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今天少见的没睡懒觉,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查看任务的剩余时间:两天三小时二十四分。
看着所剩无几的时间,唐泽果断决定先去池子里泡一会解解乏,今天要办的事状态还是很重要的。
……
上午十点二十,唐泽换回昨天抢来的衣服又把昨天晚上买的一套放在袋子里拎着出了金池洗浴的大门,在路边随意的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南百区医院。
医院门口,唐泽结账下车将衣服放进一个巷子的拐角四处望了望,周围果然没有一个水果摊,唯一的一家在医院对面搭起了一个大大的凉棚,凉棚下的案板上摆放着各样的水果,后面则是一辆装满瓜果的农用四轮车。
三个长的颇有几分连像的男人正围坐在凉棚底下打着扑克,偶尔有人去买水果才放下手里的牌转身招呼几句。
四下寻摸了一圈,唐泽走到一个杂货铺前指了指货架上的白沙道:
“大爷,来包白沙。”
卖货的老人大概60岁左右,闻言头也没抬,伸手从柜台底下拿出来一包白沙道:“两块五。”
唐泽嘴角抽了抽,拿出五块钱放在柜台上:“再拿两瓶汽水。”
老人这才抬起头看了看唐泽然后转身去货架上拿汽水,一边拿一边道:“一块钱的汽水瓶子不能带走,要不就再交两块钱押金。”
唐泽应了一声,点燃一根白沙眯眼打量起面前这座“杂货铺”。
说是杂货铺,其实就是一个包裹着铁皮的小亭子,不少地方的油漆都已经脱落露出里面暗红的铁锈,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老人把两瓶汽水放在玻璃柜上又找了唐泽五毛,便又坐回小凳子上拿起杂质继续翻阅起来也不去管唐泽。
砰!砰!
唐泽用旁边拴着黑色毛线的瓶起子把两瓶汽水打开发出两声连续的轻响,笑嘻嘻的将其中一瓶推到老人面前。
“大爷,天这么热,喝瓶汽水吧。”
老人这才放下手中的杂志,用略显浑浊的双眼打量着面前这个容貌硬朗高高大大的年轻人,慢吞吞的接过汽水从柜台右侧被铁皮挡住的地方拿出一根吸管插进玻璃瓶又递给唐泽一根才道:
“年轻人不是本地的吧。”
唐泽一边把吸管插进去,一边回道:“我是北方农村的,不想一辈子窝在家种地,想趁着年轻出来闯一闯就和几个老乡一块来了卢榆,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
老者点了点头:“年轻人有闯劲是好事,不过你来错地方了,卢榆是个小城市,你应该去省会更合适。”
唐泽一边吸溜着汽水,一边有些遗憾的叹气道:“谁说不是那,当初想着在卢榆有老乡照顾,谁知道还不如自己出来!
我那几个老乡看我是个半大小子没见过世面好糊弄,想把我卖到黑工厂里捞一笔,要不是我机灵跑的快,现在指不定什么样那。”
看着唐泽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老人出声安慰道:“人没事就好,现在你看起来不是还行么。”
唐泽脸上适时的露出了些许得意:“嗨,都是运气,后来打工的时候遇见了贵人,这两年自己做点小生意勉强糊口罢了。”
老人点点头也不再说话,两人之间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只剩下玻璃瓶中不时传来的吸溜声。
唐泽喝的快不一会汽水就见底了,他也不走,又点了根烟四处观望着好像在寻找什么,显得有些急切。
又过了一会,老人的汽水也喝完了,把柜台上的两个瓶子收起来放在地上的箱子里,准备接着去看杂志。
这时候唐泽好像终于忍不住了,装着不经意的开口道:“大爷,你知道这附近哪还有卖水果的么。”
老人放下杂志露出一个“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微笑,故作不解的指了指对面:“那不是有一个水果摊么?”
唐泽有些脸红,支支吾吾的道:“大爷,我,我听说他们那水果卖的特别贵,还强买强卖也没敢去问,想找个便宜点的。”
紧接着又连忙辩解道:“我可不是怕他们啊,我只是不想惹事被当冤大头宰罢了,这要是在市中心,我早就收拾这群泼皮了。”
老人眼里露出些许笑意,也没点破唐泽,指着道路左侧的小巷子道:“你从这拐进去,第一个路口往南走,差不多五百米就到新建街了,那还有不少卖水果的,都是正常价。”
“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唐泽连忙道谢,旋即又有些好奇的问道:“大爷,这街上为什么只有他们一家卖水果的啊,我记得上次来南百区,医院门口有好多摊位那。”
老人见唐泽一脸好奇,以为他是真有些奇怪,看在汽水的面子上压低声音解释道:
“以前的这条街是和记的地盘,现在变成青竹帮的了。这郝家兄弟五个凶横霸道,原先卖水果的时候就口碑不好,没几个愿意去他们那买东西的,现在仗着跟青竹帮的人有点关系,直接把其他摊贩全都赶跑了,就剩下他们一家。”
“啊,黑涩会啊。”
唐泽惊叫一声,脸色有点发白,随即好像感觉有点掉面儿,强撑着道:“南百区还真是乱,几个卖水果的都敢这么嚣张,这要是在市中心我肯定……”
老人开始还能耐着性子听两句,但是见唐泽越说越起劲,不但不走,吹嘘自己的同时还不忘贬低一下南百区,心里也有点膈应,忍不住道: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打听别的水果摊?直接去买不就好了。小伙子,你也别在这磨叽了,咱们都是普通人,怕惹上这种人也是正常。”
“谁普通了?谁普通了?!”
唐泽好像被戳到了什么痛处一样,脸色涨红的道:“你知道我在市中心生意做的多大么?‘百盛’知道不?我经常和百盛的堂主喝酒,会怕这种小瘪三?!!”
老者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玩味的道:“百盛我当然知道了,卢榆实力最强的社团么,不过他们好像没设堂主吧,都是几个当家的管事。”
“不过这也没关系,你要是真和百盛有关系也不用太怕这几个小瘪三,他们不过是跟普通人耍耍横砍砍人的角色,不敢下死手,顶多就是个重伤残废。”
“他们和青竹帮的关系也没那么好,就是给最近青竹帮风头大盛的火牙孝敬了几回而已。”
老者嘲讽的说着,见唐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闪过一丝快慰,那眼神好像是在说:小子,怎么不吹了,接着说啊。
唐泽面色涨的通红,一副想要离开又感觉有些丢人样子,用自己最后的倔强又放了几句狠话:“火牙能怎么地?我们市中心的人还怕一个小小的南百区混子不成?”
老头也有些怒了,本来以为这小子挺懂事的,虽然爱说点大话,不过年轻人么,很正常。
哪想到唐泽磨叽个没完,耽误自己做生意不说,还几次三番的埋汰南百区,别的能耐没有,装13的功夫比自己年轻那会还邪乎,这还得了?
老人冷笑着道:“火牙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一个新出头的后生而已,不过是把和记的当家红棍三喜追着砍了三条街罢了。
你要是真能,不用说火牙,把街对面的郝家兄弟几个治了老头子也敬你是为民除害了,你行吗?”
“我,我,我……”
如果说刚才唐泽的脸是通红的,那现在就和火烧的一样了,吭哧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他们现在人不齐,我不想占他们便宜,等他们人齐了,老子再来把他们一锅端了。”
说完灰溜溜的转身向左侧的巷口走去。
老头看着唐泽远去的狼狈身影,还觉得有些不解气,又高声补了一句道:“郝老大和郝老三晚上收摊的时候就能回来,你到时候来就不算占他们便宜了,老头子我还等着你为民除害那。”
“让他们等着,我肯定来!”
听着唐泽远远传来的声音,老人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呸!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