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猴子见众人疑惑不解,笑了笑说道:“诸位,双胞胎常见,那么三胞胎四胞胎呢?”
柳月何等聪明,一点就破,说道:“前辈的意思是刚刚我们见到的是四胞胎?”
花猴子笑道:“没错,起先在客栈中的刀客早已毙命,只不过尸体突然失踪再加上临近古墓大家神经紧张,才一时着了他们的道,现在看来除了第一具尸体是真的,后面的三具皆是假的。”
众人听罢恍然大悟,欧阳兆雄说道:“还未进去便已折了三人,此时先机已失,恐怕此行是凶多吉少啊。”
法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为今之计只能是从长计议。”
众人纷纷点头,扛起地上的三具尸体便往放马处退去,眼见得柳月的属下便在眼前,花猴子忽然制止住前行的众人,说道:“且慢,前面恐有蹊跷。”
柳月说道:“前辈发现了什么?”
花猴子道:“人安静可以解释,但为何马也如此安静,竟一动不动。”
众人闻听纷纷仔细察看,果然人马俱是一动不动。
花婆婆说道:“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会一动不动。”
欧阳兆雄说道:“看来今日这古墓,我们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众人并不答话,将此前的三人放下。法玄默念了一段法咒,说道:“江湖人本就生死无常,若今日我等还能侥幸活命,定护送三位的灵柩回归故里。”
听到这里,花婆婆对着朱晓说道:“你我二人虽萍水相逢,但我老婆子对你却是十分喜爱,今日既已寻得贼窟入口,你便逃命去吧。”
听到这里,朱晓不禁一阵感动。想到自离家出走闯荡江湖之日起,自己所遇到的皆是奸诈阴险之辈,唯独这位花婆婆与之前的殷公子好生待自己。可是殷公子却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虽说与自己无关,却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与木头离开。而今日这花婆婆......想到此间朱晓拉住花婆婆婆的手说道:“婆婆如此待我,晓晓怎可在此时抛下婆婆。再者而言,恐怕四下皆是他们的埋伏,我一弱女子又可逃到哪里去呢?”
花婆婆听到此言,叹了口气说道:“也罢,咱今天便将这贼窟闯上一闯,谁死谁活恐怕也是未知。”
众人言罢,又重新回到了洞口处。法玄说道:“诸位墓中凶险,咱不可一股脑地全部闯入。我在前面开路,朱姑娘与花婆婆在中间,欧阳贤弟压阵,彼此间拉开距离,这样也好以防不测。”
众人纷纷点头,柳月从怀中掏出一物,说道:“这是星月阁特制的火折子,可燃烧24个时辰,还请前辈带在身上。”
法玄皆过火折子率先进入墓穴,花婆婆与朱晓紧随其后,花猴子与柳月也跟着进入,最后是欧阳兆雄与欧阳宝宝。众人在古墓中摸索前进,最先时感到有一条很长很长的通道。再慢慢像前行进,既无埋伏又无有兵。就在众人纷纷疑虑的时候,忽然听得一阵打斗声,继而是前方的一丝丝光亮透过,众人顺着光亮寻去,只见得一处耳室之中有一少年正与先前遇到的四胞胎刀客打斗,旁边有一身着黑衣服头戴黑面具的人在观看。
少年虽身受数伤,但所幸皆不是致命之处,只见他招招狠毒,每一剑便欲取人性命。终于那三位刀客架不住这不要命的打法,皆被剑刺入了咽喉。少年拖着满身的疲倦,用剑将三人的人头全部砍下,拎着放到旁边的架子上。众人这才发现,四丈多高的架子每一排都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有的已成骷髅,有的已腐烂一半,而刚刚那三颗正滴滴答答地流着血。所幸是在寒冬时节,否则早已臭气熏天蚊蝇满屋。饶是如此,众人也不禁感到一阵阵反胃,法玄更是闭目默诵法号。
面具人见到眼前的众人并不吃惊,说道:“诸位比我料想的到的晚了些。”
欧阳兆雄说道:“想必这少年便是傅孤城吧?那敢问阁下是何人?”
面具人答道:“只不过是一该死未死之人。诸位既已随朱姑娘来到了这里,那只有接受这里的规则。”说着将手指向傅孤城说道:“每人挑战一次,他死你们活,他活你们死。”
众人听罢心中就是一惊,没有幻想中的阴谋陷阱,有的只是赤裸裸地生死相搏。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事实真相越简单时便越难以置信。
花猴子冷哼一声,对着朱晓问道:“想必朱姑娘早就知晓这一切了吧?”
朱晓低头不语,待说得那日自殷府离开,朱晓便一直跟着傅孤城。苍茫的天地间,傅孤城拄着一把剑独自前行,血随着他的伤口往下流,浸染了他的衣服也浸染了地上皑皑的白雪。鲜血流在地上,将每粒雪都浸染成了暗红色。朱晓心中不忍,想要上前去扶着傅孤城却被他一把推开。面具人看到这一切说道:“你不用帮他,他也不会接受你的帮助,因为这条路只能他一个人走。”朱晓看着眼前的傅孤城,心中顿生不忍。此时的傅孤城就像一个失去了任何保护的小动物,在受伤时只能凭借着求生的意志找到一处栖息地,慢慢舔噬自己得伤口期盼着痊愈那天的到来。
朱晓说道:“我能帮他,求求你,我一定可以帮他。我有钱,我可以给他买最好的药,请最好的郎中。”
面具人哈哈哈一笑,说道:“没想到朱半城竟有你这样的女儿,枉他精明一生,真是可发一笑可发一笑啊。”
朱晓并不答话,只是盯着傅孤城。
面具人说道:“很好,你喜欢他。”
朱晓点点头。
面具人又说道:“那你就将他的那帮仇人找来百里外的古墓吧。”
言罢,面具人夺过傅孤城手里的剑,直刺入朱晓的小腹中。先是一阵冰凉,再是一股温热,朱晓看到她的血与傅孤城的血融在一起,嘴角浮起一丝微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古往今来,有无数人对爱情发出了自己的感叹,这世间最美好的便是这种随心而动的义无反顾吧。
朱晓闭着眼对着众人说道:“不错,是我蒙骗诸位,诸位前辈有何处罚我绝无怨言。”
花婆婆看着朱晓,抬起掌便欲劈下,法玄赶忙拦住,说道:“事已至此,何苦再多伤一人姓名呢?”
花婆婆骂道:“你这妮子为了这贼子,竟连是非黑白都不分了。好!好!好!”
花婆婆说完三声好,抽出宝剑对着傅孤城便刺去。傅孤城见她来势凶猛却也不肯避让,抬起玄冥重剑对着花婆婆的头便劈去。这招傅孤城屡试不爽,毕竟能像他一样拼命的人少之又少。但这花婆婆先是夫死再是惊闻父亲的离世,刚刚又被朱晓所欺骗,早已对这世间有了几丝绝望之感,面对傅孤城的攻势竟是不躲不避。当花婆婆的剑刺入傅孤城的胸膛时,傅孤城的剑也将花婆婆的脑袋劈下一半,鲜红的血混合着乳白的脑浆流淌一地。
朱晓见得花婆婆横尸在地,啊地大叫一声昏厥过去。欧阳宝宝看着眼前的景象,哇哇地狂吐不止。法玄和欧阳兆雄心生不忍,花猴子和柳月则是震惊不已。
面具人对众人并不在乎,而是对着傅孤城说道:“记住,经验有时候会让你丧命。”
傅孤城并不答话,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丹吞下。抬起剑指向众人,说道:“下一个。”
法玄答道:“那便让老纳收了你这孽障。”
说罢抓起方便连环铲,左右纷飞将全身舞的密不透风,对着傅孤城便冲了上去。傅孤城虽已身受重伤,但靠着药丸的效力,并没有丝毫的疲倦。傅孤城这次并没有力敌,而是避其锋芒伺机而动。他心中暗想:铲本身就重,再加上这种攻法则是极耗体力,我何不与他好好周旋,待得他体力不支时再以击及中。傅孤城脚踩梅花步,左右腾飞闪躲,不多时瞅准法玄一个破绽,纵身而起,一剑将法玄的双眼刺瞎。法玄吃痛不已,丢下铲捂着眼睛哀号。
欧阳兆雄见到好友受伤,掏出金算盘便攻了上来。傅孤城举宝剑便与他战在一处,不多时瞅准一个破绽,竟将欧阳兆雄的右臂砍下,欧阳兆雄吃痛不得,转身慌忙便逃,傅孤城哪肯放过,举起重剑又将他的左臂齐齐砍下。可怜欧阳兆雄,此后再无手可拨算盘。
花猴子见状心中早生怯意,慌忙跪倒在地求饶。欧阳宝宝不齿他的所作所为,晃着肚皮便攻了上来。欧阳宝宝虽在过度的保护中长大,但从小便受到名师的指点,再加上此时傅孤城的药力渐渐失效,两人一时间竟也难分上下。但毕竟傅孤城生死之战经验丰富,瞅着个空隙一剑便刺向了欧阳宝宝的前胸。岂料朱晓突然横身在前,替欧阳宝宝挡下了这一剑。傅孤城心中一紧,但因着自小非人的训练,也不好过多表现什么,一把抱住朱晓的尸体竟不知如何是好。
......
当柳月与花猴子从古墓中再出来时,已是天光大亮。柳月背着花婆婆的尸体,花猴子搀扶着法玄与欧阳兆雄,众人拖着血迹默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