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的意识在混沌中飘荡的多少悠然岁月,某一日,他在浑浑噩中感到前方有光。这是他在这片混沌中飘荡了不知多少岁月之后见到的第一缕光。
这种温暖就像是曾经母亲怀里的,那种令他贪恋的温度。就像是云熙的那抹,他许久未见过的笑颜。
是那样的令他向往,让他毫不顾忌的冲了过去,紧接着又是无尽的黑暗。
他觉得周围有些冷,是那种令他无比熟悉的寒意。就像是曾经消失在望月山脉深处的葬雪峰上的寒意。那个曾被毁灭的地方,是我永生永世都忘不掉的。
他急着想看看这里,看到了周围连绵不断的远山,看到了头顶,云雾缭绕的天空,看到了古木参天幽蔽了天日,虬劲之间透过云月虚影,寒潭死寂之上映着浮世烟霞。葬碑古朴,挨过了春秋枯荣,拂去了尘世浮华。只是一眼,便望穿了秋月,刹那即永恒。
这里是葬雪峰,他做梦都想回到的地方。
他看到了自己的本相,一块遗失了万年的凤血玉坠。
相传凤血玉是玉石沁入凤凰之血而得名,而我更是不寻常,乃是由祖凤之血慢慢沁入形成的,过了很多个量劫,被一个老者得到,雕成了的玉坠,佩在身上,慢慢被养出了灵性。老者去世后跟着陪葬了。后来又经历了一番周折被丢失在了这望月山脉深处的一个寒潭里。慢慢地被养出了混沌的灵智。
“这是我最开始的样子,一切的灾难与不幸的开始,如果这不是梦,那我定不会让那一切再开始。”
他的语气显得坚毅。
在那段宏大漫长的岁月里,吞吐着方圆百里的寒气,亘古不变的云雾缭绕渐渐阴沉下来,阴沉压抑之中正酝酿某种恐怖。
最终那片阴沉压抑并没有降下想象中可怕的雷劫,只化作一阵风,消散了,我是这葬雪峰漫长岁月温养出的神灵,生来带着气运,只是化形天道是不想为难的。于是,本相散发出温润的光华,渐渐的,光华内敛,化作了一个少年。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少年,身上带着这片雪域特有的淡漠与拒人千里。
我睁开眼,看到了这个让我以后无数次做梦都想回到的地方,一潭死水般的心境荡开了涟漪。
不慌不忙地将一件不知从哪里来的白色道袍披在身上,半遮半掩的。就这样席地而坐,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笑望天外云卷云舒。就这样看着这片天地。
真是“苍山负雪,明烛天南;望晚日照城郭,汶水、徂徕如画,而半山居雾若带然。”
我站起来,慢条斯理地理好自己半遮半掩的白衣,半晌,长吁了一口气。
这里的寒风把宽大的白衣鼓出不住的响声。我就这么屹立站在这里,任尔东西南北风,我岿自然不动。脊背挺得很直,颇有一份仙风道骨的气质。
在望月山脉寻得了一大块上好的汉白玉和号称千年不朽的铁龙木。不远处的山腰上寻了处极好的地方,一眼望去群山尽收眼底。
用大造化术,千年不朽的铁龙木为底,起了座院落。
他为院落的中堂立了汉白玉牌匾,命名为藏雪。
话说这谷底,处在这望月山脉的核心,乃是天成的锁灵聚气之地。不可谓不是聚天地造化于一处,令人称奇。
那阁楼看着有一种古韵悠然的感觉,显着清静雅致,这是一处清修的好地方。
一般耐不住寂寞的人是待不住的。而少年在这个本该血气方刚的年纪,却更像是看淡了红尘,那么古井无波,那么平静。
顾名思义,灵魂空间就是在灵魂中开辟的,即使身死它也不会消失。我前世放了不少好东西在里面。其中就包括了他的命器凤尾琴以及古玉刀吊坠。
我走进院落,里面布置的很雅致,坐在二楼雅室的灯挂椅上,拿出灵魂空间内的凤尾琴放在大红酸枝带屉卷书足琴式大桌上。
这凤尾琴是我的伴生之物,乃是命器。可谓是琴在人在,琴毁人亡。
抚琴,慢抚出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