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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静儿,妈妈今天还是不能回家了。。。。。。”回家的时候,我又看到了同样的纸条,还有下面放的零花钱。

家里好久都是只剩我一个人,能听见的也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还有客厅的冰箱忽然制动的声音。我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走出了家门。那种冷清的寂寞,让我感觉可怕。

我在便利店买了包奶,双脚不自觉地又走到了那个公园里面。

这个时候的公园还有很多人,他们吵吵闹闹的声音,让我的世界又喧嚣了起来。虽然我不会露出和他们一样的笑脸,但是看着他们,我暂时不会去想那些关于自己的事情。人总是忙忙碌碌的,谁会停下来发现我这个缩在角落的人呢?我渴望被发现,也渴望不被发现。这种矛盾的感觉总是在我的心里存在着。

“你又在这里啊?”沈平的声音忽然站在了我的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我赶紧换了种惊讶又开心地情绪说着。

“我弟弟刚才出来玩了。”他看向远处。

“该带他回家了吗?”

他点了点头。

“小孩晚回家,会被家长骂的!”我笑着说。

“你为什么在这?”

“学习累了,出来转转!”

“嗯!”远处忽然跑来了一个大概六七岁的男孩,扑进了他的怀里。“那我们先走了!”

“好的,拜拜!”我用力地挤出了最后一个微笑。

他们看起来真好,有说有笑的,而我只是一个人,喝着便利店里冰凉的牛奶。有谁知道,我的牛奶已经放凉了吗?想起来以前,我的爸爸总是会在早上给我热一包牛奶,说是喝凉的牛奶会拉肚子,每次我都很讨厌,但是现在想来会在早上给我热一包牛奶的人,已经没有了。眼睛开始发酸,眼泪又要来了。我看着四周,转着眼珠子,想要将泪意挤回去,但是它还是流了下来。我抬起头,看着没有星星的天空,内心陷入了无限的绝望中。为什么我会如此痛苦,即使过了很久,那痛苦的伤口也无法愈合。

回到家的时候,我看见了我的妈妈瘫倒在了沙发上,好像是睡着了。看着她疲惫的脸,我的心也是很痛,可是心里的障碍无法越过,以前对妈妈的喜爱之情再也找不回来了。我拿起了屋里的小毯子,刚盖在她的身上,她就被惊醒了。

“静儿,还没有睡吗?”

“准备去睡觉。”说完,我转过了头,径直走向房间。

我感觉自己看到了她失落又忧愁的脸,可是我却无法转过身,和她说一句关心她的话。有的时候常常会感觉自己很绝情,很冷漠,但是转念一想,我的绝望与无助,她也无法救治。我们都只是痛苦覆盖下的两个孤独无助的人,想要迈开心结,抱团取暖,目前的我,无法做得到。痛苦到底是什么形状的,我也很想知道,这样也许我可以买个相应的药,只好自己。

“刚才老师讲的题,你听懂了吗?”沈平的话把思绪乱飞的我带了回来。

“哪道题?”

他指了指数学课本上的题,我想了想,就给他详细地讲解了一下。

“想不到你跑神也能听得懂!”他笑着说。

我苦笑了一下,解释着说:“因为昨天我有好好地预习,提前已经看懂了!”

“你好厉害啊!”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赞佩之情。

我微微一笑,不知道如何接下句话,就拿出了自己的小说看了起来。他看见我在看书,也就没有在和我讲话,找着前面的男孩子,讲着些其他有趣的事。

“听说,班上有好几个女孩子喜欢你!”任正悄悄地和他说着。

我虽然无意听见,也不是很想偷听他们的讲话,但是还是很感兴趣的想知道他的回答是什么。

他听完微微一笑,然后一脸正经地说:“听说学校有很多的女孩子喜欢你!”

说完,他俩相视一笑。

我也被他说的话逗笑了。即使是如此尴尬的问题,他也能够笑着解决。如果是我面对着这样的问题,估计早都害羞的大脑停止运转了。那种紧张到不能呼吸的气氛,想想都感觉很可怕。

还记得高一刚开学的军训,在休息的时候,偶然遇见了之前一个初中的同班男生。感觉到他打算和我打招呼,我慌乱地将眼神避开,又折返回去,重新洗了一次自己的手。等事后的时候,感觉自己这样做很不好,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我的心好像比别人小了半个,遇见即使很小很正常的事,我也想着去逃避。之前没有分班的时候,我们班上有个男孩子偷偷地写了个纸条向我表白,他之前和我一个小组过,但是又分开了。我觉得他是很好又有趣的男生,奈何我没有这方面的情趣,想着找个机会向他解释。但是我扭头看过去的时候,他们几个男生哄笑着在一起看着我的这个方向,我不清楚他们是不是在看着我的这个方向,可是之前我们班的一个女生就这样被坏男生恶搞过一次,理由就是因为他们男生中的一个输了游戏的惩罚。我以为那是他们给我的恶作剧,就当着那个向我表白的男生的面,把纸条扔进了垃圾桶里。我看见了他错愕的脸,但是很快,他又和别的男生笑了起来,假装不在意我所做的事情。上年冬季运动会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感觉很无聊,就偷偷地返回了教室,好巧不巧,他因为扭伤了腿,在教室里面休息。我当时感觉气氛很怪异,就打算离开教室,他也好像是鼓起勇气一般,在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问我为什么丢了那张纸条。

“那不是恶作剧吗?”我没有看向他的那个方向。

“不是,很早之前就想告白了,可是却一直没有勇气,所以纸条已经有些褶皱的痕迹了。”

天哪,误会人家了,可是我该说什么呢!谁来救救我!

“嗯!”思考了很久,终于我觉得只是回答一个这样的字就很好了。

“嗯?”他的语气带着些疑惑,但又似乎在等待着我说些什么。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就当作是恶作剧吧!”我努力地用着平静地语气说着。

正好他的朋友过来看他,我就走出了教室。最后我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认真地和他讲,现在想来,那些话也够高冷的,也许又伤了一次他的心。不知不觉中,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伤害了别人,也内疚了自己的人。被我的话语伤害的人,可能已经忘了那些事,可是我总是会在一个不经意间的下午,看着天上飞过的云,想起那些曾经。我再怎么后悔,也无法重新来过的曾经。

看着沈平爽朗的微笑,愈发的羡慕这样一个什么都能解决好的人。如果我也能处理好发生在任何场景的事,我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多个后悔的曾经。又和他带着笑容的眼睛对上了,我慌乱地将眼睛转回到了书上。

“你也喜欢我吗?”在一回家的路上,他忽然问道。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不然你为什么总是看我,没有坐在一起的时候,你也会。”

他的问题直白又逼人,看来是个不喜欢绕弯子说话的人。我紧张地不知道说些什么。难道要说我羡慕你微笑的样子吗?想想都很奇怪,而且还是对着一个男孩子说。

“不要那么紧张!”他微微一笑地看着我。

“其实只是因为你的眼睫毛很长,我的很短,所以很羡慕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我怎么感觉从他的话中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失落,再看向他的时候,他露出了一个很短暂的微笑。

“你以前经常问女生这样的问题吗?”

他露出奇怪的神情看着我。

看着他,我也感觉自己的问题很奇怪,连忙解释着说:“因为你刚才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

他笑了笑说:“没有,之前的那个学校确实有很多女生向我表白,但是我都拒绝了。我从来主动没有问过别的女生这样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啊!”我点着头,慢慢地理解着他说的话。

“你这似懂非懂的样子,是我说的话太长了,你理解不了吗?”

“不是!”我笑着说。

“只是在这个学校的异性缘变差了,向我表白的女孩子变少了!”他的语气带着些惆怅。

“那你是在怀念那个时候吗?”我开着玩笑问。

“哈哈哈,没有,现在难得的清净。”

“哈哈哈,也许之前那么多女生喜欢你,只因为你有某些过人之处吧!虽然目前我没有看出来。”

“我难道长得不够帅气吗?”他自恋地说。

“你吗?”我假装自己陷入了深思熟虑中。

“看来我的颜值已经不行了!”

看着他那个样子,我笑着说是在骗他而已。之后,我们两个人都开怀大笑,就像是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那样,自由且发自内心的笑着。

“到了,你快点回家吧!拜拜!”到了岔路口的时候,他说道。

“嗯,拜拜!”说完,我就转向了自己的方向。

忽然我听见他在后面叫了声我的名字,我停下来,看着他。他的神情带着些紧张。

“怎么了?”

“问你那个问题的时候,其实我很紧张!”

他说的话,让我不是很明白。

“不懂的话,就不要想了!这个周末我生日,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你生日吗?可以啊,只不过时间这么短,我挑不出你喜欢的礼物。”

“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拜拜!”他笑着跑着离开了。

他的微笑让我也很是开心。

不过才认识了不到两个星期,该送他什么礼物好呢?我陷入了沉思。

没想到我的第一个朋友,居然是异性。这是幸运呢,还是不幸?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我露出了苦笑。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慢慢走进我的世界,但是我不拒绝他的来临。也许他就是改变我机器般生活的人,我的第一个朋友。

夕阳橙黄色的光洒在了他刚才站的地方,那里看起来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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