,谁当真谁是傻子。
灵族要是真被抛弃,哪至于三百年举行一次灵祭,次次能得到灵气回应?”
巨蛇见他无论如何都不上钩,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不禁怒从中来,张开嘴巴,蛇牙泛着寒光:“给我。”
末法时代灵气稀薄虽给了他喘息的机会,可他的力量也在渐渐削弱。此次能苏醒纯粹是机缘巧合,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谷仓冷笑,“暴露了?诱骗不行要强攻了?
想拿我的身体必须得到我的同意,否则我的意识会排斥一切外来力量。”
巨蛇挥动尾巴,九只蛇头蠢蠢欲动,想逼他就范。
谷仓收起漫不经心的神情,随时准备回击。
巨蛇俯身向他冲去,谷仓快速后退,刚刚站立的地方已有了一团恶臭的毒液。
巨蛇身躯庞大,但动作很快,加上每个方向都有一只蛇头对付他,谷仓躲起来很吃力,三两个会合就喘起气来。
谷仓也不是好惹的主儿,摸清他的路数后找机会窜到相柳的背后。他踩在他的背上,脚下的鳞片很硬很硌。
谷仓手中灵力翻转,幻化出一柄利剑,对着他的七寸就要刺下去。
“下等之臣,我乃恶星,这个世界里的恶的王者。你敢打我的主意?”
相柳喝止:“住手。”
谷仓没听,利剑刺入相柳的躯体。七寸之处是他的心脏所在,心脉被刺中,相柳痛苦的蜷身,盯着谷仓的眼神泛着杀气,“竖子狂徒,竟想杀我?”
相柳下了死手,向他咬去,谷仓左右闪躲,退到最后方。
“呃……”
谷仓一声闷哼,嘴边流下鲜红的血液,低头看向疼痛传来的地方,他的腹部被蛇尾捅穿。
相柳收回蛇尾,谷仓失去力气半跪在他身体上,腹部的血色不断扩大。
谷仓咬唇,哪怕是死,他也要拉着这个东西一起。他聚起灵力,汇成钢针,袭向相柳的七寸,“在我的地盘上杀我?你好大的胆子。
老人家,你早该走了。作为晚辈,我好心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