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人吗?”
清晨,宋云欢还在睡梦中就听见院子外面有人在喊。
她揉着还没睡醒的双眼打开门,走了出去,只见几位官差站在篱笆外。
“你是宋云欢?”其中一个官差开口,语气肃然。
宋云欢点点头,“不知几位官爷找我何事?”
“你可认得李家姑娘?”
“自是认识。”
“月辞是你哥哥?”
“是。”
“月辞昨日午时行凶,杀害了李家姑娘,今日我们奉命前来捉拿其归案。”
“不可能!”
听到官差这么说,宋云欢立马否定,月辞都没出门,怎么可能去杀害李家姑娘。
此时月辞从屋里走了出来,那几个官差相互看了一眼,直接上前想要抓他。
宋云欢连忙阻拦,“是不是你们弄错了,我哥哥怎么会杀人?”
官差见她阻拦,显然怒了,拔出刀就抵在她的脖子,“妨碍公务,格杀勿论!”
月辞手指一转,一颗小石子飞过去打在官差的手腕上,刀掉落在地上,官差吃痛的捂着手腕。
“不必为难她,我跟你们走。”月辞脸色平静,一个眼神便告诉宋云欢,让她不用担心。
眼见着月辞跟着官差走了,宋云欢连忙赶去找白知易。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是月辞杀了李家姑娘,他是神仙怎么会去杀害一个凡人。
心里迫切,没敲门就直接闯进白知易的房间,“师父…”
然而秦书兰正在屋内,微微惊讶的看着宋云欢。
“书兰,你先下去吧!”白知易稍皱眉头。
只见秦书兰扶手一拜,随后退出房间。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宋云欢急忙上前拉着白知易的手腕,“师父,月辞哥哥被抓走了。”
“听说了。”
“他是无辜的,他没有杀李家姑娘。”
“他有没有杀人,都应该是官府去调查,况且他是神仙,不会有事,你我都不用担心。”
听到白知易的话,宋云欢显然惊诧,“可是也不能坐视不管,师父,月辞哥哥真的是无辜的,难道就不能帮我,替他洗刷冤屈?”
白知易默不作声,宋云欢见状,眼里的似乎产生了一种错觉,在她心里,师父永远都是乐于助人,可为什么到了月辞身上,就不一样了。
宋云欢从来都没有感觉这么彷徨过,她哭着跑了出去,刚到学堂门口,秦书兰就突然窜出来,立马把她拉到一旁,陆淮生也在。
“云欢,我都听说了,别担心,我和淮生都会帮你。”
宋云欢抹去眼泪,看着他们二人,此刻她心里的不安仿佛慢慢消失,因为有秦书兰和陆淮生在,所以她很放心。
听说前日,李家姑娘是收到月辞的书信,昨日才去茗楦茶坊赴约,如今茗楦茶坊被官差围住,宋云欢他们只能从后窗户爬进李家姑娘死的房间,房间的桌上摆放着茶具,杯中还留着凉透的茶水。
“不是说李家姑娘是被人放干了血死的吗?可是地上怎么会这么干净,丝毫没有血迹?”宋云欢疑惑的环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除非李家姑娘并不是死在这里。”陆淮生看了看茶杯里的水。
秦书兰埋头仔细的在门槛附近寻找,最后从地缝里拾出一只浅碧色的耳坠,“你们看。”
宋云欢拿过耳坠,上面染有点点血斑,“想必是李家姑娘的东西,掉落在地缝里,上面还有血斑,但是周围又没有血,看来,淮生说的不无道理,李家姑娘很有可能是死在别处。”她沉思了一会儿,听到楼下有动静,立马说道:“我们还是先出去。”
李家姑娘一心想嫁给月辞,突然收到月辞的来信,必定会毫无防备的去赴约,可她喜欢月辞的事,闹的人尽皆知,实在无从查起。
宋云欢环抱着双手,走在街上若有所思,“小兰,有办法看到那封信吗?”只要看到那封信上的字,就清楚是不是月辞写的了,这么多年来,她对月辞的字还算是了解。
秦书兰摇摇头,“证物都在官府,很难拿到。”
宋云欢气馁的垂下头,陡然间,白色的衣角映入眼帘。
“白先生。”秦书兰和陆淮生皆拱手一拜。
宋云欢欣喜抬起头,嫣然而笑,“师…白先生。”
白知易宠溺且无奈的看着她,“走吧,去官府。”
他到底还是来帮她了!
白知易是镇上的教书先生,颇受人尊敬,连官府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宋云欢看到书信时,就更加确定杀人凶手不是月辞,可官府却说仅仅凭字迹不能放人,万一这封信是找人代写呢?
官府的解释毫无破绽,令宋云欢哑口无言,虽然放不了人,但是允许她进去探视。
宋云欢刚进到阴暗潮湿的大牢,里面就不断的发出恶臭,也不知像月辞这么清雅,讲究的神仙会不会不习惯这样的环境,心里顿然生出几分担忧来。
穿过拐角,便看见一抹青色的身影屹立在高窗下,望向外面,显然他谪仙的身姿与这牢房格格不入。
“月辞哥哥。”宋云欢轻声唤着他。
月辞依旧看着外面,“阿欢,你想出去吗?”
宋云欢被问的有些糊涂,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原来他所说的出去是指出佛铃花幻境,待久了竟然忘记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她很是干脆的晃了晃脑袋,表示不想。
因为在宋云欢眼里,外面的世界是假,而这里才是真,这里不仅有师父,有秦书兰和陆淮生,还有她从未体会到的人情味,所以她不想!
“那月辞哥哥想吗?”
月辞转而看向宋云欢,良久才蓦然一笑,“好了,回去吧。”
宋云欢明显感觉到月辞颇有些无奈,所以才会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吧!
“那你照顾好自己,我会想办法替你洗清冤屈的。”
“阿欢,注意安全!”
离开之际,宋云欢才从他平静脸上找到一丝愁绪,也不知因何事而愁。
月辞向来都是位捉摸不透的神仙,实在很难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面对这样的情况,宋云欢早已习以为常了。
回到木屋,天已经黑下,平日里多有月辞的身影,如今院子和房间皆冷冷清清的,好不习惯。
宋云欢鼻头微酸,自从月辞伸手带走她的那刻起,她便再没有感觉到孤单,现在独自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的那种落寞。
她蜷缩在床上,外面的嫂鸟时而发出惨叫,响彻整个黑夜,为木屋又添上了一抹孤寂的色彩。
宋云欢心里一直默念着物语心法,她只乞求黎明快点到来,重新点亮这里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