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经完全被冲昏了头脑,陷入到自以为是幻想中的羽子昂,却根本没有察觉到这种变化,依然行使着“准男友”挡驾的职责,将所有想与轩瑶搭讪、攀谈的男子一律挡在自己的跟前。
终于,那个两次真心实意地想与轩瑶探讨一下幽州局势的青年儒士,再也忍无可忍,在第三次被羽子昂强行挡驾的时候,他的怒火,犹如盛夏的天气一样,瞬间就被点燃了:“羽子昂!你给我闭嘴!我曹某人是在向轩小姐请教!不是在向你!就凭你肚里那点墨水,也敢在我曹仁轩面前卖弄!简直不知所谓!”
原本还有些喧哗的厅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甚至连每个人呼吸、心跳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了。
所有人,都被这个气势凶悍,声震如雷的暴喝声给震住了,一时间,虽然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羽子昂!我曹某人本来也不屑说你!可你看看你之前做的事情!未免太过分了吧!”曹仁轩越说越来气,胸中的怒火正在不断地燃烧,仿佛要冲破天灵盖窜出来一样,“且不说轩小姐不是你什么人,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就算,轩小姐是你的夫人,你就能这么做吗?你把轩小姐置于了何地!从我开始,只要是男人,你就不管不顾地全部挡驾下来,你以为自己是谁?就凭你羽州剑宗的少宗主,就能干这种事吗!现在,你和轩小姐之间还没什么,就如此自以为是!倘若,哪一天,轩小姐和你有了什么,和你订了亲,那是不是说,天下的男人,就再也不能与轩小姐见面、谈话、交流学术了?!你把轩小姐当成了什么?你的私有物?还是禁脔?!我告诉你,羽子昂,就凭你的为人才学,哪怕是你有个当宗主的爹,在我曹仁轩眼里,一样不值一哂!轩小姐若是能看上你这样的人,那就算是我曹某人瞎了狗眼!”
一番痛骂,痛快淋漓,只把羽子昂骂了个狗血淋头。
尤其是最后那一句“轩小姐若是能看上你这样的人,那就算是我曹某人瞎了狗眼!”简直就将羽子昂羞辱得体无完肤!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他这股冲天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徐元兴统统用手肘捅了捅刘邦,低声问道:“这位曹仁轩是干什么的?好犀利啊!”
刘邦“呃”了一声,反应过来,脸上顿时就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冷笑,他低声答道:“这曹仁轩是一个儒生,其父曹以安是三品文臣巡察御史,一直力主改革,想让朝廷真正的一统九州,以达到长治久安、民生安定的最终目的。曹仁轩是曹以安的次子,自小耳濡目染,一直以其父安邦定国、富民生养的目标为毕生追求。五年前科考,状元之才,却主动提出投笔从戎,去幽州军中历练,去年才因为重伤回雍州城休养。和他的经历比起来,羽子昂的确是不值一哂。”
“原来是你家忠实的铁杆,不过我看这位曹仁轩兄弟儒则儒矣,可真要是和羽子昂动手,只怕要倒大霉的!”徐元兴前世就是宗师,眼力自是不用说,单从这曹仁轩刚刚一通怒发冲冠的喝骂中,就判断出他中气不足,显然是有伤未愈。虽然也是后天九重的修为,不知道是否是后天极限,但若是对上生龙活虎的羽子昂,不倒霉,才是见鬼了!
刘邦冷冷地一笑,自信地说道:“徐兄你放心,若是这羽子昂真敢在这时候伤了曹仁轩,哼,那他就自求多福吧!”
“怎么说?”徐元兴不解地问道。
刘邦看了眼他身旁的项姓青年,压低了声音道:“还记得跟我一道进来的‘雷老虎’吧?”
“记得,他现在不是去见国师魏乾机了么——”说这里,徐元兴脑中灵光一闪,“怎么,这曹仁轩,和雷老虎有什么关系?”
刘邦点点头,冷笑道:“何止是有关系!我告诉你,这曹仁轩的父亲曹以安,是雷老虎的亲侄子,若非如此,曹以安虽然是有大才,但以他激进的性格,只怕没在朝堂上混多久就被人给弄死了!我皇爷爷当初也不会冒着得罪群臣的风险,破格重用他。”
徐元兴恍然地点了点头。
曹以安是雷老虎的亲侄子,那这位怒发冲冠的曹仁轩不就是他的亲侄孙?如果刘邦对于“雷老虎”的描述都是句句实言,没有半点水分的话——
羽子昂若是敢趁曹仁轩旧伤未愈之际暗算他,只怕这会儿正跟国师魏乾机聊天的雷老虎,就要从“以德服人”,变成“灭绝满门”了。
刘邦此时一脸的畅快,他早就忍了羽子昂很久,要不是之前练功出了岔子,损耗了一成内劲,没有把握与他真刀真枪干上一架,早就忍不住发作了!
现在,既然是这曹仁轩出面,他自然是乐得看羽子昂出丑。
羽子昂被曹仁轩一通酣畅淋漓的臭骂骂的有些发愣,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脸色立刻就像是涨红了猪肝一样,比徐元兴“三倍气血流速”状态下的脸色还要来得血红。
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抑制不住心中想要杀了这个曹仁轩的念头!
“且不说轩小姐不是你什么人,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就算,轩小姐是你的夫人,你就能这么做吗?你把轩小姐置于了何地!”
“现在,你和轩小姐之间还没什么,就如此自以为是!倘若,哪一天,轩小姐和你有了什么,和你订了亲,那是不是说,天下的男人,就再也不能与轩小姐见面、谈话、交流学术了?!”
“你把轩小姐当成了什么?你的私有物?还是禁脔?!”
曹仁轩的话,不断在他的耳旁回响,每一句话,几乎都是击中了他的要害,令他羞愤异常!
而一旁的轩瑶的存在,更是将这种羞辱无限制地放大,放大,不断地放大!
这世上,能让一个脸皮厚的跟城墙根一样的男人也忍受不住的羞愤,唯有在一个前提下,才会出现——
那就是,在朝思暮想、深深爱恋的女子前,被另一个男人将心中的一切阴暗心思全部一股脑儿给揭穿了出来!
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冷静,羽子昂是个正常男人,还是一个心胸极度狭窄、小肚鸡肠的正常男人!
所以,此时此刻,心中的羞怒之火,已经彻底烧光了理智!
他已经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忘记了要在轩瑶面前装出一副良好的形象,忘记了不能在轩瑶面前撕掉那一层完美的伪装,他,已经彻彻底底的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