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进花月楼时,听着江天鹤与小二的对话,夜长歌已经知晓了江天鹤与秦娘是相识的,但之初也仅仅以为是相识一场而已,毕竟江天鹤是这种风月场所的常客了,可刚刚他竟亲自出手解围,不由得怀疑二人关系并不一般。
待江天鹤带秦娘进了包房,便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秦娘美人,在这江坞河上号称‘色艺双绝’,一曲琴音换得各家公子,一掷千金只求一闻,而这白色丝巾下的绝美容颜,更是让无数人着迷。”江天鹤突然顿了顿,侧过头看向秦娘,嘴角轻浮的笑着,接续说道:“当然也包括我,也早已拜倒在秦娘的石榴裙下。”
听了江天鹤的夸赞,秦娘心花怒放,初是清冷的眸子,也已如春花明艳,伸手摘下白色丝巾,露出江天鹤所说的绝美容颜,颊若桃花分两瓣,唇似樱桃丹珠艳,正逢笑颜如花,明**人,随即说道:“江公子这张嘴倒是会哄女孩子开心,若江公子真是迷得神魂颠倒,为何这么多天都不来看妾身?现下一来反倒是取笑妾身。”
对于这种问题,江天鹤早已司空见惯,不紧不慢的说道:“正因为神魂颠倒,找不着北,才耽搁了这么多天,还多亏我这几位朋友把带回来,这才见着我心心念念的秦娘,多日未见我对秦娘的琴音也甚是想念,不如就在这包房中为我和朋友再谈上一曲,可否?”
抱着琴走到案几边,秦娘将手中的七弦琴摆在案几之上,缓缓坐下身来,说道:“江公子刚刚出手解围,秦娘还未谢过,这一曲就全当江公子出手的谢礼吧,不知道江公子想听什么?”
一旁的江天鹤,手中折扇抵住额头,轻轻敲了两下,说道:“就燕归巢吧。”
说罢,江天鹤已回席入座。
案几前的秦娘,一双玉手,拨弄着琴弦,弦音清雅,优雅的气质配上艳丽的容颜,便如一曲雅俗共赏的歌乐,悦人心目。
在清音之下,众人皆身子放松的去聆听,唯有燕婉清心不在焉,若有所思,脑海中反复回荡着江天鹤击退两随从的一幕,心中思虑着:“江天鹤所使的确是‘双飞燕’无误,他怎么会燕家的武学,是在燕府中无意寻得,还是蓄意谋得?燕家被灭门,莫非江家是背后捣鬼?”
心中猜疑不定,燕婉清食之无味,听之无音。
一侧的夜长歌,察觉到燕婉清的神色有异,心下只道是她再回家乡,触景生情,想起了逝去的父母,心中难过。夜长歌当下伸出手去,握住燕婉清的手,小声的安慰燕婉清,说道:“没事的,都过去了,他们在天之灵,见你今日平平安安回到江坞,想必也会开心吧。”
怕夜长歌担心,燕婉清微微点头,笑了笑,说道:“我没事了,只是离开了太久,今日回来,见物是人非,有些伤感罢了。”
此时,秦娘已一曲奏完,起身一欠,说道:“曲已奏完,秦娘就不打扰各位了,先回画舫去了。”
说罢,秦娘便向门外走去,江天鹤赶忙起身相送,房间内便只剩下夜长歌等人了。
尹月行本不会喝酒,被江天鹤一连劝了好几杯酒,只觉有些闷眩,当即跟众人说道:“师兄、夜兄,我下去走走,一会再上来。”
说完,尹月行便向楼下走去,出了花月楼,在河畔的柳树边漫步,看河风吹拂着柳条,抚上脸颊,温润如春风,顿觉气闷尽去,晕眩不再,缓缓闭上双目,感受着这一刻的舒适。
“站住,该死的丫头。”
“看你还往哪跑,快交出解药。”
“竟还毒害我家公子,交出解药还给你留个全尸。”
“是他自己手贱,碰道不该碰的东西,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突如其来的争吵声,让尹月行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绷起来,当即睁眼向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两个随从打扮的男人,正将一个姑娘逼至河畔,晃动着手中刀刃,向前逼近,一把抓住那姑娘的手腕。
那姑娘一身紫衣,身形娇小,手腕银铃随着挣扎,不停传来清脆的响声,口中含怒,大声喊道:“你们放开我,快放开我,不就是要解药嘛,我给你们。”
待走近了细看,尹月行认出了抓住紫衣姑娘手腕的那人,正是在花月楼中拦住秦娘的那人,当即抢身上前,一手抓住那人手腕,用力一握,便教那人松开了抓着紫衣姑娘的手。
将那人手往上一扳,突然发见其手心已然乌黑肿胀,心下一惊,旋即一脚将其踢飞。再转向旁边的另一个人,只见对方,已两腿发抖,一边退后一边狠狠的朝尹月行说着:“你竟然敢得……罪西丘沈……家,沈家不……会放过你的。”
打退沈家的两个随从,尹月行便转身向花月楼走去,只是敢走出一步,便被人抓住了衣角,身后传来如黄鹂般悦耳的声音:“小哥哥,你别走呀,送人送到西,救人救到底。”
转过身来的尹月行,正对上紫衣少女乌黑明亮的双眸,笑起来就像天上的两弯月亮,好似散发着光芒。被这样清澈的双眸望着,尹月行有一瞬间的恍惚,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我见那人手掌乌黑,想来是已经中了姑娘的毒,姑娘根本不需要人救,是我多管闲事了。”
尽管尹月行想转身离去,但紫衣少女却死死抓住衣角不放,说道:“小哥哥,姑娘、姑娘叫的怪不舒服的,我叫紫铃,紫萱草的紫,银铃的铃。”紫铃晃了晃手腕的银铃,随即问道:“小哥哥,你叫什么?”
不善于交际的尹月行,下山以来,除了和花凝雪说过几句,便没和别的女孩子说过话,被紫铃纠缠着,不知如何应付,只得乖乖的回答道:“尹月行。”
得知尹月行的名字,紫铃笑得更灿烂了,歪着头望着尹月行,说道:“月行哥哥,你看我一个弱女子,又不会武功,你一离开,他们又得回来抓我了,你忍心……”
突然紫铃腰间传来一阵虫鸣,只见紫铃脸色大变,当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丢给尹月行,说道:“一日一粒,连服三日。”
说着,紫铃已匆匆的跑开了,好似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她一般。
愣在原地的尹月行,低头看向手中的瓷瓶,却见自己的手掌已然乌黑,如之前的那个随从一般。手掌渐渐的麻木起来,尹月行赶忙从瓷瓶中取出解药服下,这才缓缓恢复知觉。
想着出来已有段时间了,尹月行当即收好手中的瓷瓶,便向花月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