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度的朝拜会这些天终于开始了,今天是赛马会,簌钰穿着一身红色的骑装,坐在围栏上。
人鱼族不养马,所以骑的马都是幻化出来的,那样就不会出现惊马之类的意外事件了,到也少了很多麻烦,不过嘛,如果人不老实,想找麻烦总是会有的。
“将军,快开场了,准备吧。”啸云走了过来。啸云前些天受的伤害没有好利索,所以不会上场,只做簌钰的侍从。
“哎呀,好烦,我不想参加,要不,我们偷偷溜出去吧。”簌钰摆着双腿,撒娇道。
“如果可能,不妨试试。”啸云笑道。
簌钰从围栏上跳下来,搂住啸云的脖子,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啸云身上:“你故意气我是不是,你只要站在边上就好了,我可是要在场上跑来跑去,我又不是猴子,任人观赏。”
“好了好了,你可是红将军,能者多劳,早点跑完我们出去玩儿,行吗?”啸云宠溺的说道。
“那你亲我一下,好不好?”簌钰直接把脸送了过去。
啸云看了一下四周,然后飞快的在簌钰脸上嘬了一下,簌钰犹觉不够,拉过啸云,在他嘴上用力亲了一下,这才放手。
“红将军,好精力啊。”景瑶走了过来,簌钰看了一眼,没看见千屹,不禁挑了挑眉。
“红将军在看谁,您身边不是已经有人了吗?”景瑶没有忽略簌钰的小动作。
“关心一下公主,你来我往,公主也可以关心一下我。”簌钰一句话就可以把人气到吐血。
“红将军有功夫在这里和我打嘴炮,还是学着好好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或者去关心一下你的小情人,免得后院起火。”景瑶这话说得很明显了。
簌钰给啸云使了个眼色,啸云会意,立刻把脸一沉,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公主,说话要凭良心啊,我好好地,怎么就要收敛了。”
“簌钰,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明知道千屹是我的人,你还隔三差五的来找他,你什么意思?”景瑶尖声道,远处有人听见了这边的动静,看了过来。
“我。”簌钰一时语塞。
“将军,我有些不舒服,先过去了。”啸云低着头,没有起伏的声音传来,然后,不等簌钰回应就走了。
“唉,云霄。”簌钰喊了一声,然后看着景瑶,邪邪笑道:“公主,男欢女爱,各凭本事,你与其在这里和我做这些无用的争辩,不如想想为什么千屹不接受你,为什么他会不拒绝我。”
簌钰撂下这句话就追啸云去了,活脱脱一个脚踏两条船的渣女。
苍天有眼,她一个堂堂五好青年,竟然将自己的形象毁到这种地步,希望她的牺牲不要白费啊。
“算了,就当多一种人生体验吧。”簌钰这样安慰自己。
“第一场马上开始,请各位选手尽快入场。”场上裁判已经开始喊话了,簌钰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众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看着这位威名赫赫、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红将军放低了姿态在这里哄一个无名小卒,而且看样子还乐在其中,不禁对啸云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降服红将军呢。
不过,又有知情人知道簌钰、景瑶和千屹三个人之间的纠葛,又很是不屑,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男色也是误国啊。
踩着最后的时间点,簌钰直接翻过围栏进了场。
因为是第一场,东道主要先来,后面就是四王的代表和圣地之间随意竞争。所以,这一句,簌钰对面的人还是景瑶。
簌钰有时候又很奇怪,圣君明明挺不放心这个长女的,但是又对她如此纵容和器重,真的是很矛盾。景瑶明明说过想要圣君不得好死,但也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景瑶在对面开始喊话了,簌钰掏了掏耳朵,将这些垃圾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然后在裁判一声令下,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说是赛马,又没有真马,说到底就是在比法力和控制力。
景瑶虽然功夫不行,但是在这方面还是很不错了,所以和簌钰咬得很紧。
当然了,有比赛,自然就有恶性竞争,景瑶自己没有动手,但是她的手下却是小动作不断,但都被簌钰轻轻松松躲过了。这些都无伤大雅,赛场上也是允许的。
最后,不出意料,簌钰夺了第一,景瑶仅次之。
“幸苦公主了。”簌钰和景瑶靠的很近,眼睛看着远处,轻轻吐出这么一句。
景瑶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是的,两个人今天只是在演一出戏,演一出两个人争锋相对,无暇他顾的戏码。
第二轮朔泽和南海驸马易夏对阵。
一圈过后,朔泽领先,簌钰坐在看台上,看见沐风面上虽然漫不经心,悠闲自得,但是那握的泛白的手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情。
最后一个弯道,易夏弯道赶超,和朔泽并马了。
突然,就在易夏的身影被朔泽遮住,这个死角里,大家只觉得一个眼错,朔泽突然从马上摔了下来,落地时虽然飞快的挑了一个保护性的姿势,但还是触目惊心。幻马也在朔泽落马时消失了。
“阿泽。”
簌钰大喊了一声,随后两个声音就飞了出去。另一个自然是沐风。
“阿泽,阿泽。”沐风抢在簌钰前面将朔泽抱在怀里,心疼的呼唤道。
朔泽脸色苍白,大滴的冷汗从额上滑下,嘴唇铁青,颤颤发抖。
“军医,陈瑜,快把军医给我找来。”簌钰心疼得不得了,一边喊着,一边握住朔泽的手,两道秀眉拧到了一起。
“阿泽,不痛啊,很快就没事了。”沐风在朔泽手臂上轻轻安抚着。早知道这么痛,就不应该由着他胡来。
“军医,你快看看。”这边军医在给朔泽诊治,那边簌钰冷冷的走向易夏。
易夏虽然没有做亏心事,但是也心虚。
“红将军,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易夏虽然是琉璃的丈夫,但是并不像琉璃那般强势和有魄力,相反,显得有些懦弱和无能。
“易驸马爷,有什么话,我们还是到圣君面前去说个明白吧。”簌钰不由分说,将易夏拎着来到了看台上,圣君面前。
“红将军,你不要太过分,易夏怎么也是我们南海的驸马爷,你这样也太没有礼数了,我们可是客人。”琉璃没想到经过上次的谈话后,簌钰虽然如她要求的那般和景瑶对着干了,可是,现在的事却实在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难道是景瑶暗中下的绊子,想要整蛊簌钰。
“你是客人,我弟弟难道就不是客人,易夏是南海驸马,我弟弟还是北海的皇子呢,你说谁重要?”簌钰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此刻的她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谁来扎谁。
“红将军是怀疑泽皇子出事是我搞的鬼?”易夏就算再愚笨,现在也明白簌钰是什么意思了,只是这从天而降的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什么意思,你们心里清楚。”簌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红将军,这凡事还是要搞清楚了再说,免得让别人觉得是我们圣地仗势欺人。”一直没有做声的景瑶开口了。说的话看似是在敲打簌钰,实则两边都没有站,属于从壁上观。
“别吵了,”圣君说话,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簌钰,此事事关三地,不好妄下定论,还是好好查一下稳妥,这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圣君主动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簌钰自然不好拒绝,哼了一声,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圣君对身边的内侍说了几句,内侍应声而下,显然是办事去了。
看来圣君也是有自己的办事系统的,也是,能和四王并驾齐驱的自然不可能是个废柴。
不过吗,簌钰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她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热茶,这一局,谁来了都没用。
先上来的是军医。
簌钰看尽军医来了,站了一半又强自坐了回去,圣君将这个小动作看在眼里,他其实很是看中这个红将军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只是自己手上制约北海的一个极为重要的筹码的话,他会更加器重簌钰,即便如此,簌钰在他这里的分量也是少有人及了。
“军医,泽皇子怎么样?”圣君问了簌钰想问的话。
“起兵圣君,泽皇子其他地方并无大碍,就是脚踝骨折,需要好好休养,调理的好,恢复如初不成问题。”
“那就好。”簌钰轻轻呼了口气,但一双秀眉并没有因此舒展。
“你在诊治的时候可有其他发现?”圣君并不清楚事情的原因,所以挑了一个两边都不得罪的说辞。。
军医犹豫了一下,说道:“微臣的确发现了一点异常。泽皇子身上有蓝香的味道,虽然很淡,但的确存在。臣斗胆,可否查验一下泽皇子方才的饮食。”
“阿泽方才没有吃什么东西,只喝了一杯茶。”沐风这个时候走了上来。
“沐风,你不在那里照顾阿泽,跑这里来干什么。”簌钰责备道。
“阿泽的伤已经处理好,喝了些药已经睡了,我来也好帮忙把事情尽早弄清楚,免得有人钻了空子。”沐风一来就是意有所指。
琉璃很是头大,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针对她呀,这个沐风不是东海的王爷吗,怎么也来掺和一脚。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明哲保身吗。
要不怎么说有些人不懂感情呢,有些时候,不是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就一定会是对立的。如果真是这样,人族为什么会在数万年的历史中一直不放弃联姻这个看似很鸡肋的zheng治活动呢。总有些人只要温柔乡,而不想要那白云乡的。
军医检查了那杯茶,果然有问题,那茶本身没有问题,坏就坏在,那是一盏今草茶。今草茶因为名贵、稀少,所以很受有人知道,今草茶与蓝香是相克的,一旦相遇,不会产生什么致命的毒性,却会让人瞬间失去控幻能力,这就和朔泽的情况对上了。
“单凭这一点,似乎也不能和我的驸马扯上什么关系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琉璃似乎有了底气,说话都变得硬气了起来。
沐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做到自己的位子上,簌钰也没有理睬她。
这是,先前出去的内侍回来了,局势也因为这个人的归来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琉璃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无意之举,竟会给自己带来一条辩无可辩的罪证。
“阿泽,一路小心,把脚养好,别那么操劳知道没有。”簌钰站在马车下,不厌其烦的嘱咐着自己这个弟弟,虽然不是第一次和弟弟分别,但却是第一次送弟弟离开。看着别人的背影和留给别人背影,那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
“还有你,要让我知道你欺负阿泽,下次见面,我就把扒了你的皮。”簌钰瞪着沐风道。
沐风笑眯眯的搂着朔泽,很是满足,对簌钰的威胁也不生气,反而乖乖地讨好道:“知道了,阿姐,您可别再唠叨了,耽误了您当值的时间。下次见面,我可就是您的弟夫了,您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贫嘴。”簌钰敲了一下沐风的头:“好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