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执回到家中天色已晚。
用过晚餐后,西门荷心事重重的把王执叫到了睡房后的密室。
秋高气爽,窗台的柿子树下结满了红果实。
密室里烛光孱弱,密不透风,不辨四季。
西门荷端坐在太师椅上,脸色有些煞白。
“夫人脸色不太好,哪里不舒服?”王执的耳朵贴着西门荷的肚子,轻轻柔柔的捏着她的大腿。
西门荷温润的双手抚过还尚未隆起的肚子,眼神满是温柔:“老爷,临安城接下来可能不会很太平。”
王执抬头,俊逸的脸上有些诧异,但是想到几个月前,有人在临安城的郊区公然追杀王公贵胄,事情大概没那么简单,“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西门荷压低声音:“我姨妈是贤贵妃你是知道的。”
王执点头,他记得西门荷说过她有一个姨妈是当今圣上的宠妃,轻声应了声:“嗯。”
“我母亲傍晚边派人来说,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她的消息了。”西门荷垂眸,难言慌张:“我母亲重金收买宫人,才知道我姨妈被软禁了。”
王执的眉头皱了皱:“你姨妈不是皇上的宠妃吗?去年皇上微服私访只带了她一个女眷,怎么会突然被软禁?”
西门荷望着锁在密室柜子里的田契地契等,犹豫了片刻:“我师父是朝中的尚书大人,他密信说皇上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早朝了。”
“难道说……”皇上也被软禁了?
西门荷叹了一口气:“怕是你想的那样。”
王执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却说不出是什么。
西门荷小心翼翼的从抽屉里拿出几封密信:“这些信是这几日西门家族在朝中案插的重臣飞鹰传书来的,信中的内容都差不多,怕是要变天了。”
王执看过信后,将西门荷搂在怀中:“夫人……”
他的掌心揉了揉西门荷的发丝,临安城首富的位置,看似风光却有着普通人难以承受的重量。
西门荷她还是一个小姑娘,也是西门家族唯一的血脉。
她不得不像一个男人,撑起一个家。
王执此刻万分怜惜和心疼:“夫人,你怀着身孕,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亲力亲为了,只管使唤为夫。”
西门荷点头,眼里默着感动,只知道写作的夫君也知道疼人了。
“老爷,我西门家族的家产富可敌国,太平盛世有人觊觎却没人敢动,可是,现在这天,怕是不一样了,如果有人连圣上都敢软禁,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情。”
西门荷缓了缓气,继续说:“推翻一个政权或再建一方势力都需要庞大的财富支撑,难保他们不把黑手伸向各地土豪望族。”
王执小心翼翼的问:“夫人,他们是指?”
西门荷声音极低,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见:“朝中太子几个月前被人追杀,现在下落不明,这件事肯定不是他干的,他也没有理由去做这件事,现在朝中嫌疑最大的是四王爷。”
王执脑中嗡声:“你是说几个月前太子被人追杀?杀手找到了么?”
他不知怎么的就将几个月前太子被人追杀和那日临安城郊外的遭遇联系到了一起。
“被玉汝山庄的人压进官府的,不过他们什么都不肯招,过了几日就不明原因的死在牢里了,怎么,你会对这件事情敢兴趣?”
“夫人知道当今太子叫什么吗?”
“眀逸。”
明逸,逸少,是同一个人,没错了。
可是,如果这么说的话,跟他家姑奶奶去四海游历的小徒弟就是当今太子爷了。
王红豆在出门游学前找到王执,跟他做了一个小小的告别。
那时,王红豆的身后站着一个少年,少年改名叫素眀,他央求王执,不要把他的名字告诉王红豆,还跟王执保证,他会保护好小姑娘。
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少年是太子爷。
“……”王执刚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西门荷说,但是想起逸少说如果把那日的事情说出去,会有杀身之祸,他犹豫了下,咽了回去。
西门荷略过一丝好奇,王家一大一小怎么都对当今太子爷格外好奇,由于怀着心事,她也没多想也没多问,凝重的说:“老爷,对手这次来势汹汹,临安城怕是不能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