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从沉思中走出来:“我答应你,从此以后世上再无朱慈烺,只有王之明!”
“贤侄果然是懂大是大非之人!”朱由崧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狂喜之色,一闪即逝。
“不行!”张云凡铁坚决否定,“崇祯帝身下有数子,长子慈烺,次子慈烜,三子慈炯,慈烜早年薨夭,如果一定要让太子认个替身的话,就以慈炯为名吧,这样好歹也是一位王子,不至于坠了太子的名头!”
张云凡知道历史上这个“王之明”就是不明不白死掉的,因为他是平民身份,满朝大臣都不会关注,而一个王子身份就不同了,朱由崧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朱由崧满口应下:“那就一言为定,明日上朝,朕便昭告群臣!”
“明日?有点长啊,方便的话现在立个字据,大家都有保障,你说呢?”张云凡冲他露出一个邪魅般的微笑,甚至还有意无意把火铳抬了起来。
在张云凡威逼下,朱由崧只得提笔写下一行字:“今日少年乃明思宗之后定王朱慈炯,朕将以王公之礼相待,即日修繕定王府,供定王入驻。”
大事说定,朱由崧即要离开,张云凡还是没爽快地放过他:“那个皇,皇上,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朱由崧怒了:“你不要太过份了?”
张云凡哈哈一笑:“其实这件事很简单,你只要重述一句话就行,朕知道你是朱慈烺,但朕不能把江山还你,你在这里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以朱慈炯身份活着!”
朱由崧本以为要让他写类似的字据,听说只是说一句话而已,心下一宽:“这有何难?朕知道你是朱慈烺,但朕不能把江山还你,你在这里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以朱慈炯身份活着!”
说完朱由崧转身离去,嘴角忍不住因轻蔑而抽搐着。
这位好侄儿的护卫真是有意思,难道他还能借一语翻盘不成?
然而他可不知道,在说这句话时刻张云凡又把摄像头抬了起来。
朱由崧离开后,护卫们从偏房出来了,一个个皆是愤怒之色。
张煌言愤愤道:“殿下,弘光帝怎能如此过份,您堂堂太子,他却容不下您!”
朱慈烺叹息声:“旁人都羡慕我是太子,可谁又能体会到帝王家族的残酷!”
张云凡道:“看来我们的殿下是明白人,为何还要答应他?”
朱慈烺又是一叹,少年老成的脸上有一种同龄人没有的沧桑:“小王知道他鬼话连篇,但有句话没有说错,这时候大明江山岌岌可危,再也经不起波折,如果他能够保住大明,小王甘愿做一名安乐王爷!”
话已至于,大家都无言以对。
这也是张云凡向往的,如果朱由崧能够发愤图强,也是大明的幸事,对百姓来说,只要不损害他们的利益,谁当皇帝都一样。
张煌言等人心中也各有心思,大多向好的一面去想。
忽然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郁的尿臊味,众人四下寻找来源,赫然发现朱由崧刚才站立的位置有一摊水渍。
浑浊,蜡黄,臊味扑鼻。
不是尿是什么?
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古怪的表情。
这样的人真的是九五之尊?
张云凡进京之前的想法很简单,一枪崩了朱由崧,把朱慈烺扶上去。
但事实没有这么简单,明末的朝堂派系林立,纷争严重,但对朱由崧大多还是拥护的,包括位高权重的史可法和马士英。一枪崩了朱由崧简单,但这烂摊子谁来收拾?要知道距离弘光政权覆没只剩下两个月了,扬州之战还有一月,一个处理不好,内部矛盾没有解决,建奴就兵临城下了。
所以张云凡走了个险棋,先不对朱由崧做什么,维持好现状,然后尽可能用自己的能力促使朝廷备战,如果能在期间大力开发军火库,培养出一支能打的私人火器队伍那就再好不过了。
然后参加扬州保卫战,凭着穿越者的蝴蝶效应,努力改变扬州十日这个历史悲剧。
另外他又不能忘记收集更多的证明太子身份的证据,如果哪一天朱由崧贼心不死,要搞死他们,那时再一举翻盘,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
短期计划就是这样,唯一让他遗憾的是手机没处补电,不敢挥霍电量,只有在必要时开机用一下。
朱由崧夹紧腚返回乾清宫,命贴身太监打了十大桶热水,熏衣草、花叶,由数名美貌宫女里里外外替他搓洗了十遍,才把那股羞人的臊味去除掉。
然而朱由崧心里的羞耻却没办法洗掉。
事实上当张云凡把火铳顶到他腰眼就吓尿了,只是他一直掩藏得很好,没有人发现罢了。
洗漱之后朱由崧心中仍然郁结难解,突然想到一个人,向侍卫喝道:“传韩百户来见!”
片刻后,一位下颌无须身体强健的太监入内。
此人姓韩名赞礼,现在为东厂的百户,掌管东厂所有事宜。
说是东厂厂公,其实现在三厂一卫早已废弃,这东厂并没有设起来,只有十几号人的小团队。朱由崧有弄东厂的决心,无奈现在朝廷格局太小,人才凋零,朱由崧一边要拢络百官,一边又想监察百官,十分为难。只要他一提起这话题,百官个个斗气冲牛,高调声讨,只能作罢。
故而东厂这名号也就私底下叫叫,这十几号人连正式的名份都没有。
“小奴见过皇上!”韩赞礼顿首行礼。
朱由崧此到此人,没来由地一阵轻松,亲切地将他扶起来:“韩爱卿请起!”
这韩赞礼商端详了朱由崧一眼,失声道:“呀,小奴观皇上天庭饱满,脸色红润,隐隐有一道霞光飞腾入云,莫不是有天大的好事?”
这一马腿无疑拍到了马腿上,朱由崧微怒:“爱卿休胡言乱语,哪有什么好事,朕心中郁闷,才找你过来解闷!”
“皇上不知为何事烦忧?”
朱由崧叹息一声,把朱慈烺的事道出,韩赞礼大怒:“皇上,此贼必是江湖之徒,小人这就领东厂番子将这干人等格杀!”
朱由崧有气无力摆摆手:“罢了,此人逼朕允了王位,若是消失,可能会引起波澜。”
“难道皇上就此认了,这种人活在宫中,日后必生乱相啊,皇上!”韩赞礼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朱由崧道:“杀又杀不得,放他又不肯走,朕又能如何?”
韩赞礼眼珠子一转,一抹贼光亮起:“皇上,小奴有一计,不知可行不可行?”
“道来!”
韩赞礼把嘴凑过去,在朱由崧耳语了几句,朱由龙颜大悦:“此计甚善,证据确凿之日便是此人授首之时,此事差你东厂去办!”
韩赞礼大喜:“小奴领命!”
韩赞礼从怀里一摸,掏出一个玉瓶献上。
朱由崧愕然:“这是何物?”
“皇上忧国忧民,堪称国君典范,只是小奴以为,身为君王为国事操劳也该有个限度,劳逸结合才是民之福祉,此物名为百花香,乃是小奴从一世外高人那重金求得,服用之后可在片刻之内龙精虎猛,百战不殆,一个时辰不在话下,小人不敢奢用一颗,特进献皇上!”
朱由崧一张猪头脸上菊花般绽放:“韩爱卿,真忠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