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蕴儿咬了咬唇瓣,低骂了一句“无耻。”
被她骂了的苏匀潇不怒反笑,看来小兔子急了要咬人了呀。
季蕴儿算是彻底被他磨的没了耐心,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呗,反正她也不是头一次去招惹苏匀潇,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小女子一双美眸直视苏匀潇,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出奇的平静。
苏匀潇勾唇,这丫头又要玩什么把戏。
季蕴儿缓缓出了声“殿下,我不知道您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和我成亲,对我是真情还是假意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很清楚一点,我和殿下您不是一类人。您有抱负,心怀天下,可是我只是一介普通的女子,我不想掺和到你们的权利纷争中去,不想成为你们的棋子,不愿意被你们玩弄。”
“我只希望能和爱的人平平淡淡地过一生,不求荣华富贵,有时候很多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荣华富贵的代价也许就是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
苏匀潇的眼神幽幽的,“你还是不相信本王?本王何时说过把你当做棋子了?你又怎么觉得本王是在玩弄你?”
“我想要的是什么殿下您根本不知道,也无法了解。”
小女子像是放弃了挣扎一般,在他怀里喋喋不休地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那你想要什么?”
季蕴儿的眼神异常的坚定,似乎这件事是她认定了不会放手了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殿下您做得到吗?”
苏匀潇眸光闪动,眼前的这个季蕴儿让他觉得很陌生,一直以来似乎都是他在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很了解她,可是现在他突然被她一句话点醒了。
他根本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害怕她会嫁与别人,所以他匆匆忙忙地向皇上请求赐婚,可是他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直到看到她信里请求他退婚的时候,他才发现,是他太自视甚高了,她根本看不上他。
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他却把她想的和一般女子一样,会臣服于自己的权势。
苏匀潇啊苏匀潇,亏你还信誓旦旦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爱她,却用了最笨的方法去侮辱了她。
男人半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季蕴儿不免轻笑了一声,有失望也有嘲讽。
“看来是我痴心妄想了。殿下您可是九五之尊,身边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服侍呢。”
她刚才竟然有一丝丝希望苏匀潇能开口对她说他能做到。想来还真是可笑。
“所以,殿下,既然您做不到,就请您放过我吧。”
说完,季蕴儿就从苏匀潇的怀里钻了出来,这一次,他没有阻拦,松开了手,任她离开了自己的怀抱。
苏匀潇这幅样子似乎坐实了他做不到季蕴儿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苏匀潇看着她,喉结上下动了动,却依旧什么也没说。
季蕴儿算是看透了,京城人人赞颂苏王殿下洁身自好,不好美色,现在想来,他也不过就是一介凡夫俗子,一个男人罢了,怎么能摈弃得了三妻四妾呢。
“若是殿下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吩咐了的话,我就先退下了。”
她刚转身,沉默许久的苏匀潇声声闷闷地开了口“今晚你睡这儿吧。”
季蕴儿回过身去,一脸的疑惑,这儿就一张床,她要是睡了苏匀潇睡哪里。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拒绝“殿下万万不可,我们还没成亲呢,怎么能睡在一张床上。”
苏匀潇站起身来,看也没看她一眼,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本王今晚不睡这里。”
不睡这里睡哪里,而且这个点儿也出不了宫了。
“可是殿下,你身上还有伤,你……”季蕴儿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苏匀潇已经推开门走出去了,只剩下一片月色落在地上,随后寝宫的门就被人关上了,连月色也和苏匀潇一样消失不见了。
季蕴儿有些郁闷了,看来她真的又惹着苏匀潇了。
可是当她的目光投到面前的这张大床上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
她实在看不懂苏匀潇。
宣王府。
“禀告王爷,苏王殿下把季大小姐带去了宁和殿。”白慕一袭黑衣,看样子是刚从哪里夜行回来。
听到宁和殿这三个字,苏容烨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宁和殿?你确定你没看错?”
“属下看的千真万确,苏王确实把季大小姐带去了宁和殿,而且许久没有出来。”
苏容烨的眼底突然一亮。宫里的人都知道宁和殿是苏匀潇母妃宁妃娘娘的寝宫,自从宁妃娘娘出事以后,苏匀潇就不允许旁人进那个宫殿半步,没想到今日却把季蕴儿带了进去,这实在是出乎了苏容烨的意料。
他勾唇一笑“看来这个季蕴儿对苏匀潇来说。很特别啊。”既然是苏匀潇看重的人,他又怎么能放过呢“给我看好季蕴儿,她可能会成为我们击垮苏匀潇的一把利剑。”
“是。”白慕接了命令就赶紧下去执行了。
苏容烨踱步到窗边。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月色皎洁。他随手摘下窗边绿植上的一片叶子拿在手里饶有兴趣地把玩着。
“还真是美啊。”
他是不是在说今晚的月色美,就无从而知了。
……
季蕴儿躺在床上反转展侧的,一直没办法睡着。
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今天在宫宴上苏匀潇替她挡箭的那一幕。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伤怎么样了?她都还没来得及替他换药他就走了,要是伤口没处理好可怎么办。
直到天微微亮了,季蕴儿实在撑不住了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睡到日上三竿才带着几分困意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别说,这皇宫里的床还真舒服,如果可以她真想就这么继续睡下去。
季蕴儿睡眼惺忪地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大亮,还有丝丝缕缕的阳光从窗口射了进来。
则月早早的就候在了她床边“小姐,你可算醒了,要奴婢伺候您洗漱吗?”
季蕴儿环顾了一下四周,寝宫里除了她和则月就没有别的人了。
她看向则月“殿下呢?还没有回来吗?”
“听这宫里的人说,殿下昨晚从这里出去以后就没有回来过了,至于去了哪里,奴婢也不知道。”
季蕴儿沉默了一下,下了床,轻声道“伺候我洗漱吧。”
则月欠了欠身“是,小姐。”
她吩咐宫人们拿来了热水,宫人们做事情的速度很快,季蕴儿还没穿好衣服,几个小宫女就端着热水,帕子,以及胭脂水粉走了进来。
季蕴儿也不惊讶,毕竟都是在宫里当差的人,手脚不麻利些惹了哪个主子不痛快,掉脑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在这深宫里啊,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了,打进宫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要有这样的觉悟。
这也是季蕴儿一直不愿意进宫选秀的原因之一,她可不想自己一辈子都活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当中,日日守着冷冷清清的宫殿,盼着一个心里也许根本没有自己一丝一毫位置的男人能看自己一眼。
可悲又可笑。
还好他有个官大又有权势的爹爹,一群有能力的哥哥表亲,才得以让她可以随心所欲的,可以不进宫。
不过她这些有能力的表亲里可不包括像段佳美那样的草包。
季蕴儿洗漱好,打发走了宫女,坐在铜镜前静静的让则月替她盘发。
则月摸着季蕴儿乌黑顺滑的发丝,看着镜中的女子,总觉得她今天闷闷不乐的,眉梢眼角都没有平日里的那股子生气。
“小姐,你可是在担心苏王殿下?”
季蕴儿没有回答,则月就当她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