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沧一字一顿地道:“郝堂主,希望你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
“你们想怎么样,我不管,总之我不会抛掉信义的股票!”郝战强说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你们走吧,我现在很烦,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凌沧没再说什么,和洪雪离开了郝战强家。
既然眼下的事情解决不了,洪雪索性提出:“咱俩出去玩吧!”
“不行,我还有事要做。”凌沧马上拦了一辆计程车,告诉洪雪道:“改天吧。”
凌沧刚坐进车里,一条黑影射了过来,打开车门也坐了进去。
司机吓了一大跳,急忙告诉凌沧:“最近正在整顿,我可不敢拼客,你们两个商量一下看看谁坐吧!”
凌沧撇了撇嘴,很不自在地道:“没事,我们是一起的......”
这个人正是叶潇,几天来如影随形的跟在凌沧的身后,有的时候凌沧甚至忘记了他的存在。不过在最关键的时候,他总能让凌沧想起还有他这么一号人物,所以凌沧还是非常烦他。
所幸,叶潇一直保持着过去的优良传统,那就是不说话,也不多问。哥老会开会的时候,他站在门外。凌沧与郝战强谈话的时候,他站在院子里看天。
不止一次,有人从身边经过,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丫有病吧?”
叶潇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依然固我。此时,凌沧坐在副驾驶,他坐在后面,依然是一张死人脸。
“妈的……”凌沧乜斜了一眼叶潇,提高了声音问道:“累不累?”
“不累。”
“你吃饭了吗?”
“没有!”
“你睡觉了吗?”
“没有!”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说是从前有一个傻子,一天到晚穿着一条破裤子在外面闲逛,不管别人和他说什么话,他只会说‘没有’……”顿了顿,凌沧突然问道:“对了,你听过这个笑话吗?”
叶潇摇摇头:“没有。”
司机听出这个笑话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叶潇,又马上收起了笑容。
叶潇也不知听没听明白,表情一点变化没有,只是坐在那里。
面对这么一个极品,凌沧也无可奈何。
到了司空有家门外,凌沧拿出手机,给苏薪予打去电话:“臭小子,仁字堂回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说什么?仁字堂回来了?”苏薪予被这个消息吓了一大跳:“你没开玩笑吧?”
“你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等到凌沧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便,苏薪予拍了一下额头,猛然想起一件事:“等等,有那么一伙人来过丁家,感觉挺神秘的……”
“详细说说。”
“丁茂中死后,一直停尸在太平间,家里既没有发丧,也没设灵堂。”顿了顿,苏薪予告诉凌沧道:“前几天,突然来了一伙黑衣人,进门就说要追悼丁茂中。我当时在场,因为做不了主,就把潘娜给请出来了。潘娜来了之后,把我打发到一旁去,与那些人聊了起来。我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看这,发现他们越聊越热乎,很快便一起走了。我记得,他们为首的那个人姓方……”
苏薪予把对方的相貌形容了一遍,凌沧立即点了点头:“没错,正是方寒。”
“虽然丁家一直没发丧,不过也有些来吊唁的人。我对他们这伙人印象深,是因为方寒给人的感觉非常霸气。”
“霸气外露,找死!”凌沧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名言,随后问道:“潘娜之前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因为潘娜看他们的眼神起初很陌生,这是伪装不出来到。”嘿嘿一笑,苏薪予揶揄道:“不过嘛,潘娜啊这个人有一样本事,那就是和谁都能自来熟!”
“没错。”凌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一直都担心,潘娜会依靠身体寻找新的盟友,没想到被我不幸言中了。”
“接下来怎么办?”
“我还没有想好,你眼下注意丁家的动向就行了。”
“好。”
收起手机,凌沧径直进了司空有家,坐到沙发上,找了个水杯咕咚咚喝了几大口水。
司空有戴着一副老花镜,正在写着什么东西。他抬起头,从镜框上面看了一眼凌沧:“遇到麻烦了?”
凌沧把当前的局面说了一遍,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我是真的想不到什么办法了……”
“嗯,很显然,哥老会内斗的消息传到M国。方寒听说之后,可能觉得是一个重新树立仁字堂威信的机会,于是借着吊唁丁茂中的名义来了。结果,他很快上了潘娜的床,帮着礼字堂讲话……”司空有摘下老花镜,把笔放到了一旁:“现在的局面很复杂,确实不容易处理,对你也是一个考验。”
事后证明,这一番分析完全正确,但凌沧此时一点办法都没有:“别考了,再烤该糊了!”
“就算糊了,你也要有办法!”
“我真的没办法,别来问我了!”凌沧听到这话,有些不耐烦了,过去凌沧很少会表现出这种情绪:“每一个人都来这么问我怎么办,刚才是苏薪予,现在又是你。”
“没有办法……”司空有拖着长音,意味深长地道:“其实也是一种办法!”
“怎么讲?”
“你的安排没错……”司空有一边点着头,一边道:“现在还不知道仁字堂的虚实,莫不如静观其变,然后找机会突破。”
“我虽然是这么想,但……”凌沧翻了翻白眼,表情怪异地道:“有人不听我的!”
“郝战强?”
“你真聪明。”凌沧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按照约定,他应该抛掉信义的股票,但我觉得他不会这么做!甚至于,他以后是不是和我保持统一战线,都是个问题!”
“没错。”
“但是,在方寒看来,郝战强跟我确实一起的。如果郝战强没有遵守约定,等于是我挑衅仁字堂。”
“其实,也难怪郝战强有这样的情绪,这一番争斗下来,唯独他没得到好处。”司空有说到这里,突然指了指凌沧的鼻子:“从他身上,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
“你要学会协调各个方面的利益。”顿了顿,司空有详细解释道:“有了利益,别人才会给你办事。没有利益,你可以一时利用别人,但别人不会总听你的话。”
“懂了。”凌沧深深地点了点头:“人就是一种利益动物,必须有利益推动,才会去做什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三司这样,总是可以无条件的帮我。”
“没错。”司空有赞许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
凌沧确实没有让周围的人失望,总是可以学习到东西。前几天,凌沧通过蒋明贤的话,领悟到了资本运作的奥妙。此时,凌沧又通过司空有,明白了利益是协调各方关系的关键所在。
不仅是面对外部问题,是内部管理也一样。现在,凌沧的手下越来越多,如何协调关系是重中之重。否则,凌沧的力量不但不能继续壮大,甚至可能面临风崩离析危险。
殷鉴不远,从菊水会到礼字堂,衰落的关键都是内部有人离心离德。
只是,凌沧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利益,可以让郝战强继续与自己合作。
“对了,先不说这个了……”司空有摆摆手,换了一个话题:“其实我正要联系你,因为刚刚听说了一件事——独孤家族出山了。”
“独……孤?”凌沧听到这两个字,稍稍的有点惊讶:“这个姓氏出自北魏时期的鲜卑人,曾经非常有名。不过唐代以后,基本改成了刘姓,我真不知道今天仍有人姓这个姓。”
“当然有了,只不过极少。”喝了一口水,司空有讲了起来:“独孤家族是一个强大的隐世家族,只是实力逊于轩辕家族。这主要是因为,轩辕家族专注于在国内发展,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独孤家族则有浪子的天分,满世界的晃荡,到处留下足迹。”
“原来是这样。”
“还有,独孤家族培养后代的方式很奇特,那就是父亲把儿子带到与世隔绝的地方,倾囊相授以各种能力和学问。等到差不多了,再领出山见识这个世界……”司空有说到这里,微微笑了笑:“我估摸着,你爹把你送到深山老林里,可能多少是受到了独孤家族的启发。”
“可这个家族和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司空有非常郑重地告诉凌沧:“独孤家族与你们凌家是世交,你父亲与他们这一代当家人独孤皇天更是结义兄弟。不过,独孤家的人有个特点,那就是与别人总是若即若离。在你父亲隐居前,独孤皇天遵循家族传统,带着儿子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消息。现在,他应该是把儿子培养差不多了,所以又带出了山。”
“他儿子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