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跳到连城玉面前,风铃把本就大的一双眼角瞪得像铜铃,卷翘的长睫毛上还挂着细沙,唇瓣干裂得已经流出血丝来。
连城玉抬起眼皮又扫她一眼,云淡风轻,弦月惊讶得瞠目结舌好一会才冲过来拉着风铃喊:“风铃——别、别乱说话……”
皱起小脸莫可奈何,弦月哪里劝得动风铃。
“弦月你别管!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问清楚他!连城玉!你——”
甩开弦月的手一转身,风铃的声音瞬间哑了,瞪着眼前忽然凑过来的水壶,要说的话像被风沙卷走,半个音都没再听见。
“不喝?你说了那么多话,照理应该是我们之中最口渴的才对。”
才想起自己早已口干舌燥好久了,此刻被连城玉一提醒,风铃嗓子更加火烧似的,连城玉握着水壶的手却偏偏缩回去了,风铃瞪他,一时竟不知道该骂些什么。
想是早料到风铃的反应,连城玉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大掌毫无预兆伸到风铃面前,细长的指尖小心扫去她睫毛上的细沙,再度把水壶送到她面前。
风铃登时困窘,脸颊微微烧红,偏又不能有骨气点拒绝那水壶,看弦月的样子,再不喝水一定撑不下去,咬咬牙,风铃便夺过那水壶先跟弦月各自灌了一大口,一滴都不敢浪费,赶紧便又盖住了木塞。
缓过一口气来,风铃看向连城玉,好看的侧脸唇角似乎还残留着那抹弧度,错觉,风铃肯定这是她的错觉。
“弦月,你没事了吧?”
“我没事了……”
擦擦脸上的尘土,弦月坐在沙丘阴影中稍微精神了些,风铃愧疚拉起她的手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弦月,你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那只跟屁虫会把你带回属于你的地方的。”
不客气指了指连城玉的方向,连城玉依旧淡淡扫了一眼过来,多余的半个字都没有,弦月顿时便急了,反手抓住风铃喊:“你这是在说什么?!都到了这个地步,我怎么可能后悔!风铃,你一直都不相信我吗?!”
面对弦月的问题,风铃沉默了一会,终归还是叹了口气说:“可这么下去……你会撑不住的……”
“你都可以撑下去,为什么我不行?!连将军——既然你这么多次都不抓我们回去还这么帮我们,你应该也不会再逼我们的,是吧?”
把满怀希望寄托到连城玉身上,弦月换来的还是冰凉的一句:“我只会遵从指令去做。”
话一出,弦月便被堵了回来,风铃气了,三两步冲到连城玉面前怒骂:“什么鬼指令?!你到底要不要抓我们?!不抓我们就麻烦你大发慈悲别再追着我们放我们一条生路,要杀也痛快点,别这么一点点地折磨我们——”
嗓子又喊得开始冒烟,风铃用力喘了几口气,眼前有些昏花,连城玉斜过眼珠看她,半天不吱声,只是又把水壶送到她面前,风铃又是一怔,连城玉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又递到风铃面前,慢悠悠地开口:“伤口,不包扎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