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铭迟你在里面磨叽什么呢!快点出来……”我把饭菜全部端在饭桌上,等了好久还是不见他人影,直接推开了他卧室的门。
因为窗帘被拉,他卧室的光线暗淡,隐隐约约我看见他修长高大的身影,光着膀子,肌肉结实健硕,一块块腹肌结实有力,竟然不下六块。
我瞪大眼睛,眨了两下——奚铭迟竟然没穿衣服!
我吞了口唾沫,情不自禁地多瞟了几眼。平时极为禁欲的白大褂底下,竟是这具艺术感十足的健壮身躯。
奚医生,身材超棒哦!
“看够了没有!”奚铭迟也不遮掩,但语气不善。
被他这么一说,我连忙反应过来,“对不起,对不起。”红着脸低着头猫着腰迅速退出去,顺手关上他的房门。
“你能不能以后进门前先敲一下门!懂不懂礼貌?”他在我离开时,望着我的背影咆哮般怒吼。
我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话又说回来,谁知道他在卧室不穿衣服!谁让他不知道锁门!反正他又不吃亏,让我看了是他的荣幸!我还第一次呢……
约莫两分钟有余,奚铭迟从卧室出来,我端坐在餐桌光明正大地上下打量,他换上了深色家居服,水仙色的灯光照射他全身,衬得他裸露出的一小块皮肤愈发白皙,又白又嫩,锁骨亦若隐若现,格外性感诱惑。
我打量着他,又不自觉吞了口唾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像他这种身材有料颜值一流的美男子,古代称作白面书生,现代就叫做小白脸。
“那个,那就开饭吧!”我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收回目光,拿起筷子。
奚铭迟“嗯”了一声。
我把美女来送鱼骨汤的事告诉他,又把美女的外貌如实描绘了一遍,问他:“你认识不?她好像是你邻居,之前有找过你吗?”
“不认识,我也没印象了。”奚铭迟说得寡淡。
“不认识最好!”我笑了笑,殷勤地夹了一块肉到他碗里,“我专门给你买的,熬了好长时间呢!多补钙,养身体。”
“喝大骨头汤能补钙?”奚铭迟夹起那块肉,用看白痴的眼神打量着我:“骨头里的钙非常难溶解出来,因此汤里面出来的钙非常少,就连牛奶里钙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根本不能起到实际的补钙的作用。要是想食疗补钙,还是牛奶来的更快一些,要是只是馋的话,大骨汤还是个很好的选择!”
这可是我花了一百大洋,花了一个多钟头炖的,我深吸一口气,暗示自己:莫气、莫气,气坏身体没人替!然后对着他粲然一笑,一字一顿:“食不言寝不语,把你可恶的嘴闭上。”
“我记得是你先开口的。”奚铭迟说得无辜。
我:“……”
好心当做驴肝肺,我喷喷不平地大口大口吃肉。反观奚铭迟,慢条斯理,优雅高贵,一副贵族姿态。更衬得我像是条汉子!无所谓,反正奚铭迟也没把我当女的,我心宽体肥,不介意他戏谑的目光。
吃完饭,奚铭迟去了书房,留下我收拾餐厅的残羹冷炙。
相比上次来,他家还有一处变化,多了一台液晶电视。奚铭迟从不看电视,我不知道他安装电视是干什么!可能是钱多得没处花吧,但我超爱看电视,洗完碗后就喜滋滋地抱着电视剧追剧。
两个小时后,我准备睡觉,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对奚铭迟来说,工作是他最大的爱好!但没想到他休息时间全都呆在书房看书,高中第一次月考他数学明明得了满分,仍钻研那份卷子上的题,我劝说:“算了吧,反正你都做出来了。”可他头也不抬,目光始终盯着卷子:“不行,我必须再找一种方法把它解出来。”
一直写到夜幕四合,我收拾好睡觉,还能看见对面他在写字桌伏案的身影。
……
我推开他书房的门,提醒他早点睡吧。
他的书桌旁边放着一盏落地灯,灯下的奚铭迟,白色,影子,像是电视才有的文人墨客。
“还需要资料处理,你先休息吧!”奚铭迟冷冷清清,完全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样子。
我心中那个不适宜的奇怪念头更是瞬间打消了,他怎么会喜欢我呢!这样子绝对对我没有非分之想,要真有,现在哪能坐屋不乱!
至于那个吻,绝对是把我当成顾薇苒或者神经错乱。
翌日,我在公司没见到张恒跟章媛的身影,同组的小刘告诉我他们俩一起出差了。我想起那天在公寓撞见苟且之事,想到两人出差时颠鸾倒凤巫山云雨,就忍不住恶心。
傍晚下班,仍是阳光明媚,我把在阳台晒了一天的被子。
阿嚏!阿嚏!我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是谁在骂我”我示意性地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报的奚铭迟。
奚铭迟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你这是强迫性常染色体显性遗传性光眼激发综合征。正常情况下,当鼻子和上呼吸道的一部分被“刺激”到的时候,三叉神经就会被激活,一系列神经活动之后,喷嚏打出,“刺激源”被气流带走。强光在视神经上产生的电流就很可能错误的“感染到”三叉神经,从而产生打喷嚏的冲动。”
“很严重吗?”听得我一头雾水,只能弱弱问。
“没事,只要你不觉得别人骂你就行了。”奚医生翻了翻手上的报纸,意有所指,然后非常大爷样地命令我,“做饭吧,我饿了。”
吃完晚饭,我照常看电视剧,奚铭迟却没待在书房,而是坐在我旁边沙发上看医学书。
“把电视关了,很吵。”他皱眉指了指我,命令道。
“你想看书可以去书房看,这样就互不打扰了啊。”
“我习惯了在客厅看书,不愿意去书房。”他眯起眼。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怒吼道:“你怎么那么蛮不讲理!就不能彼此包容一下吗?你明知道我习惯了看电视!”
“是你住我这里所以你要适应我,而不是让我适应你。”他振振有词。
我:……
我气结,但只能无可奈何地关了电视。
沙发上放了好几本医学书,我虽然看不懂,但随便取了一本,使劲翻着,把书想象成奚铭迟,用来撒气。
但奚铭迟也不恼,还若有若无地发出笑声。
我更郁闷了。
不知何因,关了电视不久,我开始不停打喷嚏,流鼻涕。
事实证明,我傍晚的那两个喷嚏,既不是有人骂,也不是得了什么什么综合征,而是简单的感冒了。
抽纸一张接着一张的抽出来,然后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垃圾桶很快就满了,
“怎么办?我好像感冒了,都快无法呼吸了。”我求助似的望着奚铭迟。
记得上学那会,每到夏末我就开始感冒,一抽屉不放书都放满卫生纸团。可能是奚铭迟觉得恶心,主动帮我清理,然后对着因为擤鼻涕而鼻尖泛红的我说:“真像个猪!不光长得像!”
我一时受了这句话的刺激,不小心对着他的俊脸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唾沫星子、鼻涕、口水,全部喷在他干净清爽的面容上,奚铭迟像是吃了屎的表情我至今难忘。
可能那件事成了他的童年阴影,我刚说完我感冒了,他的身躯就朝离我更远的位置挪了挪,一脸嫌弃。
“上床萝卜下床姜,不劳医生开药方。”
“什么上床下床的!”我一边打喷嚏一边发蒙地想着有关床的虎狼之词,
“我说的是它的实用价值,你是不是傻,或者去楼下跑两圈,再喝五杯白开水。”
“我不。”我大大咧咧,撒娇道:“生病了就要吃药,我才不要去跑步。”
可能受不了我吸鼻涕发出的刺耳声音,以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奚铭迟最终投降,去药店帮我买药,回来后气冲冲地把手里的药跟钱包扔到茶几上。
“这就对了!”我乐呵呵地研究着说明书,取出药包。
“劳烦奚医生再帮我倒杯水。”我得意地继续指挥他。
奚铭迟瞪了我一眼,但身体很听话地帮我倒了杯温水,我笑眯眯地接过,放到茶几时一不留神没放稳,不小心打翻了水杯,温水很快喷薄而出打湿了药包,以及旁边的钱包。
怕他怪罪,我连忙先把他钱包打开用卫生纸擦干净,最上面夹层里的照片边角已被打湿,我取出来一看——是我的大头照。
我依稀记得,那是他出国前,我们几个一起去照的大头照,那时的我满脸胶原蛋白,青春洋溢。
“不好意思,我把照片给打湿了。”
他神色怪异,一把夺过:“没事。”匆忙把照片塞进口袋。
“那个……这照片……你为什么要把背面朝上啊,不吉利。”
“我随便放的。”奚铭迟回答的不耐烦。
“哦。”
其实之前我用过他钱包,只因为照片背面朝上所以没注意,但没想到那照片上的人是我。
照片有些褶皱,应该是因为他经常抚摸的缘故,没事把我照片放他钱包干什么?但看到他能吃人的表情,我不敢问。
吃完药,我便回房休息了,今天这也算是农民反抗地主的一次胜利。第二天醒来,就恢复了活蹦乱跳的精气神,成为充满战斗力的白飘飘了!
但结果,奚铭迟以我感冒没好为由,把冰箱里唯一一盒巧克力味冰淇淋吃了,我只能眼巴巴瞅着他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