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矮子!”
“嗯?你说什么?”连衣帽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小矮子?小矮子!
“呲——”
“什么东西?”一股刺鼻的气味喷出,整片空气中布满了辣椒面。
“咳咳咳,什么玩意儿?咳咳咳。”
“王牌杀器——自制防狼喷雾。”沈洛水得意地摇了摇瓶子,“愣着干啥,快打。”
“咳咳咳,想太多。”连衣帽强忍着扑鼻的辣味,瞬间消失在原地。
“砰!”一拳被击飞在地。
“为什么?”
下一秒,又是结结实实一拳。
“为什么你能看到我?”脸颊、腹部的巨痛证明自己没有做梦,明明应该看不见自己,为什么能一拳一拳击中自己。
“易!家!霸!王!拳!”
“啊!!!你卑鄙!用的是脚!”
左腿瞬间失去了知觉,混蛋,不告诉我,能看见我的原因,还声东击西,何其卑鄙。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今天认栽了,下次见面,就是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忌日。
嗯?什么东西?
怎么···有点晕······
“喂,小子,你没事吧?”
“还没死。”易青山无语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浑身挂满了红色的辣椒面,我又不瞎。
“他死了?”
“没有,麻醉药。”周帅轻轻做了一个吹枪的动作,“人我带走了,你跟我们走吗?老大可是点名要我们把你一起带回去。”
“不了,我还有事。”
周帅暧昧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沈洛水,“我懂,我懂,年轻真是好,哈哈哈哈。”
说完,拎着地上的连衣帽先走了。
沈洛水也听见了他的话,红晕爬满了脸颊,支支吾吾道,“我自己能回去。”
“上来吧。”易青山半蹲,双手反扣,把后背留给了沈洛水。
沈洛水踌躇了一伙儿,但脚踝的肿痛还是战胜了羞涩,轻轻抓着肩膀。
“好,好了。”
“抓牢。”易青山双手用力托着她的大腿弯,“等你走回去,都要凌晨了。”
“噢。”沈洛水双手撑着他的肩膀,努力不让敏感部位接触,但是看见他满身的血痕,心中微疼,轻轻说了句,“傻蛋。”
“什么?”
“我说你,勉强,像个英雄了。”
夏日的黄昏下,少年少女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一如以往,一如永恒,纵然你没有脚踏七彩祥云来娶我,但今天的夕阳很美。
“为啥不带他们直接回去?”
“嘿嘿,老赵,你不懂,这就是青春,青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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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醒醒······”
“唔,怎么了?”沈洛水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你到家了。”
“这么快,唔,我睡着了?”
“是的,还流了一大堆口水。”
沈洛水低头一看,白色的T恤上灰色的口水很是眨眼。
俏脸微微一红,忽然感觉不对,自己还没告诉他住哪里,怎么一下子就找到了,内心想到了什么,“你想起来了?”
“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我好像,从来没说过。”
“我还是知道吴教授住在古吴大学的教职工公寓,剩下的,全靠后面的热心群众。”
沈洛水回头一看,果然好几个叔叔阿姨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噢。”原来没想起来,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粉拳怒锤某猪后背,“快放我下来,难看死了。”
易青山一脸懵逼,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好心背她回来,反而怒遭一顿毒打,双腿微弯,轻轻将她放下了地。
“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记得回去抹跌打损伤药,没事我就先走了。”
沈洛水翻了个白眼,果然傻蛋就是傻蛋,自己想听的是这个吗,一点没有长进。
“易青山!”
“嗯?”易青山心中一跳,这姑娘。又出啥幺蛾子?
回头一望,如兰的香气忽然萦绕在鼻尖,脸上被两片薄薄的唇轻点,还没反应之前,一切又归于虚无。
易青山一愣,这是被······强吻了吗?
当意识回到身体时,就看见女孩一瘸一拐的身影消失在楼前。
“回来了?”古吴大学地质学、古生物学教授,留学博士,华夏研究院地质研究所研究员,在海内外享有国际学术声誉的吴问吴教授。
此刻,正受困于女儿突发奇想去图书馆学习之后,自己怎么解决两个人的晚饭问题。
“嗯。”
“脚怎么了?”吴教授左手托着一本厚厚的菜谱,右手拎着个铁锅铲,施施然从厨房探出了脑袋。
“路上扭了一下。”
“红花油在小药箱里。”
“噢,晚上吃什么?”
“我刚研究完如何使用点火装置产生高温,促使热量快速传导至锅内。以及原材料在食用油中如何快速产生物理与化学变化。现在正看到如何在原材料与调味料之间取舍,使之最符合人体能量吸收与满足味蕾之间的平衡。”
空气突然有点安静,“所以,还没动手吧?”
“呃,嗯···不过饭煮好了。”
沈洛水叹了口气,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厨房,就看见,电饭锅插头已经插上,但是指示灯一直在加热上跳动。
沉默了一分钟,“还是,点外卖吧。”
“嗯。”
沈洛水先选了个熟悉的小菜馆点了几个菜,接着倒掉了点电饭锅里的水,然后按下煮饭按钮。
吴教授沉默地看着女儿熟练地做着一切,“洛水,我作为妈妈,是不是很失败?”
沈洛水一愣,自己从来没这么想过,自从妈妈和爸爸离婚后,一直都醉心于工作,忙于各种学术讨论,考察研究,自己照顾自己好像已经成了本能。
温暖的灯光下,吴教授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长发盘在脑后,眼角已经微微有了鱼尾纹,眉眼之间倒也能看出年轻时也是一个“再顾倾人国”的美人。
“你不在的时候,我也经常点外卖。”
氛围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等下,我来给你擦药吧。”
“嗯。”
小时候,以为母亲是无所不知的超人,是为我遮风挡雨的超级英雄,长大之后才发觉,原来,她也只是一个需要我照顾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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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青山走出门口的时候,赵钱孙和周帅已经将车先停在了门口。
一进车内,周帅就挤眉弄眼,“怎么样,这手助攻是不是满分?”
“哼,狗男女。”被麻醉枪打晕的连衣帽不知道什么醒了,双手被特殊手铐拷在车内全程目睹了刚才场面。
“阶下囚不准发言。”
“哼。”
为了防止他逃跑,连衣帽的黑色卫衣已经先被收了,漏出了里面的白色T恤,胸部微微隆起,易青山这才意识到,刚才凶残的敌人竟然是个女孩。
注意到他的目光,“臭流氓,看什么看。”
易青山收回了目光,飞机场有啥好看的。
只是没想到一个女孩拿起匕首能这么疯狂,现在身上的伤口血虽然止住了,但还是在隐隐作痛。
“**,狗东西,你们都是臭狗屎,欺压良善,为非作歹······”省略一万字骂人话。
赵钱孙都被吵得没法安心开车,路上频繁地暗示坐在后排的周帅,直接给这货来一针。
周帅早有此意,但考虑麻醉针打多了,可能会影响智力,看这货,本来就不高,万一麻傻了,带回去什么否都问不出来,罪过就大了。
古吴市超自然与突发事件处理局没有建在偏僻的郊外,反而闹中取静,坐落在中心区域一片僻静之地。
赵钱孙带着连衣帽先去审讯了后,周帅则领着易青山去了王天办公室。
“噔噔——”
“请进。”
“组长,人带来了。”
“辛苦,坐。”
易青山自从搬出去后,还是第一次回他办公室,15平的办公室又加塞了几个铁皮柜,四四方方的办公桌上摆满了案卷。
沉默了一伙儿,还是王天先打破了安静,“好久没回局里了吧?”
“嗯,自从我爸失踪后,就很少来了。”
“今天很危险吗?”
“还行,会突然消失,看不到人,有点麻烦。”
王天看着已经凝血的伤口,明显不怎么相信这套说辞,“7月31日晚上10点20分,在吴韵路巷子里救人的是你吗?”
易青山倒是不吃惊,虽然当时怀疑是个梦,但是鲜血和破衣服可不会说谎,总不能自己兽性大发,在巷子里疯狂自残?
“现场都是你的血,要不是看到你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我都要怀疑现场造假了。”王组长突然止住了话,缓缓又说道,“搬回来吧,搬回家属院,最起码安全力量有保证。”
易青山缓缓摇了摇头,他有自己的坚持。
王组长有点无奈,“为了那个女孩?”
易青山缓缓点了点头。
言是一方面,自己虽然能搬进来,但言作为一个查不出任何痕迹的生物,古吴市超自然与突发事件处理局可没有那么心大地直接接纳。
另外一方面,易青山隐隐有一点直觉,这次事件背后隐隐和自己父母失踪有联系,自己牵涉其中,说不定可以找出线索。
“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王组长记得这小子唯一一次求自己,就是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孩办理身份信息。
自己也悄悄查过,完全没有任何信息,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我不能说。”易青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大家,我可能找到你们的“造物主老母亲”了。
古吴市超自然与突发事件处理局可以接受超能力、鬼怪、超自然现象,但对于一个凌驾于地球所有生物之上的东西,是欢迎还是拒绝,甚至······
易青山倒是不怕言出事情,而是怕有些愚蠢的人乱来,又来一场物种大灭绝。
“我以为你长大了,现在才发现,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又倔又犟。”
王组长揉了揉发疼的脑袋,靠在窗口,点了根烟,浓厚的乌云已经遮住了月亮。劝说不了,还是先放了那小子去医疗部门检查一下身体。
现在的古吴市就像处在火山口上,只要稍稍一点火星,就可能爆裂开了,爆发出滚滚岩浆。
拨了一个号码,“何局,那小子来了。”
“怎么样?”
“劝过那小子了,还是不肯听,和他爸一样倔。”
“哈哈,不愧是老易家的种。既然这样,就随他去吧,龙的儿子怎么会惧怕风雨。那小子不是给你带来许多线索吗,让他闯一闯,搅搅风云吧,说不定就把幕后黑手搅出来?”
“那几个人怎么交待,临走之前可是警告我,不准让他掉一根毫毛。”
“我们又不是他的保姆,那小子活蹦乱跳的,不是保护的挺好?”王天怎么听,电话那头的声音都有点虚。
“轰隆——”一声闷雷,积蓄了许久的雨终于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