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蒙蒙亮,雾气弥漫,青山县城整个都笼罩在雾气之中。
在青山县的一个角落,一排民房中的一间独立院落,大门“吱呀”打开,走出一个身穿捕快服,一脸哈欠连天的中年男人,一边开门一边回头说“夫人我点卯去了,家里你多注意点。”
屋里传来一女子声音“嗯,我会注意的,你在外面才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哦,对了,把小昊看好了,别让他整天在外瞎跑胡闹,最近县里不太平静,让他多练练我教他的刀法,或者拳法,以后还要靠他来接我的班呢,底子薄了,可不行。”捕快男子说道。
“妾身知道了,你呀,昊儿才多大点,你就想着让他接班了,你说现在县里不太平静,是有什么乱子吗。”女子答道,一个身穿粗布衣裙的少妇出现在门口。
“你个妇道人家,眼光就不能放长点,昊儿要现在不努力,等以后啊,就迟了。”捕快男子先是损了一句,接着道“至于县里的情况,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听李捕头这么说了一下,反正最近多注意点,少出门。”
“好的,那你也多注意,遇到打斗可别往前冲。”妇人忧心忡忡的说道。
“嗯嗯,我知道,好了我走了,把门关上回去吧,啊!”捕快说着扶了扶腰间的跨刀,打了个哈欠大步离去。
里屋的一个小窗户漏出一双古灵精怪的小眼,看着自己老爹出门了,捏着拳头兴奋的无声“耶”了声,又蹑手蹑脚的回床上假装睡觉,昨天隔壁的虎娃不知道在哪抓来的大蛐蛐,把他的大王蛐打得落花流水,今天一定要再去抓个更大的来一雪前耻。
“吱”妇人推开一条门缝,看了看在床上假睡的儿子,无奈又好笑的摇摇头,没管他,笑了笑又把门关上往厨房走去,儿子是什么性格,做父母的还能不知道,不过这几天,他还是老实待在家里吧,想着丈夫说的话,又有些忧心。
小孩名叫王昊,今年八岁,从小机敏过人,眼睛灵动而皎洁。
老爹是一小县城的捕快,名王雷,有几手功夫,在小县城里众捕快当中,地位仅次于捕头,对于普通老白姓而言,那可是响铛铛的大人物了,当然也仅限普通平民而已。
王昊母亲是个落魄书生之女,从小耳濡目染之下,也学过识文断字,而王昊这几年也在父母的监督下,学了些文字和几手花拳绣腿,虽然说是花拳绣腿,但也能强身健体,几年下来,长得比隔壁家几个小孩高出半头,只有一个叫虎娃的,家里是屠夫家出身,虽没王昊高,但吃得肉多,长得比王昊还粗壮,两个小孩没少因为争孩子王而打架,后来发现谁也奈何不了谁,就改用斗蛐蛐,谁赢谁当老大,直到下次在挑战成功。
王昊趟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心里只想着能快点出去,昨天被虎娃赢了,被逼着叫了一下午的老大,今天一定要找个更厉害的蛐蛐去赢回来。
王昊越想气越不顺,干脆翻身起来,来到院子里洗涑,之后来到厨房帮着母亲生火,随手加了把柴,心里想着小九九。
王母看着儿子心不在焉的,笑道“怎么了这是,一大早的,在想什么呢?”
“啊?哦哦没事啊,就是不知道虎娃的那只大蛐蛐在哪捉的,等下我要去捉只更大的,好好教训他一下。”王昊下意识的回道。
“你呀,这几天就别想出去了,你爹出门的时候可是交代了的,让你好好练武。”王母道。
“啊,练这武有什么用,都打不过虎娃。”王昊苦着脸叫道。
“你才多大点,就知道一天天的争强好胜,我不管你们小孩儿之间的破事,反正你爹交代了,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吧。”王母瞪着眼教训道。
“唉”王昊苦着脸,心里想着怎么偷偷溜出去……
吃了饭后,王昊在院子里扎着马步,打着太平拳法,一招一式有莫有样,但王昊觉得毫无威力,太过于刻板,但没办法,以前他也是感觉太刻板,就想着换个路数,把一式平拳改为上钩拳,结果被王雷看见,劈头盖脸的一顿斥,还挨了一顿竹条,说他还没学会爬就去学别人跑,练拳出岔子了怎么办。
所以现在,王昊在练拳时,再觉得是花拳绣腿,都是一板一眼的打着,不敢随意改变路数。
王母吃罢饭也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在后院养了很多蚕,还有织布间,王昊家里老爹是衙役捕快,一月有二两银子的月钱,除掉一家人的吃喝用度也没剩几个钱。
而且王雷作为捕快,时不时的还有应酬,开销更大,所以王母闲暇之余也就养了些蚕,抽丝织布,卖了补贴家用。
王昊练了会拳法,看着王母进了后院好一会后,蹑手蹑脚的来到后院拱门,小心的向里张望了眼,只见王母在后院的织布间里一丝不苟的织着布,想着一时半会的不会出来,又蹑手蹑脚的来到大门口,在门后拿出自己抓蛐蛐的工具,小心的拉开大门,生怕发出声音,然后闪身出门,把门又轻轻的关上,就飞一般的往城外的田地里跑去。
此时正值夏末,城外农田绿黄一片,夏日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在大片庄家地里,把稻谷晒的焉头耷脑的,田野中的高低树木间到处传来知了的叫声,中间夹杂着其他的虫鸣鸟叫,水田里还有青蛙的咕咕声。
一个鬼头鬼脑的小身影,腰间挂着一节竹筒,在田野间仔细搜寻着,赫然就是王昊,耳朵一动一动的仔细聆听着,从杂乱的虫鸣鸟叫中分辩着蛐蛐的叫声,竹筒里已经抓到好几只蛐蛐,但是王昊并不满意,都没有虎娃的那只大。
这次如果不把虎娃的嚣张气焰打下去,以后还不知道那虎娃要怎么嘚瑟呢。
王昊一边想着一边往筒子坡搜索过去,筒子坡上有梯田,由于和竹笋一样一节一节高升上去,但又不高,所以被人叫做筒子坡,紧挨着一条河流,河流有深有浅,有的河段仅到膝盖,而有的河段足有四五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