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袅看着林宿转身离去的背影，有些愣怔。
他的眼睛真的是很好看啊。
“囿于银河，困于晨星。”哪怕只是一瞬。
很快，上课了。
门外的口罩侠都已散去。
林宿还没有回来。
以往这个时候操场上本是人头攒动的，学生们都是躁动地等待开学典礼开始。但因为疫情原因，改在班上进行。
张大力进来检查了一下广播，再点了个他以前班上的同学组织纪律就急忙忙走了。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
“今年是特殊的一年，疫情来临，中国人民……”
……
大部分同学都在窃窃私语。
季舒苏好像是在看什么感兴趣的书，专心致志的。
余袅习惯性地将脚支在桌腿杠上，后背一仰，她前面两个凳脚就凌空了。开始前后晃荡晃荡起来。
她感受到自从林宿走后，她后面的空间多了不少。
察觉到这一点后，她悠闲地不像话。
不多久，班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被钦点的“纪律委员”大吼了几嗓子都没起到震慑作用。
“你们知道吗，那个林宿可是之前十三中神一般的存在啊。”
“我见过他没戴口罩的样子，他的颜绝逼是我十五年来见过最能嗑的了。”
“天哪，那岂不是帅炸了。”
不知道是谁开启的话题，余袅只听见周围的人几乎都在讨论林宿。
“好像还是个学霸。”
“岂止学霸，我表哥在十三中，之前去他学校参观的时候，林宿红榜前十的存在啊。”
“会不会是同名？”有个女生疑惑。
“错不了，咱学校这学期不是特意挖了几个别校优等生过来吗，林宿肯定就是其中之一，不然怎么还是大力哥领着进来的。”
“看这周身的气场是学神大佬没错了。”
“靠，就这装逼样还有气场？”一个男生嗤之以鼻。
“刘洋你别乱说，那个熊辉可是跟门卫混得跟兄弟似的，还不都得叫林宿一声哥，小心被传到大佬耳里，挨揍喔。”女生提醒道。
刘洋一听抖了抖，门卫……熊辉……林宿……
是tm有点可怕啊……
一节课在校长激情昂扬的发言中结束。
开学第一天上午还剩下一节课。
张大力一进来扫视了底下一眼，看见余袅身后空着的位置的时候顿了一下。
他什么也没说，就组织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学生去图书馆搬书。
一本一本书发下来，余袅统共数了数，有十八本。
她打开每本书的封面在第一页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上。
写完后，她又翻开每本书欣赏了下自己的字。
她勾了勾嘴角，眉眼弯弯。
嗯，字体还是蛮高中生的嘛。
“袅袅，你的名字很好听喔。”季舒苏看见余袅看着自己的名字，半脸开心的样子，心里对这个女孩又多了不少好感。
“是吗？”
“对啊。”
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女孩的声音也和她的名字一样好听。
“苏苏的名字也很好听啊。”
余袅其实一直都认为自己的第二个字叠音很拗口，不好听。她是真的认为季舒苏的名字好听，苏苏苏苏的叫着再舒服不过了。这也是为什么余袅不叫她舒苏而叫她苏苏的原因。
两个女孩的话匣子就这样打开了。
林宿从后门回到教室后看到的场景就是这样。
那个他走之前还怯怯的，他说了一句话好像就被吓破了胆似的女孩正跟她的同桌笑作一团。
他目光在余袅身上停了一秒，无声坐下。
前面的两个女孩都没有感受到后面的人回来了。
“哈哈哈，袅袅我跟你说，我小时候刚在素描班上课那会儿，老师是个小老太，有一次老太太教我们画苹果。”
“我照着她的指示画，结果她过来瞄了一眼，手指抬了抬她的老花镜说，‘同学啊，我们现在是在画苹果，你画螺丝钉干嘛？’”
“我当时都无语极了，我不就是把苹果画得瘦了点儿吗，她竟然说我画的是螺丝钉，太打击人了。”
余袅看着季舒苏手舞足蹈一脸明媚的样子，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很好。
张大力默许了大家肆无忌惮地说话。在讲台桌上填着什么表格。
“我们大力哥就是这点好，开明得很，别看他年纪大，代沟却小的很，想当初我以前在4班的时候，班上元旦表演的骑马舞还是他手把手教的。”
余袅从之前的对话中就知道了，季舒苏以前是4班的。
张大力之前是4班的班主任，
其实她那个时候就知道4班班主任很出名。
她们14班的班主任也很出名的。
只不过一个是因为开明，一个是因为严厉。
放学铃一响。
教室里更加欢腾了。
张大力起身敲了敲讲台。“班干部我已经选出来了，表格贴在讲台桌上，有异议的同学下午上课前提出来。”
余袅想，应该没自己什么事吧。
“袅袅，一起吃饭吗？”
“好。”
两人边捡拾着桌面边讨论着待会吃什么。
“袅袅，你觉得学校食堂什么菜最好吃？”
“藤椒鸡很不错的。”余袅轻声应着。
教室里人走的差不多了。余袅她们也起身要走。
一站起来，余袅侧身。余光看到了仍趴着不动的林宿。
黑色鸭舌帽遮住脑袋部分，校服外面是深黑色大衣。
她一眼看过去就是黑色的一团，让人感觉很压抑。
余袅看了一眼，没想太多就跟着季舒苏离开了。
来到食堂，发现大门紧闭着，根本就打不开。说明里面根本没人。
两人这才想到学校食堂要在开学一周后才开放。许是要整顿什么。
季舒苏瘪了瘪嘴。
还想细细品品学校的藤椒鸡呢……
“要不去外面看看吧。”余袅提议。
她本身其实不怎么饿，随便吃点就好。
石川一中的西校门是有名的学生小吃街。
各式各样的炒粉炒饭炒菜店。
两人随便挑了一家人少点卫生又还可以的炒粉店就坐下了。
季舒苏点了一份炒河粉，余袅看着各种炒粉名称眼花缭乱，干脆也点了份炒河粉。
“嘿嘿，这儿的炒河粉味道很好喔。”
两人继续聊着课上没聊完的话题。
过了一会儿，有个穿着石川一中校服的女生端了两杯水上来。
“谢谢。”余袅朝她笑笑。
店里的人基本上都把口罩给摘了。
包括余袅和季舒苏。
国家规定可以开学了，也就是说已经没有危险了。
只是学校希望学生们能再戴一个星期口罩，以防有什么隐患。
不戴口罩抓到一个扣一分。
现在出了学校，学生们都自由了。口罩摘下就放一边。
炒粉很快就上来了。
热乎乎的。
一圈圈热气往上升，然后又消失不见。
她们低头吃着，没再说话。
有些人吃完了结好账就走人。
有些人又接着进来。
进进出出的，人声嘈杂。
“宿哥，就这家吧，这家招牌炒河粉巨好吃。”
余袅感觉到有三四个人进来了。
“老板，四份炒河粉！”
“好嘞！马上就好！”
本没什么可稀奇的。
但吵粉店里的其他人听到了那超大声的“宿哥”二字。
而余袅听到了那一口公鸭嗓。
一阵哗然。
“林宿来了！”有女生情不自禁喊道。
余袅觉得挺奇妙的，明明才一上午，林宿就好像闻名全校了。
她没抬头，低头吃着。
炒粉味道确实好。
“哎，袅袅，你快看！”
“其实林宿真的很帅诶，他现在把口罩给摘了，戴着顶鸭舌帽真的酷毙了。”
余袅：“……”
她惊奇于早上还淡定自若的季舒苏现在竟然也开始犯花痴了。
无奈，拢了拢耳边垂下来的头发，她抬头朝着那一伙人看去。
“哎哎，宿哥，斜前面那桌的妹子好像是你前桌。”
熊辉看自己说半天桌上三人都没有反应，各做各的事，他无聊地就环视了一圈店里。
这一看还真让他发现了什么。
林宿闻声没应仍是看着手机。
倒是其他两人听着和林宿有关，忙朝那处瞥去。
“那妹子长得还挺正。”陈京叹道。
“对了，宿哥，其实那妹子不是想动你，是我想找你。”
“嗯？”林宿听及此，挑了挑眉看向熊辉。
熊辉见林宿来了兴趣，说得来劲了。
“这不，你知道的，你班大力哥是我舅，我要是进了他班上，被他知道了他准向我爸妈告状。”
“我麻烦那妹子叫醒你，还说请她喝奶茶，她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醒，是我叫她拍下你的。”
“没想到你下一秒就醒了。”
熊辉解释完喝了一口水。他省略了自己叫他那一段。麻蛋，宿哥这样看着他，让他说话好费劲。
林宿:“……”
难怪，就说当时怎么听到有软绵绵的声音在耳边。
他抬头往那处看去。
四目相对。
余袅愣怔了一下，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想继续吃，发现已经吃完了。
她有些懊恼地拿过玻璃杯，两只手握着杯壁，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也不知是热的还冻的，白皙的小脸红彤彤的。
黑发左侧被她拢在耳后，耳朵也红红。
热气氤氲在杯口，形成雾。
她每喝一口就在杯口处留下一个小小的唇印，如此往复。
林宿看着这一幕，喉结上下动了动。
几秒后，他低头若无其事地继续看手机。
他的这一动作不出意外是引起了四周女生的少女心。
啊啊啊啊，帅！！！
陈京疑惑地看了一眼林宿。又扭头看了一眼余袅。
不正常啊，第一次看一个青春期女生看这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