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满腹心事回到“三春馆”,又差店小二去把状师宋天拔请上门来。汪志文心里一把怒火上来,恨不上给他一巴掌,却被黄世忠紧紧拉住。汪志文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这个骗子,居然敢拿老子当猴耍?你不是说这官司包打吗?那八百两银子还给我!不然你休想从我这里走出去!”宋天拔用手遮住脸连连后退,嘴里说道:“监生老爷息怒,小人这次是失误,我已经提早给那胡大人送去二百两银子,加上你贴状纸上的银票,那胡大人理应帮你。我也不知道这次知府唱的这是哪出戏,以前只要有银子那官司就是包打的。是不是你们给的银子不够多呢?”
“我都出了一千两了。”汪志文心疼地拿出一双手指。却引来宋天拔一声嘲笑:“胡文渊是什么人?他当年在朝廷可是当大官的,他放着京城的大官不做,此番却来温州当个小小的知府,你们说是为什么?民间有种说法,此番他是为万岁爷寻宝来的。”
汪志文若有所思地说:“哦,难怪,上次那跟我争擂鼓的那孩子为什么可以先打官司,原来他手中有宝贝啊。听说那宝贝眼镜神奇得很。”
“就是这个道理。现在区区一点银子已经不能满足那胡大人的胃口了,只有耀眼的宝贝才能打动他的心。”张天拔顺势在他们眼前画了两个圈,示意他们把宝贝拿来才官司才会圆满结局。
“这可怎么办呢,我家里那老头虽然给我留了一大笔钱,但是也没留下什么宝贝啊。”黄世忠焦急地搓着手说道。
“我家里倒是有一个。”汪志文小声说道。两人的目光都发亮了,不约而同射向他。
“你家里有什么宝贝?”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这个……这个……”汪志文支吾了一阵又闭口不言了。黄世忠好不容易看到一丝希望哪肯放过他,他走他面前,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表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次番错过了我三妹就真要后悔莫及了。”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呀?”黄世忠摇得更厉害了。
“哎呀,你别摇了,摇得我头痛!”汪志文把黄世忠的手打了下来说,“我家那宝贝可是祖传的,叫金丝古盘,圆圆的,四周用金丝串起来,冬暖夏凉,只要这个宝贝在身边,保你一年四季都有如春的享受,听说还可以延年益寿呢。这可是我爹的命根子,他藏一个盒子里,放到柜子里,钥匙每天亲自带在身上。我怕是我也拿不来。我要是偷来了,那我爹要打死我的!”
“表弟,你想想,宝贝是死物,媳妇可是活的,我那三妹哪点比不上你的宝贝?她要模样有模样,要贤惠有贤惠,你摸摸自己的心,还想我三妹不?”说着手拍了拍汪志文的胸脯。
汪志文甩下他的手唉声叹气地说:“也罢也罢,老子就豁出去了,再赌一次!”
“这才是好样的!”黄世忠兴奋地握起了拳头说,“我们请张状师再写一张状纸,那宝贝就由张状师呈给胡大人。”
“好,我回去再好好想一想这状纸怎么写。你速速回家去取宝贝。”
汪志文把黄世忠拉到一边小声说:“表兄,你说这事真的可行吗?会不会又是一个馊主意呢?”
张天拔见状赶忙说道:“你要是还不相信,我引你见一个人,你就不得不信了。”
“什么人?”黄世忠和汪志文都好奇地问道。
张天拔右手打了个响,说了声:“出来吧。”
只见屏风后面出来一个陌生人,三十岁上下,衣服穿得非常上档次,戴着一顶雕绒帽子。他大摇大摆地走到汪志文面前说道:“我叫胡二,是胡文渊大人的管家。”
两人瞪大眼睛还没回过神来。宋天拔赶紧道:“除了胡大人他就是胡府最大的人。胡府的很多事都是胡管家说了算的。”
两人一听这话赶紧施礼道:“不好意思,我们失礼了。”
胡二摆手道:“无妨。只要你们将那个金丝古盘哪来献给大人。这官司就包你们打!”
“真的?”汪志文激动地问。
“当然是真的,此次胡大人在温州当知府就是为了在此地寻宝,这还要靠你们这些民间力量。此事是我告诉张状师的。我们大人说了,谁有宝贝那官司都是包打的。”
“如果是这样……”汪志文略一思索回道,“那倒是值得一试。”
“不是一试,包你们能赢。给你们见识一下这个令牌。这是胡大人才有的令牌,是用真金做的,谁能有这么气派的东西?大人能将这么贵重的令牌交于我,我所说的话就代表胡大人的意思,现在你们该信了吧?”边说边拿出一个金光闪闪的牌子。三人都看呆了眼,个个头都鸡啄米一样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