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可稀奇的。”张庆和轻哼一声,觉得潘娜的思想实在太过幼稚:“洪铭帮与丁茂中系出同门,丁茂中不是一直扎根东南亚吗,洪铭帮跟着杀出国门也很正常。”
“话说……”潘娜看了一眼张庆和,若有所思地道:“事情看来真的挺麻烦。”
“废话。”张庆和白了一眼潘娜,觉得这个女人的头脑有点简单:“我刚刚得到消息,信字堂和义字堂来国内了,要和你家老头子好好谈谈。”
“哦?”
“丁茂中把事情搞到现在这个地步,眼看又要失去信义公司的控股权,那两个堂口的老大当然不满意。”
“这么说,这老家伙要麻烦了?”潘娜媚眼如丝:“那你是不是可以坐收渔利?”
“没错。”
“到时候别忘了我!”
“忘不了……”张庆和搂过潘娜,一边上下摸索着,一边若有所思地道:“有人收购信义,搞不清楚是什么来头。刚好两大世家又进行融资,也不知道两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会议室里的气氛非常紧张,每个人都是一脸沉重的表情,倒不像在开会,而是参加追悼会。不过,说是追悼会倒也未尝不可,因为因为信字堂堂主刚刚罹命。
“大家千里迢迢来到国内,丁堂主是不是要给个说法……”说话的人是郝战强,义字堂堂主:“事情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丁世佳在场,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哥老会的活动,主要是因为丁茂中通过凌沧和洪雪,感到有必要及早培养他接班。他听到这句话,很不屑地反问了一句:“什么什么样子?”
“信义公司被人收购,到现在不知道是谁干的。东南亚的老家被人掀了个底朝天,同样不知道是谁干的……”郝战强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气哼哼的说:“丁堂主,你当了这么多年堂主,怎么会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
一个元老看了看一言不发的丁茂中,咳嗽了两声后,缓缓地说:“老郝啊,你先不要激动,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追究责任没有意义。”
郝战强冷笑一声:“追究责任没意义,那什么事情有意义?”
“这两件事情呢,未必有直接联系。东南亚那边可以好好查查,找出来幕后真凶,然后报复。至于信义公司那边,我们现在调集足够资金,进行反收购也来得及。”
“是埃”另一个老大点点头:“虽然说需要的钱不少,但是我们努力干上几年,早晚还能赚回来的!”
“你们说得轻松!”郝战强重重的哼了一声,满面愤慨的指责道:“现在损失已经很大了,还要接着拿钱出去,难道一点说法不该有?当事人一点责任不承担?”
一个老大缓缓地点了点头:“咱们哥老会可不是国企,赔上几千万上亿的都是国家买单,当官的拍一下大腿就能是当交学费了!”
与义字堂和信字堂的历任堂主相比,郝战强不太服膺丁茂中。他也有这个实力,不仅手下人马众多,持有守礼集团的股份仅次于丁茂中。按照比例算起来,信义公司有相当一部分属于他,组成人员更是大多出自他的手下。
换句话说,哥老会几个堂主现在的实力对比,是丁茂中最强,郝战强次之,义字堂堂主最弱。
过去,郝战强还算隐忍,这一次丁茂中接连受挫,便要公开叫板了。
“郝堂主……”丁茂中偷眼观察着郝战强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的说道:“这次的确是我操作失误,我为此愿意作出公开检讨……”
“还有呢?”
丁茂中怔了一下:“还有什么?”
“做个道歉就完事了?”郝战强说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那我也出去赔个几千万,然后回来道个歉,你说行不行?”
以丁茂中的脾气,换做往日早就发作了,别说是郝战强,就算许文强来了也没用。而且他素来独断专行,根本不容别人提出意见。但眼下的局面非常紧张,还在哥老会内部造成很严峻的形势,所以他不得不忍:“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我们哥老会的几个堂口,过去一直是平起平坐,多年下来相安无事!后来,你们姓丁的迅速崛起,统领起其他两个堂口!”郝战强说到这里,冷冷一笑:“我觉得,这一次的事情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也就是说有必要改变一下当前这种局面!”
丁世佳先是一愣,随即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各个堂口之间的关系,有必要恢复成从前的样子。”顿了顿,郝战强补充了一句:“还有,丁家持有守礼集团股份比别人多出来的部分,拿出来给大家平分!”
即令丁世佳,也能听出来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立即用力“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姓郝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小崽子,我和你老子说话,你他妈出来插什么嘴?!”郝战强把眼睛一瞪,也拍了一下桌子:“何况,怎么说我也是你伯父,这是你应该对我说话的态度吗?”
丁世佳想要争辩,丁茂中立即冲儿子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慢吞吞地道:“小儿的态度确实有些过火,不过却也是为了哥老会好!”
“真要为哥老会好,你们丁家父子就退位吧!”郝战强重重地哼了一声:“至于丁家是不是继续世袭,是你们礼字堂自己的事情,我们就不管了!”
“我认为不是老郝欺人太甚,而是有的人做事实在欠妥!”说这句话的人是魏宏,是信字堂代任堂主。他冷笑着看向丁茂中,一字一顿地道:“事实证明,有的人没能力领导哥老会,所以还是让贤比较好!”
丁世佳没明白对方的意思:“什么让贤?”
“就是让出位子,让给别人坐!”
“你让我爸退位?”丁世佳把眼睛瞪得溜圆:“你胆子也太大了!”
“不是我胆子大,而是有人太无能!”
“这……”
“真要说领导哥老会,也应该是仁字堂……”重重哼了一声,郝战强接着说:“可人家远在北某部位,根本不过问我们几个堂口的事情,丁堂主你又有什么权利僭越呢?”
郝战强说的事情,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不是仁字堂不管事,而是根本管不了。当年仁字堂派人过来联络,被丁世波给杀了。
“我相信,丁堂主也不是故意输得这么惨,把仁字堂请回来也未必能做得更好……”魏宏又说话了,刚开始像是在帮丁茂中开脱,但接下来的话让丁茂中更难堪:“但现在这种局面确实有必要改变!”
丁世佳立即警告道:“你别指望让我们丁家交权!”
“是不是交权,难道你个小崽子说了算?!”魏宏笑了笑,随后转向丁茂中,似笑非笑的问:“丁堂主这么精明的人,怎么生了个傻儿子出来?”
之前帮助丁家父子说话的老大叹了一口气:“不要人身攻击!”
“什么是人身攻击?”魏宏重重哼了一声:“丁世佳在哥老会没有一官半职,来开这个会已经是破例了。在场的所有人,论辈分都是他的伯父,他说话应该用这个态度吗?”
“这……”那个老大也知道丁世佳的话欠妥,再也说不出来什么了。
“我们这些出来混的,最讲规矩!”郝战强指着丁世佳,厉声说道:“丁世佳不分尊卑、长幼无序,真不知道丁堂主你怎么教育的!”
“小儿也是为了哥老会好……”丁茂中很无奈的搬出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一时激动,才说错了话!”
郝战强冷笑一声:“错的有点过头了!”
“还是说眼下的事情吧……”魏宏没有郝战强那么横,不过态度却是一样的:“丁堂主有什么打算?”
丁茂中淡淡地道:“我把大家请来,正是为了集思广益。”
“不是你把我们请来的,而是我们主动过来,和你好好谈谈!!”郝战强又拍了一下桌子,厉声说道:“哥老会不是丁家自己的产业,事情搞到这个地步,丁堂主该有交代!如果丁堂主不肯让位,也不肯交出股份,那就拿出几千万补偿给大家好了!”
“我看可以,绝对不能因为丁堂主一人失误,让大家承担损失!”魏宏用力点了点头:“几千万实在不多!”
守礼集团也算是股份制企业,当年丁世波整合哥老会成立守礼集团,所有老大按照自己投入的资产享有一定股份。守礼集团投资成立了守礼公司和信义公司,这也就是说,虽然信义公司在国内的发展全靠丁茂中,但丁茂中并不直接拥有信义公司。
正以为如此,丁茂中进行反收购,动用的都是守礼集团的资金,当下的损失已经很大,所以郝战强和魏宏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