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非常非常大的陆地,大概比大唐一朝全盛之时的面积还要大三四倍还多,人口不多,文明程度很低,甚至都还没形成自己的文字,仅仅靠语言交流,和我们比起来,那才是真正的地大物博。这个,”说着苏若水指了指面前的筐子,“这个叫土豆,这就是那儿的产物,当然还有其他很多种类的东西,都是可以作为主要粮食产物的,但我们这里并不产这些。”
平时安然一群人习惯了听从苏若水的命令办事,基本上不问原因,更不会有这种讨论的情况。回想第一次跟卢桦序提到茫茫大海之外还有很多广袤的土地,欧洲的繁荣,非洲和美洲的物产丰富,他表现出来的就是跟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完全不一样。对于这些未知的地方,他的好奇远远大于恐惧,那个时候苏若水便知道,如果这个时代有个人会懂他的话,那一定非卢桦序莫属了。
“远吗?我的意思是从咱们这儿过去,要走多久?”
卢桦序确实跟别人想的不太一样,其实自古以来我们华夏民族的骨血里面就没有对外侵略的基因。所以无论是日本,朝鲜,还是中亚波斯等地,哪怕强盛如唐朝,都要么是附属称臣,要么是通商交流,从未有过侵占殖民的心思。但卢桦序想的就不一样,既然如此大的地方,相当于蛮荒之地,那何不收入囊中呢?在这一点上苏若水可谓跟他不谋而合,作为现代商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又完全清楚欧洲殖民者在新大陆上获利有多大,苏若水从不满足只是从那块新大陆拿来国内没有的东西而已。此时的美洲大陆就像是一块无主之地,既然作为先登陆者,自然应该插上旗帜表明归属才对。
“不算远,正常来说四个月应该就能到。阿宴,我觉得我们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说完轻轻一笑,便走至那些佃户边上,轻声细语的询问关于土豆的产量这些问题,不再在这件事上再多言语。
他不知道的是他那轻笑却放佛直击灵魂一般撞向卢桦序,本来脑海中勾画得满满的新大陆憧憬全都被苏若水占据。就一瞬间,卢桦序突然发现心跳加快了好多倍,连远处苏若水的问话声都小了下来,只剩下咚咚咚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大,一次比一次快。
“阿宴,阿宴!”
苏若水问了一些之后,便寻摸了一个红薯过来,准备再给卢桦序开开眼,不过人都走近了也没见卢桦序有何反应,便唤了他两声!
“啊!”卢桦序才放佛回魂一般,发现苏若水已经回来了。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我叫你好几声都不应!”
“我,没,没什么,你刚刚唤我何事?”生怕自己异样的心思被发现,卢桦序连忙转移话题。
被他一提醒,苏若水才想起来他原是要把红薯给卢桦序瞧的,连忙给递了出去。
“呐,这个叫红薯,也是可以当主食的哦,生吃都可以。这东西方便种植,产量也大,而且营养丰富,完全可做主食。”
这东西于他而言是个新鲜物种,看起来其貌不扬,如果苏若水不说,估计谁也想不到它能吃。
“对了,还有个好东西你也指定没见过!”说完,苏若水就转身向庄子走去,并示意卢桦序跟上。
卢桦序虽然疑惑,但处于对他的信任,倒是什么都没问就跟上去了。
走到门口,便有妇人已经在候着了,“公子,已经按的要求准备好了,随我来便是。”
妇人带着他俩进到庄子里面,院子里摆了张桌子,桌子上有口不大的锅,锅里面不知煮了什么,已经在沸腾,四周放了大概十几样菜,有些卢桦序认识,有些就不认识了。
苏若水和卢桦序一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刚带路的妇人又给他们递了碗筷,苏若水接过碗筷便对卢桦序道:“这可是我折腾好久才弄出来的,你可是第一个吃到成品的人,蒋宇凡他们都还不知道呢,赶紧尝尝。”说完便夹起一片毛肚放进锅里面涮了大概七八次,蘸上碗里的调料就吃了。
“嗯,,,,就是这个味道!”终于吃到梦寐以求的火锅,苏若水圆满的长哼一声,又见卢桦序一脸讶异的看着他,便催促道:“吃呀!那,先吃这个吧!这个好吃!”说着指了指他刚才夹的那碟毛肚。
卢桦序狐疑的看了看转战鸭肠的某人,谨慎的也夹了片毛肚学着他的样子烫了起来,然而等吃到嘴里的时候就不是那个味了,一双凌厉好看的眉毛一下就蹙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味道?这个怎么吃?”看苏若水一会儿就满头大汗的样子,显然这个味道并不只是他吃着才这样,苏若水照样也觉得辣的,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很享受呢?
“看到没?”苏若水夹起半截辣椒,让卢桦序看,“这叫辣椒,也来自那遥远的美洲大陆,这菜的灵魂就在它,要是不辣还不好吃了。”
大概火锅的灵魂就在于,虽然它辣,但偏偏这种辣特别能刺激味蕾。也就是第一口辣味渐渐消散后,卢桦序再看苏若水极为享受的吃相,不自觉的便开始咽口水。
看着卢桦序一脸跃跃欲试又顾虑重重的样子,苏若水加大筹码,“这东西要是在冬天行军的时候来两口,一下就暖和起来了,不比烈酒的效果差,还不像喝酒,容易误事!”装作不经意的抛出这个诱惑。
“真的?这辣椒当真有如此功效?”果然,知卢桦序者,苏若水也,一语中的,这番好处真的让他无法拒绝。
“哼!骗你干啥?你刚刚不是就辣得满头大汗?”
此话一出,容不得苏若水再三劝解,卢桦序已经迫不及待的夹了片毛肚放进锅里面涮了起来,好笑的是,没吃过这样的菜式,毛肚一进到锅里面就像自己长了脚一样,完全不受控制。就这样,一连三片都是这个样子,苏若水实在看不下去,正好自己也吃的差不多了,便拿起筷子帮卢桦序涮东西,让他只需要负责吃就好了。
“阿宴呀!你怎么能这么能吃呢?”卢桦序本来正值青年,又天天泡在训练场上,确实食量惊人。苏若水开始涮肉到现在,几乎没停过,这时间一盘毛肚,四盘牛肉,两盘羊肉还有无数素菜都被送进了他的肚子。一开始还因为不习惯辣味吃得慢,到后来苏若水涮已经快赶不上他吃了。
“练武之人,这点食量算什么?”面对苏若水的吐槽,卢桦序压根就不在意,反而他觉得苏若水就是吃东西太少了才会如此瘦的。
不过苏若水并不觉得自己瘦,近年来他身量见长,逐渐跟前世一米八四的身高差不多,但体重还未来得及跟上。肩膀开始变宽,只是因为没有刻意锻炼,而且自身习的又是流幻宫注重身法的功夫,所以给人一种四肢纤细的感觉。不过受前世审美影响,苏若水并不觉得自己这样不好,反而欣赏不来那种满是肌肉的身材。
这样说起来,卢桦序的身材才是真的好。比苏若水还要高一点,肩宽腰细腿长,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有肌肉又不过分明显。想到这些,苏若水又不免多望了几眼,“那么能吃还能保持这样好的身材,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或许是苏若水的眼神太过直白,埋头吃东西的卢桦序也没办法再继续装作淡定了,便停下了筷子,找借口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