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宇宙的深处,永远是人类所不了解的神秘,星空下,人们偶尔抬头,也总只能看到绚烂的一角,却往往忽视绚烂后的神秘。
杜迁之静静的躺在风荷公园的草坪上,独自仰望着星空,眼神中有迷惘,也有伤感。
他很难理解从高中到大学之间六七年的感情为什么到头来却抵不过现实的摧压。“或许真的如她所说,如果不能理解,那么我注定永远只是一个失败者吧?”在三分自嘲,七分痛楚中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
一阵寒风吹过,让人忍不住的直打寒颤,此时才是初春时节,入夜的寒气仍然驻留。但杜迁之却仿佛没有感受到这些,十指无意识的抠着身侧的地面,将蓬松的沙石紧紧的攥在手心,仿佛只有手中尖锐的石子带给手心的刺痛才能减缓自己内心的伤痛。“也许。该走了吧。”他静静的起身,紧握的双手微微放松,但无意识的状态下却并没有将手中攥起的沙石随手抛却,蹒跚中他的身影逐渐被路灯背面的黑暗吞噬。
带着壁灰的墙壁,没有任何装饰的水泥地面,一张床,一个小书桌,外加一个老旧的二手电风扇,这是一间环境糟糕透顶的单人间,但是在消费高昂的H市,即使是这样一间恶劣的住所也几乎是杜迁之在除开所有的杂用开销后所能提供给自己最好的住宿环境。他带着深沉的睡意醒来,虽然表情上早已看不出昨日所经受的巨大的打击,但是眼神深处的深邃中却仿佛隐隐的流露着某种哀伤。
“从今天起!我要努力工作!”他暗暗地下定决心,霍然起身!
“啪!”
一声石子撞击的脆响,杜迁之不由自主的朝地面望去。发现是一颗黑色晶莹的鹅卵石,却并不是属于这个小小房间的物品。
“看来是自己昨晚无意识的情况下用手抓回来的东西,也罢,既然你见证了我的心伤,那么便继续留在这里见证我努力成就的未来吧!”带着莫名的心情,杜迁之将鹅卵石摆放在空间并不宽裕的小书桌上。
夜,深沉而静谧,杜迁之带着整天的疲惫回到房间,累的几乎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顺手关上房门便朝床上趴下。并未注意到昨天晚上无意识带回房间的鹅卵石居然已经在不经意间挥发殆尽,整个房间中都充斥着某种暗色的气体。这些灰色的气体在他进入房间的刹那间便如同找到了某种宣泄口一般,凝聚成一股颜色灰暗的气旋。以他的眉心为终点,疯狂压缩!
睡梦中的杜迁之情不自禁的皱起眉头,浑身的汗水如同汩汩的溪流,湿遍了他的衣衫和被单,却诡异的无法清醒过来。
杜迁之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走入了一个巨大的熔炉,强烈的温度炙烤得他的身躯几乎有冒烟的感觉。他想要醒过来,却又惊骇的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脱离这片烈焰的地狱。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无止境的炼狱中煎熬了多久,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如何醒来,总之当他的意识清醒的时候他便是躺在眼前的这个温暖的空间中,看不到光明,也听不见声音,却又能感觉到发自内心的安适与舒心。
不过随着时间越长,他渐渐感觉到不对劲,似乎这个诡异的空间中除了温暖与静谧便再也不存在其它事物,仿佛没有尽头的空虚感总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出自灵魂深处的绝望与疯狂,杜迁之不知道别人如果碰到这种情况会怎样,至少在他的感觉中,这种看不到尽头的绝望甚至比那种炙烤着自己的炼狱更加可怕。
在或梦或醒之间,时间的流逝早已无法衡量,总之现在杜迁之感觉自己的精神似乎都已涣散,仿佛一个无意识的行尸走肉,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感知能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杜迁之忽然感觉到一股压迫力,然后当他奋力的睁开眼睛,终于世界的光明再次笼罩了他。却已是不知不觉中的物是人非,而且就连他自己也奇怪的变成了婴儿。
“怎么回事?”所有的问题化作一连串的疑问号,却没有人能够给他解答。
他想开口,却咿咿呀呀的语不成声,而且就算是能够发出正常的声音,他也不会觉得眼前这几个操着奇怪腔调的人能够听懂。
这是一间复古的精木房间,房间中一共也就五个人,当然算上杜迁之自己的话便是六个。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毫无疑问的是床上躺着的虚弱美女显然便是赋予他再次生命的母亲,而眼前这个正手脚不搭的抱着自己的年轻男人显然便是赋予自己另一半新生的父亲。他显然对于如何照顾自己的小孩全无经验,只是凭着本能紧紧的抱着杜迁之,以至于他都开始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倒是旁边的稳婆似乎很有经验,看了一眼双手无章的年轻男人手中已经痛苦不堪的杜迁之,忙道:“凌老爷,你这样用力可要当心着点孩子!”
“啊!噢。”年轻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放轻了手中的力气,一副生怕把小孩弄伤的小心模样,轻轻的用双手拖住,却满怀欣喜的逗弄起来。
房间里的另外两人看年纪差不离便是杜迁之现在的祖父母,两人一时也是乐呵呵的逗弄着杜迁之。不过却让觉得对方是在逗傻子一般逗弄着自己的杜迁之觉得不耐,瞬间飞过一道眼镖。却不想引发的众人越发的嘻嘻哈哈起来。于是干脆赌气的闭上眼不再理会。
却不说杜迁之自小转生后种种被限制的无耐,总算在接下来的时间中他开始展现出自己作为一个转生者的天赋。一个星期便能够独立爬行,两个月便能够独立行走,虽然基于身体素质以至于让自己的动作显得步履蹒跚,却总算再也不用整日呆在几乎令他崩溃的婴儿床。
几个月的时间虽然不长,却足够让杜迁之了解到许多基础信息。
比如自己的祖父凌志远,据说便是这东龙国三十六省中西川省武林盟主的师弟,虽然这种关系已经算是八竿子远的,而且挂靠的也实在不是什么绝世的大人物。但在这东林府,这小小的图远县,他们凌家却也算得上是殷实,而且作为一个虽不被官方赞赏但至少合法的冠名以“江湖人物”的私人武装势力,他们凌家已经拥有绝大多数人所梦寐以求的东西--金钱与武力。
虽然凌家的实际人口不多,除了这一脉单传下来的四位父祖辈亲系便只有八个个庄子豢养的武士和十几个寻常佣人。那十几个佣人虽然没什么值得说叨的地方,但是作为以战斗为职业,又辅助以药物修炼内力的精英,武士们的战斗能力早已超越了寻常的战士。所以能够带来的潜在威慑力可远非寻常人家的护院庄丁可比。而这也便是无法装备大规模武林类军队的东龙帝国会默许战斗力强大的武林势力存在的原因,因为他们实在是无力剿灭这类无论是数量和质量都远超帝国负荷的江湖力量。何况以帝国如今四面强敌环伺的状况,那便更加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