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铁生看着林顾念脸上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羞涩与娇柔,心瞬间就乱了。两人四目相对,距离渐渐缩短。就在双唇要贴上时,残存的理智将两人拉了回来。在看到险些碰上的鼻尖时,两人都像触电似的逃离了对方。
两人分立在院子两头,背对着,相隔数米,身后皆是一片菜地。
林顾念的手指紧紧地攥了起来,强敛着心神,抑制着心底的那丝微乱。
相隔数米之外的陈铁生也好不到哪去,呼吸混乱,导致他的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他明明一切都控制的很好,即使在面对那个人时也没有过这般慌乱,可刚刚是怎么了?
就在陈铁生思绪百转之时,眼神却被墙角处那翻新的土壤吸引了视线。他快步上前,蹲下,伸手捏起了地上新鲜的土壤,放在鼻尖闻了闻。
“林法医,你过来一下。”陈铁生的状态立马投入到了工作中。
林顾念转过身,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尽,看到陈铁生蹲在那时,她心下一紧,快步走了过去。
来到陈铁生身旁,他蹲了下来,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发现吗?”
“你看周围,所有的土都没翻新,唯独这里的土是新鲜的,像是刚刚翻过的。”
“会不会是要种菜呢,毕竟这个院子是个菜园子,这是很正常的事。”
“可你看。”陈铁生转身指了指眼前的菜地,“这地里都没有任何土地被翻过或是除过草的痕迹,偏偏这一偏隅的土被翻新了,你不觉得奇怪吗?”说着,陈铁生起身走到了一旁的大树下,脱掉鞋子,三两下就上了树,他站在一个树杈上,向下俯视着整个院落。
此时的陈铁生越看越觉得奇怪,明明是用来拜祭黄老仙的,为何要在院子里种上菜呢?
他伸手折下一段相对粗一点的树枝,跳了下来。
陈铁生从一旁找了块有尖棱的石头,对着树枝最下端削了几下,削出一个尖后,便走到翻新的地方,对着那块地挖了起来。
一旁的林顾念看着一直在挖土的陈铁生,视线逐渐下移,看着他拿着那树枝一钻一出,底下的坑子也越来越深,但丝毫没发现有什么。
挖到下面,土有些硬,显然没被翻过。陈铁生停了下来,将树枝一扔,直接坐在了挖出的那堆土上。
突然,门口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响,陈铁生耳尖的听到了,目光疾至,“谁?”说着,他猛地起身,向着外面跑去。
没一会儿,陈铁生便走了进来。
“有人?”
“没有。”
“是不是听错了?”
“不是,我很确定是脚步声。”陈铁生又向着门外看了看,转过身,看着林顾念,神情严肃,“这个村子绝对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看着林顾念,眼神有些不容人质疑的坚决,“我们还得再待一天。”
林顾念听完,看着他,“你这是下通知吗?”
“跟你商量。”
“陈队长这商量的语气能让人反驳吗?”
“走吧。”陈铁生说完,就开始向外走去。
林顾念无奈的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不远处有几个妇人有说有笑的站在一棵槐树下,在看到他们时,立马噤了声,只是打眼瞧着他们。
看着她们一直向着他们这边瞧来,陈铁生一把将林顾念拉近了身旁,手紧紧地攥着她的胳膊,不容她逃离。
“你干嘛?”林顾念小声地问道,脸上也有了一丝愠意。
“我们这样走在路上,若不是一对小情侣,难道不会惹人怀疑吗。”陈铁生弯下腰,故作亲昵的说道。
“陈队长,您有拿影帝的潜质。”
“多谢夸奖。”此时的陈铁生在林顾念看来有些厚脸皮了。
“你们是外乡来的吧。”那堆妇人里的其中一个开口问道。
陈铁生与林顾念相互望了一眼,随后向着她们走去。
“您好,听说这的黄老仙挺灵的。”林顾念跟陈铁生,两人默契的点了点头,随后她又看向那几个妇人,笑了笑。
“看来我们这的黄老仙是挺出名的啊。”那妇人向着其他几人看了看,得到肯定后,又看着林顾念继续道:“你去找找我们村的神吴棍,那些东西,他最在行了。”
“神棍?”
“对啊,每次都是他向我们传黄老仙的话呢,他呀,算个半仙了,灵着呢。前些日子,赵大嫂家的虎妞病了,怎么也不见好,最后啊,让吴神棍给看好的。是吧?”说着,她又向着其他几个人询问着,像是以此来增强她话的可信度。
“对啊对啊。”其他几人都跟着附和着点头。
“那您知道吴神棍的家住哪吗?”
“知道,看到那条路了吗?”那妇人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弯曲小道,“沿着那条路,一直走,第二个路口左拐,再一直走,会看到一片菜园,园子最东边就是他的家了。”
“好的,谢谢您。”
“嘿嘿。”那妇人听到林顾念的谢谢,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林顾念与陈铁生按照妇人所说的路线,找到了吴神棍所在的家。
陈铁生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场景,一亩地的菜园,种着些叫不上名字来的菜。菜地的最东边,坐落着两间茅草屋,又低又矮,不像是人住的地方。他们从路中间的小径穿了过去,来到茅屋前。靠近后,林顾念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自屋子里传来。
“不好。”她疾步上前,推开门,便看到有个男人躺在地上,双目瞪圆,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他的胸口处插着一把刀,血就从那里泊泊而出,淌了一地。
林顾念忙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颈部后,回头,看着随后而至的陈铁生,“死了,看样子是刚死不久。”
陈铁生听到后,连忙跑了出去,绕到屋后,却没看到任何踪影。在视线所能到达的尽头,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就在他要转身重新走回去时,视线瞥到了一米处挂在荆棘上的一方手帕。他走上前,捡了起来。只见上面简单的绣着一株兰花,针脚精巧而又密实。
陈铁生拿着那方手帕重新回到了茅屋内,“在后面发现了这个。”说着,他就将手里的手帕递给了林顾念,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想打给周涛,却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任何信号了,他低骂了一声,随后道:“没信号了,电话打不出去。”
林顾念听到后,眸子黯淡了不少,却也没说什么,她刚想低头继续查看地上的尸体,却不料鼻间传来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她眉头微蹙,连忙将手里的手帕放在了鼻间,显然消毒水的味道来自她手里的手帕。
“很奇怪,这上面有一股很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说着,林顾念将手里的手帕递还给了陈铁生,他接过去,闻了闻,果然有股消毒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