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
深夜。
月影星稀。
“汪汪汪,呜……!”
一处废弃的院落里,几条野狗围着一名女子,发出威胁的声音,这名女子浑身鲜血淋漓,斜靠在院墙内的角落里,左手抱着一团包裹,右手紧握的匕首发出森森的寒光。眼睛警惕的盯着眼前虎视眈眈的几条野狗。
女子脸上一道深深的伤口,从左腮部到鼻子中部,整个左脸已经高高肿起,翻开的脸部猩红的肌肉上血已快凝固,呈深红色,面容恐怖至极。左肩的衣服也被利器刺穿,右腹部也有一个深深的伤口。女子怀中的大红色绸缎包裹被血染的已呈深红,左手无力而又坚定地紧紧抱住包裹。
女子已经奄奄一息,失血过多,身体已经接近死亡,但眼神中的狠厉让围住她的野狗不敢轻举妄动。
为首的白色恶犬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女子,伸着鼻子。鲜血的味道刺激着它的嗅觉神经,令它毛发树立,颤栗地颤抖着它的亢奋。
后面的野狗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催促首领赶快下嘴,或者等待首领发部撕咬猎物的命令。
“呜,呜……”包裹中发出声音,是个婴儿的啼哭。
白色恶犬警惕地退后一步,而后像被激怒般地,嗷呜一声,向女子发起攻击。后面的野狗紧跟着头领冲向奄奄一息的女子。
白色恶犬一口咬住女子的脖颈,女子奋起最后的力气抬起右手的匕首,刺向白色恶犬。但终因失血过多,匕首失去准头,只在白色恶犬的腿部留下了一个小伤口。而后右臂被一条野狗一口咬住,疯狂地撕咬着。
女子眼神透漏着不甘,不舍,而又无奈地看着怀中的包裹,渐渐地身体松垮下去,失去生机,左手中的包裹滚落在地。
一条瘦小的野狗衔起包裹,离开群狗跑出了破旧的院落。
“哇……哇……!”
激烈的颠簸中,包裹里的婴儿发出哭泣的声音,被瘦小的野狗拖拽到一处草丛中撕扯着外面的棉布包裹。
突然,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块儿石头,精准的打到野狗的脑袋上,野狗嗷呜一声,被石头打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吱嗷乱叫着,歪歪扭扭的跑向远方。
一双苍老布满皱纹的手,捡起草丛中已有些破烂的包裹。解开绑住包裹的绳子,掀开几乎被血染透的棉被,露出一个哭泣的婴儿面孔。
“呦呦,不哭不哭!”
这是一个老乞丐。
老乞丐将婴儿抱在左手臂弯里哄着。右手捡起放在旁边的木棍。
真是个可怜的小人儿啊!
老乞丐巡着远处野狗争抢食物的声音,找到那处破旧的院落,用打狗棍赶跑了那群野狗。
女子身体被野狗群撕咬的已经残破不堪,但看身形,年龄不大,应是和这个婴儿有关。
老乞丐掐指放到嘴里,发出尖锐的口哨声。
过了不足盏茶功夫,院门外传来人声,进来几个青壮乞丐。
“长老,长老……!”几人恭敬地喊到。
“嗯,你们几个,找处风水尚佳的地方,把这个女子埋了吧!”。
“是,长老!”。几人执杖行礼道。
“二塔子,你抽空进平原城一趟,问问城里的叫花子们,今晚谁家有事情发生?”。
“是,长老!明日我起早就去。”几人中最为魁梧的汉子回答道。
老乞丐抱着婴儿,走进自己的小院。
这个小院是在小镇中央的老祠堂旁边,小镇临近平原城,出城往西约十七八里。小镇再往西约二三里,就进入了连绵的大山。祠堂原是一卓姓家族宗祠,后不知何故,家族日渐凋零,最后不知所踪。而后被丐帮收拾出来当作往来据点。
把婴儿放到屋里的木桌上面。老乞丐看向包裹婴儿的棉被。棉被缎面上用金黄丝线纹绣着一条金龙,在白色的云朵里面翻转盘旋。锦缎被面织工精细,柔软,颜色鲜艳,虽被血染透,但能看出婴儿出生的家境应该不错。
把裹着婴儿的棉被打开。
是个男婴。也许他知道安全了,现在睡的很安稳。小嘴使劲儿的鼓纵着,仿佛在睡梦中喝着母亲甘甜的**。
婴儿的脖子上挂着个银质长命锁,银锁宽约寸半,做工精细。正面二龙环绕“长命”二字。龙形雄威,栩栩如生。长命锁的背面下部雕刻祥云,祥云上面刻一“龙”字。应是婴儿的名字。
“小崽子,你是谁家的娃娃呀?”老乞丐看着男婴,慈祥地说到。
老乞丐拿起长命锁,仔细端详:“你应该叫什么龙,不知道姓啥。等找到你的家人,爷爷就送你回家。”
老乞丐找出自己的棉袄,将男婴裹进厚厚的棉袄里,而后把染血的棉被扔进门后的角落。准备天亮让二塔老婆秋英给浆洗重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