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半晌，兰若微微抬起眸，看着柳夏心，轻声开口，“我……有一事想要对你说。”
“什么？”柳夏心歪过头去看兰若。
“心儿可有心系之人？”兰若浅笑着问柳夏心，烛光之下，他的面容柔和到不可思议，“这浔阳别的不多，品性皆佳的才子儿郎倒是多的是。心儿若无属意之人，我这做哥哥的，就平日里多留意些，帮衬着心儿物色一个郎君，心儿说可好？”
柳夏心愣愣地看着风淡云轻的兰若，方才还透着些红润的脸上“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口角处也渐渐没了笑意。半晌，强撑住微微颤栗的身子，柳夏心惊疑地开口：“兰若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心儿莫急，我不过是跟心儿开个玩笑罢了。心儿若是不愿，那便就算了。”兰若轻眨了下眼，淡淡地笑道。
“哦，是这样啊。”柳夏心也勉强地笑了笑，随即低下头去，径自盯着自己的茶杯不说话，一时间，原本还算颇为温馨的气氛就这么的冷场了下来。
兰若敛眸看着杯中的茶叶浮浮沉沉，微蹙着眉，许久之后，他轻咳一声，首先又开了口。
“心儿算来，已经离家三月有余了吧？”兰若吹了吹茶水，啜饮了一口，看着柳夏心，道，“这段日子未曾回家，柳尚书大人必定是十分挂念的。嗯……心儿多月奔波，也定是累了。这样吧，心儿你就现在我的府邸好好休息几日，等过些时候，我派些信得过的人，亲自将心儿送回舞樱去……”
“啪”。
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兰若的话。兰若抬眸望去，却见竟是被柳夏心不小心打翻的茶杯滚落到了地上。茶水溅出，留下一地斑驳之色。
“兰若哥哥，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到底在逃避些什么？”柳夏心有些激动地站起身，几步走到兰若面前。似乎已经完全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般，声线略略拔高，“是，我是喜欢你！我承认我柳夏心是喜欢你兰若！但是，如果兰若哥哥讨厌我的话，直接说就好了啊，没有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我……我……”
兰若看着面前这个眼圈泛红，却倔强地不肯流泪的女孩，微微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抚了抚柳夏心的发顶，温言道：“傻丫头，我几时说过讨厌你了？”
“那，那你为什么……”柳夏心吸了吸鼻子，琥珀色的猫瞳澄澈却又执拗，“兰若哥哥，我今天只问你一句话，你……你喜不喜欢我？”
“心儿，我自然是喜欢你的，”兰若收回手，银色的眸子里染上一抹无奈：终是不能避免么……敛住眸，又接着低声道：“只不过，心儿，你可能误会了。心儿之于我，是要尽心呵宠的妹妹。除此之外，绝无其他。”
“妹妹？”柳夏心略略退后半步，脸色看起来愈加苍白，声音也染上了哭腔，“妹妹……竟然，只是‘妹妹’么？”
“心儿……”兰若低唤。
“那你，那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温柔，为什么要对我那样笑？笑得那么好看……”柳夏心抬眼，泪珠终于忍不住地滚落下来，但片刻，却又立即大笑起来，笑得不能自己，“哦，对么，兰若哥哥是把我当成妹妹了么！我真傻，真傻……”
“心儿……我很抱歉。”兰若抿了抿唇，脸上罕见地没有了那一丝从容的笑意，“不是你不够好，这完全是我的原因。我……我不能娶你。”
“为什么？”柳夏心抽噎这，狠狠抹去眼角的泪渍，蓦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看着兰若，迟疑地开口问道，“难不成，你当日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在家中等你？”
“不是，那些话全是当时为了应付王上的。”兰若摇头否认道。
“那是为什么？”柳夏心追问。
“心儿……”兰若苦笑，“你见过有女子娶女子过门的么？”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柳夏心下意识地接口，但看到兰若脸上无奈的表情，瞳孔一缩，接着强笑道，“兰若哥哥，你是说你……你是开玩笑吧？兰若哥哥，你就算不想娶我，也不能……”
兰若看着柳夏心的样子，又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只是拍起双手解开衣领，又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倒了些粉末在手心，然后将茶水与其调匀后，在咽喉部轻轻搓揉起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柳夏心惊讶的看到兰若那一处本该是喉结的地方渐渐软化，最后完全脱落了下来。
“如此，便该信了吧。”兰若摊开手，手心中赫然就是方才的那个假喉结。
“怎，怎么会？”柳夏心捂住嘴，双眼瞪大，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还，还有你的身材！虽然单薄消瘦了些，可那明明就是男子的骨架！兰若哥哥，你也曾经搂住过我，若你真是女子，就算是用了纱布裹住身子，那处不也该如此平板。”
“那如果我还穿了金丝甲呢？”兰若低头扯开内衫，在亵衣的外面，果然有一件金丝编就的马甲，烛光下，微微泛着柔和的色泽。“要我将这件金丝甲也脱下来么？”
“呜。”柳夏心愣了半晌，突然“哇”地哭了出来。
“你出去，快出去……呜呜，最讨厌你了，呜呜，骗子！大骗子！”柳夏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只是一个劲儿地将兰若往着门外推，“讨厌你！最最讨厌你了，骗子！”
把兰若推到门外，低声吼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