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家一拥而上的打手,众人毫不怯弱,河畔结拜的豪情顿时涌上。
夜长歌冲入人群之中,并未拔剑,而是拳掌相击,一拳击中当前打手胸口,顿时传出骨骼碎裂的声音,一拳将其击飞出去,连带他身后的打手一并击倒。
这时,萧逸等人一并冲上,挥掌如风,脚踢连环,将冲在最前的打手们踢得人仰马翻。沈家的打手还在不断的涌来,人数的压制,让众人一时难以脱身。
人群之中,夜长歌剑鞘一甩,击中身前打手的脸颊,将对方击倒在地,掉出几颗牙齿,随即一脚旋踢,再倒三人。夜长歌进退自如,一脸从容,拳劲挥动,脚风不断,将涌上来的沈家打手纷纷击倒在地。
一个被夜长歌踢飞的打手,正滚到在一旁观望的张管家身旁,张管家见沈家几十号打手竟然抓不住对面六个人,脸色一下子拉跨下来,正要亲自上前。
突然,一旁的屋顶之上,一袭白衣飞身而下,直掠向抓住紫铃的随从而去,腰间佩刀出鞘,只见寒芒一闪,抓着紫铃的手臂整根飞向夜空。
被斩去手臂的随从,望着失去胳膊的肩膀,眼中的震惊似是不愿相信,直到用另一只手捂住失去胳膊的肩膀,才大喊着:“啊!手!我的手!”
一旁的紫铃,对着血腥的一幕毫不在意,只是一脸嫌弃的拂了拂衣角,用手指着沾染上血渍的衣角,望着身前的白衣女子,眼中尽是埋怨,说道:“幽姨,你就不能下手轻点,看把我衣服都弄脏了。”
这被紫铃称为“幽姨”的女子,一袭白衣衬托出卓越的身姿,纵使眼角淡淡的鱼尾纹也难掩她昔日的风韵,听了紫铃的抱怨,却是冷冷的回道:“你若不乱跑,哪能有这么多事,紫铃,快跟我回去。”
一旁的张管家见白衣女子无视自己,胸中怒火难以抑制,冷哼一声,厉声说道:“想来就来,说走就走,你真当我沈家的人都是摆设不成。”
当即一掌拍出,这一掌运足了他十成的功力,掌力势如潮浪般涌向白衣女子。然而白衣女子恍如不闻,甚至都不愿浪费力气,转头看他一眼,只是右手亦是一掌拍出,接住袭来一掌。浪潮般的掌力如拍打在堤岸之上,翻涌而回,竟将张管家震退数步。
被内力反震的张管家,只觉内息混乱,在胸中狂涌,赶忙运气调息,心中估量着当下的情形。
心知眼前的白衣女子功力远在自己之上,一旁还有几个功力不弱的少年,纵使再来一倍的人,今日也是不可能将他们抓住了,何况解药已经到手,还是走为上计。
“撤!”
张管家平复完混乱的内息,当即带着沈家的众打手离去。
见沈家的人都撤离了,夜长歌等人也是心下一松,目光全都聚集到了不远处的紫铃和白衣女子的身上。夜长歌见白衣女子武功高强,不该是无名之辈,却又瞧不出她的身份,心中不免生疑,拱手说道:“多谢前辈出手向助,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白衣女子瞟了夜长歌一眼,并未出声,牵着紫铃的手便向长街远处走去,紫铃离去前回首看了尹月行一眼,笑着挥挥手,笑意似春花般灿烂。
尹月行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脑海中闪过另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清澈如山间泉水,纯净不见一丝杂质,还有那一声声稚嫩的呼唤:“月行哥哥!月行哥哥!”
“大好的心情,被这群沈家的人给搅合,”净禹叹了口气,兴致正浓时,被人闹上这么一出,任谁都会心情不悦。
“是啊,不过好在都没事,我们先回江家吧。”江天鹤望了望沈家人离去的方向。
众人向着江府走去。
一路上,江天鹤折扇在手掌中有节奏的拍打着,心中思虑道:“沈家怎么会来江坞,虽然父亲一直依附于沈家,但江坞还是江家的地盘,这么多年也未见沈家这般明目张胆的在江坞闹事,莫非……”
随即又要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众人刚踏入江府,一个小厮便匆匆迎上来,对江天鹤说道:“少爷,您怎么才回来,老爷已经知道旁晚你回过府的事了,正大发雷霆呢,少爷,您还是快去吧。”
江天鹤转身向夜长歌等人,嘴角苦笑着说道:“让各位兄弟见笑了,我先去了。”
望着江天鹤离去的背影,再加上他离去前的苦笑,想来这一去怕是没什么好事,净禹不由担忧的说道:“唉,看来天鹤是没好果子吃了呢,在太清观时,每次师傅这般找我,第二天我基本上是没得休息的。”
“那还不是你老惹师叔不开心。”萧逸无奈的摇摇头。
“哪有?明明是他老爱和我生气。”净禹不服的辩论道。
……
众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向厢房走去。
待到厢房时,叶慕晴和花凝雪已然睡去。众人寒暄过后,也告辞进了各自房间,只留下了夜长歌和燕婉清二人。夜长歌一路都有察觉燕婉清有心事,只是如今天御令的任务已经完成,不知为何燕婉清还是心事重重,碍于萧逸等人在场,一直不便开口,见燕婉清正要向房间走去,当即开口叫住了她。
“婉清,我见你今日心事重重,开始以为是重回故地,想起了幼时……往事,才忧心忡忡,但好像不是,不知你是在担忧何事?”夜长歌面带担忧的望着燕婉清。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了。”燕婉清摇了摇头,转身向房中走去。
看着燕婉清走入房间,关上房门,夜长歌眉间忧虑凝聚不散,但燕婉清不愿说出原因,也不能勉强,只得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日的经历,各种疑惑挥之不去。
本以为抓住了为母亲复仇的线索,却又随着叶辉的死去再次中断,而杀死叶辉的黑衣人又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杀叶辉?晚上遇见的那白衣女子和紫衣少女又是什么身份,那白衣女子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掌,内力却远胜过玄鸦和叶辉,为何收录在藏机阁的“江湖名人录”中未见符合她的身份?那紫衣少女丝毫不会武功,又为何会被她如此重视?沈家又……
夜长歌双手枕头,已经躺下了半个时辰,但心中疑惑萦绕不去,百思不解,一时难以入眠。
“吱呀!”
突然隔壁房传来门扉移动的声响,紧接着是一阵轻微的脚步伴随着风声,夜长歌当即惊坐起来,心想:“是燕婉清的房间,这么晚,她打算做什么?”
心中担忧更甚,夜长歌起身,也悄悄的出了房间,轻轻的关上房门,向刚刚脚步声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