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不可能永存,犹如凡间星辰,不可永世。你,我,他,所有人都是如此;说是爱你一万年,却最终还是被岁月无情地磨灭。可记忆无法抹去,时间沉淀下来,记忆挥散不去,印在脑子里,宛如松间明月照浣溪,即使星辰淡去,化作星痕,明月仍然高垂,月光如练,挥洒在我们洁白的溪水下。
我本以为已经淡忘了,但是当室友打扫房间翻出画册的时候,想起来的还是那个人,一如既往地,不曾改变地,无意识地,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从前的那些星星。
那些年,我还是幼稚的少年。少男少女似乎都一同成长成熟着,每个人都在经历着生活,感受着一切的点点滴滴,只有我,因为遇到了那个人,才提前落地开花。体会过了,才发现人生也不过只是从认识你到失去你。。。。。。
翻开画册的第一页,是我为她画下的第一幅作品,不像其他言情小说里面那样,我为她画的,是一幅油彩。背景是蓝黄色,犹如梵高的星空,黄色代表星辰,蓝色代表月光笼罩的夜空。她站在天空之下,朝着我,对我微笑。长发飘撒开来,垂在她的肩上,乌黑的头发融进了背景,仿佛她和夜空星辰融为一体,她白皙的脸颊和背景的冷调形成反差,像是一位从星辰上一步步走下来的仙女,踏着星星,乘着风,向着我落下。深邃的眼眸是看不透的情感,极其单纯的灰色,却在渐变的处理和微弱的色差下,显得如此的静谧美好。我的拙劣的画技在纸面上被展现得淋漓尽致,拼尽全力,上百稿的改动,才让这幅佳作稍稍具有了一点她的神色。我看着画,久违地笑了,她的样子在我脑海浮现出来,就像第一次见到她那天一样,不停地幻想,不停地重复描绘,不停地笑出声。这幅作品背后的故事,也不由地又在我脑海里上演了。
室友看到我这春心荡漾的样子,打趣道:“余白卿,你咋笑的这么入迷啊?”他把头探了过来,“在看美女啊!”
我没有将画像像藏秘密一样地抱在怀里,而是把画像篡在手里,不顾室友的打趣,自顾自地回忆。
“这是谁啊?”
“她啊!是我高中一女同学。”
“前女友吧?我看你看的这么入迷。”他思考了一会,最后用一种很淫荡的眼神看着我,“哦!我知道了,嘿嘿嘿。。。”
我看他思想不纯,便打断了他的想入非非,“不是你想的那样,没你这么龌龊。我们的关系很清纯美好的。”
然后我便开始为这个好奇且龌龊的室友开始讲述我与她的感情故事。
她的名字,叫做郭开,如同一个男生的名字。在高中第一次的军训动员会上,我第一次见到了她,她坐在一个不太突出的位置,我一开始并没有看到她,她也没有注意到我,两个人擦肩,坐在了同一排——前后桌。我并没有关注前桌的她,而是听着老师对即将来到的军训进行这无意义的动员。我的心里只想快些军训。枯燥且乏味,我忍受不住,与坐在我后面的同学聊了起来,这个人叫做陆免。郭开她一点都不人如其名,名字里有个开字,人却是个闷罐子,没有和周围的任何人讲话,而且把下巴埋在桌子上,仿佛十分困倦的倚在桌子上。
后来,在与陆免的聊天中,陆免告诉我原来这次动员大会的座位顺序是按照中考分数排列的,我坐在第一排的第四个座位上,说明我在这个班级之中,中考的成绩只排到了第四。我曾经对自己的学习充满信心,超人的理科天赋,让我常常都站在顶峰,这个真相有些激起了我的好奇和好胜,不由得对我前排的三人产生了兴趣。
第一排的前五个人,除了我,全是女生,郭开是第三位,班级排名第三。排在第二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打听下来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做东士亦,戴着一个黑丝边的眼镜,极端斯文,而且她全程认真地把这无意义的动员会议听了下来,不时的还会给予老师回应。当下我便断定,这一定是个超正经的怪物。而第一个人,也算是我未来三年的一位亲密友人,名字叫陈若。我心想,终于有一个女生名字了,探头一看,确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干练的短发只垂到了颈上,显得大气优雅,澄净明亮的大眼睛,体现出她公主一般的气质。
这三个人真的是朵朵奇葩,这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突然间,一个男生拍了拍我的肩膀。
“嘿,我叫平草你呢?”
“我叫余白卿,很高兴认识你。”
我微笑着,希望可以给这位新同学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他看了看我的排位,仿佛在思考什么。
”听说,这次我们班有一个数学全市前十的学生,还是市级竞赛班出来的,是你吗?“
我微微颔首,回答他。
“如果说这个班级没有第二个竞赛班的人,那应该就是我了吧。”
平草瞪大了眼睛,惊叹地放大了声音,吸引来了全班的目光。
“你就是那个大佬啊!膜拜膜拜。”
突然,全班的目光就全部聚集到了我这个方向。
正是这个时候,郭开她第一次注意到了我,我扭过头,正好对上了她看我的眼神,四目相对,片刻无言,瞬间又突然不约而同地红了脸。她把头转了过去,继续趴着,仿佛没有什么变化,直到后来她跟我细说的时候,我才知道,此时的她,内心已经是波涛汹涌。
我双眼仍然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其他同学的目光,就这么呆呆地坐着。
突然,我感觉自己的肩膀又被拍了一下,我下意识地看去。
“大佬,你一直盯着她看,不会是看上开姐了吧?”
这是平草的声音,我不太喜欢这个人,叽叽喳喳,大大咧咧,一惊一乍。后来,郭开也跟我说,平草问我是不是喜欢她时,她连打死平草的心都有了。
“开姐?你们认识吗?”我注意到了平草对郭开的称呼。
“对啊,我跟开姐一个初中的,她可是我们以前的大姐头啊!”
平草昂首挺胸,慷慨激昂地说着,仿佛在宣扬自己获得的奖项一样,平草的种种行为在我的眼里都显得是如此莫名其妙。
“平草,你够了。瞎说什么。”
这是郭开的声音!第一次听到了她的声音,我无比的激动,又把目光投向了郭开,她不再是趴着的姿态,而是半转向平草,恶狠狠地盯着平草看。平草被盯的一愣,闭上了嘴,隐隐约约我能看到平草的打颤,虽然很微弱,但是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思忖着,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生,能够让平草这么个无厘头没心肺的人害怕成这样。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我们尴尬的气氛。
“现在是军训动员,能不能克制一点?”
是正经怪物—东士亦讲话了,她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并且不由自主地遵守。
老师也关注到了这里的情况,走下讲台。
“平草,早就听说你在初中的名气,都说你是个话唠,现在我算是见识到了。”
平草被批评着,居然还对着老师笑了起来,让人感觉这不是批评,而是褒奖。
“对不起,曹老师。”
老师的名字叫曹止,是我们之后的生物老师,她长得很标致,很有气质,活脱脱一个江南的温柔女子,当然这是我的第一印象。现在回忆起来,曹止老师有时候很和蔼可亲,可是骂起人来也让人头疼。
“虽然你中考数学不错,硬拉着你到了我们学校的分数线,但是我告诉你,到了高中,数学就不是无敌的了!你给我收收骨头!”曹老师批评着平草,又指向了我,“人家余白卿,是今年的全市理科前十,数学竞赛班成员,论数学,他拉开你十几条马路呢!”
我这个人,其实不太能被夸奖,老师这一夸我,让我整个脸彤彤红,全身无力,整个人都有的飘飘然。
老师环视全班,又走回了讲台。
“既然大家已经坐不住了,那我也不多啰嗦军训的事儿了,我们现在来分一下班干部和课代表。”
说到班干部,是我最最讨厌的了,初中我做了三年的数学课代表,就收了三年作业,真的是个苦差事!这一次,我发誓绝对不要当班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