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现在这种情况是看不成这个格子,还是先撤吧。
簌钰微微躬身,装作肚子疼的样子,一边用身体去将格子向里推。
“小鱼儿,你不舒服吗?”玉林走过来,蹲下身问道,两人的身体刚好将后面的异常挡了起来,簌钰飞快的将格子合上,然后哼哼了一声,与其有些微的隐忍:“哥哥,我肚子疼,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玉林将簌钰抱起来,簌钰便虚弱的趴到玉林肩头,好一个乖乖仔。玉林和绿姬道了声别,绿姬也没再和他们说什么,只让小厮送他们,簌钰一抬眼,绿姬就又不见了,好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真的不是什么荷叶精吗?
出了七香街,玉林也没有将簌钰放下来,还是继续抱着她,往家走。
“那后面就是张先生说的那个格子吧。”
簌钰嗯了一声:“那机关着实巧妙,竟然是要小苍兰的花香才可以开启。平日里那面墙壁就是一面普通的墙壁,绝看不出丝毫破绽来,若不是事先有张先生的提醒,我压根无法察觉。而且我猜,那面墙壁上不止一个格子,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开启方法。”
“小苍兰的花香,会不会一个格子对应一种花香。”玉林合理类推。
“那倒也未必,这小苍兰与众不同,说不定只有七香街的小苍兰才有效,至于别的格子更不好说了,但可能性还是有的。”簌钰想了想。
“小鱼儿,你觉得那绿姬如何?”玉林问道,虽然和绿姬只说过几句话,但绿姬身上独有的气质让他直觉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簌钰清楚玉林想说什么,却起了一个调皮的心思:“小鱼儿觉得那绿姬姐姐就像是画上的仙子,和哥哥很是相配,哥哥不妨试着追求一下,说不定小鱼儿就有一个嫂子了。”
玉林恼羞的在簌钰背上惩戒性的拍打了一下:“让你不正经,哥哥的玩笑也开,真是胆大。”
玉林这一拍极具技巧性,不痛却很是酸麻,簌钰在玉林怀里扭了一下,老实下来:“那绿姬确实不简单,来去皆是无迹可寻,给人的感觉就像那壁画上的荷塘,而且她似乎可以和那壁画产生共鸣。更怪的是她对我们的态度。”
玉林没对簌钰那有些玄乎的描述多做评价,而是接着道:“她看出了我们的小动作,却没有多加阻挠。反而抱着听之任之的态度。”
“这绿姬该不会是认识我们吧,”簌钰提出可能性:“不对,我没见过她,她可能认识哥哥,亦或是从别的渠道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这一个两个的怎么行为都这么具有引导性啊。
“我会去查清楚的。”玉林也发现这些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不像是一个地方小案,倒给他一种阴谋的感觉,而且还牵扯到自己。
回到老仵作家,推开门便闻到厨房里飘出来一阵阵饭菜的香气。
“好香啊!”簌钰从玉林怀里跳出来,蹦到厨房门口:“南草姐姐,你是我家的客人,怎么好让你下厨呢,多不好意思啊,你应该让我师兄来。”
蹲在锅灶后面添柴的啸云干活还被嫌弃:“你个小犊子,你自己出去浪到现在不回家,还好意思嫌弃我,你马上最好不要吃饭,不然我就把锅灰埋到你饭碗里。”
簌钰忙向院子里的玉林求救:“哥哥,你看师兄,真坏,你要帮我。”
玉林走过来,向南草点点头,以示友好,然后宠溺的对簌钰说道:“好了,不要再胡闹了,晓云兄只是吓吓你而已。先回屋歇会吧。”
南草看着三人的互动,眼中流出羡慕的神色:“你们关系可真好!”
“那是必须的,他们都是我的亲人,自然是好的。南草姐你和兰茵姐也很好啊。”簌钰童言无忌。
“小鱼儿。”玉林不赞成的出言阻止。
簌钰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南草姐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没什么,”南草猛然被提及兰茵,有一瞬间的恍神,表情空白了一下,随机呵了一下,缓解尴尬:“兰茵是命苦,也是没办法。我和她一起长大,看着她嫁人,谁想到还要看着她入土,也是我们的业障吧。”南草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去。
坐在她对面下方的啸云透过油烟看着南草,微微皱起眉头,南草为什么会说后面的话,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吃饭时,南草尽力的融入他们,四人关系还算融洽。
吃过饭,南草主动去刷碗,玉林也跟了过去,和南草闲聊起来,也就是单纯的闲聊,并不干活的那种,怎么可能,堂堂世子会去刷碗。这边,啸云被簌钰拉着出门消食去了。
簌钰没有提自己在七香街的事,而是先说了自己这具身体的事情。
玉簌,当今唯一一位异姓王忠亲王独女。与皇子自幼便定下了娃娃亲,但对象是谁却没有定数。本应该是众位皇子哄抢的对象,却因为幼年时的走丢而坏了名声,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受欢迎。其中,玉簌与年纪相仿的三皇子关系最为要好,两人虽无男女之爱,却是挚友。
那年,边疆战乱,玉簌出城给父亲祈福,却巧遇流民与母亲失散,等她几经辗转返回京城时,忠亲王府已被抄家,杀头的杀头,被卖的被卖,还有一些入了教坊,早已非昔日景象。
玉簌在大街上被三皇子发现,三皇子把她带回一处别院藏了起来,只是说忠亲王犯了大错,却没有解释个中原因。玉簌在别院中浑浑度日,索性三皇子对她很好,玉簌渐渐发现自己对好友的心思变了,两人走到一起也成了水到渠成。可是,作为罪臣之后,玉簌的身份不能暴露,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见人。
不久,三皇子被皇帝赐婚,对象是一直与玉簌不合的丞相府嫡次女慕容纯。玉簌和三皇子之间出了些问题,两人冷战起来。这期间,慕容纯找了过来,她告诉玉簌,忠亲王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他通敌叛国,证据确凿,还是三皇子呈给皇上的。而据说忠亲王之所以会屡战屡败,将之前的优势一扫而尽,就是因为玉簌这个走丢的女儿。
由于三皇子之前的语焉不详,慕容纯又说的有理有据,愤怒和羞愧瞬间淹没了玉簌。玉簌自己去寻找真相,得到的只是更加让她心碎的答案。玉簌逼问三皇子,三皇子竟然都承认了,没有解释,没有辩解。最后玉簌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在一个晚上投湖自尽。
总的说来是一个很老套的重生文,渣男表面上应该就是那个三皇子了。但是簌钰回想着这一个个情节,尤其是玉簌质问三皇子的那个桥段,这个故事没有上帝视角,全是玉簌的主观记忆,簌钰实在很难相信。因为簌钰判断这个玉簌是个无脑怪。
“你的故事这么有内涵,触发的隐藏剧情是不是太大了些。那我们现在查的案件会不会没有那么复杂?”啸云不觉得。
“玉簌的记忆力并没有这些事情,应该是不曾遇到过这些事,可为什么我们会有这些经历,必然不是全无道理的。”簌钰分析道。
“我们的一个任务是完成老仵作的遗愿,可是老仵作的遗愿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是我们一开始太主观了,想错了,并且一味追查下去,触动了某些势力,所以才遇到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怪事?”
啸云说的很有道理:“很有可能,但我们是不可能不查的,而且,我觉得这些案子和玉簌的之后的经历并不是毫无关系的。那个一直在引导我们的势力也很耐人寻味,不知是敌是友。”
“不如这样。”啸云打开向日葵群聊,和簌钰说了自己的计划,簌钰表示同意。
两人沿着小路越走越远,这时对面走来两个男子,簌钰看见是黄达家的两个儿子,簌钰心思一动,拉着啸云躲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准备偷听。
黄家两个儿子,一前一后走了过来。二儿子性子急一些,在前面气冲冲的走着,大儿子一直在后面赶,终于在距离簌钰两人较近的地方抓住了二儿子:“老二,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你没看见吗,那都是什么?我母亲的箱子里竟然有别的男人的衣服,这是什么道理?”
老大慌得捂住老二的嘴,四下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才稍稍安了些心:“那说不定是母亲近些时日给你我做的衣服,你别胡说。”
“我胡说,大哥,你才是自欺欺人,那衣服分明就是旧的,大小也不是你我的尺寸,更不是父亲的,你说还能是什么?”
老大也知道自己找的理由太过牵强,但是他还是说:“父亲已经死了,母亲若是想改嫁也是常理。”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寡妇不可嫁二夫的习俗,夫妻合离也是常有的事。但是老二却冷哼了一声:“那要是偷人,是不是也很正常?”
老大没想到弟弟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拳对着弟弟的脸就打了上去。老二也被激起了血性,反手也和哥哥扭打在一起。
画面变换的如此之快,啸云猝不及防。“这是什么情况,黄达的老婆出轨了,谁呀?”
簌钰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啸云,颇为悲悯的叹了一口气:“你把她的姘头带回来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呢?人家玉林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哪有什么邻居好到可以把自家的钥匙给对方,还要亲自去领会邻居的尸体,给他下葬。你可长点心吧。”
啸云被噎住了,他还真没想到这些,只想着案子、人命了。
“细节决定成败,兄弟,继续努力吧。”簌钰安慰道。
啸云表示,并没有卵。
“那黄达知道这事吗,福全的死又是怎么回事呢?”
簌钰:“应该是知道了,不然,黄达家就在附近,他为什么要出去住客栈,有钱没处花吗?”
“黄达出去的那几个时辰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啸云至今还有些懵。
“说不定是去和情敌决斗去了,谁知道呢。”簌钰毫不在意的信口道。
为什么你好像真相了什么。啸云不禁微微发寒。高人在此,他们这些小仵作不敢造次。
“晚上和我去一趟七香街,我要证明一些事情。”黄家两个儿子打了一架之后,双双离开,簌钰和啸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