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企业间常有合纵连横,也经常会合作一些生意,有的是朋友,有的是对手;有的关系近点,有的关系远点。
守礼集团与晨阳国际打过交道,而且彼此还很熟悉。守礼集团旗下的另一家公司在东南亚上市的时候,就是由晨阳国际旗下的一间投资银行负责承销。
所以,司徒道早知道丁茂中是谁,此时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实际上是一种轻蔑。丁茂中能意识到这一点,不过也不敢有什么不愉快的表示:“我们合作过很多生意,没想到司徒先生竟忘了。”
“岂敢,岂敢,只是最近太忙,搞得晕头转向的,一时没想起来。”
“不知道现在还忙吗?”
“有事请讲。”
“不忙的话,就聊几句。”不等司徒道回答,丁茂中直接问道:“我很想知道,司徒先生最近在忙些什么?”
“生意上的事,不方便对外人讲。”又笑了笑,司徒道淡淡的问:“难道丁先生又有兴趣,与我们合作点什么?”
“能与晨阳国际合作,实在是鄙人的荣幸。只不过……”顿了顿,丁茂中一字一顿的说:“在此之前,咱们似乎应该摈弃彼此间的矛盾。”
“矛盾?”
“司徒先生,当着真人,不说假话。”冷笑一声,丁茂中意味深长地质问道:“这一次我打电话给你,是想知道一件事情——我丁茂中抑或守礼集团,平日是不是做了触怒阁下的事?”
“当然没有,丁先生何出此言?”
“既然如此,晨阳国际为什么要坐庄信义公司?”
“信义公司?”
“是守礼集团在国内的企业。”
“这我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吗?”
丁茂中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信义公司的股票被晨阳国际坐庄了。”
“哦,明白了,你是说股票吧……”司徒道听到这话,装做恍然大悟:“你看,我最近很忙,把这件事都给忘了。”
“果然是晨阳国际动的手脚?”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旗下的一间投资银行递交上来一份报告,里面列举出几家股价出现异动的企业,认为是赚钱的好机会。我当时批复说,看着买点,之后没再问过。”顿了顿,司徒道解释道:“大概,他们买的有点多,但实在不是背后搞鬼。”
“真的?”
“你看,丁先生你拨的这个电话,是我在M国办公室的。某部位股现在接连下挫,这边的事情都忙不过来,我哪里能分心去关注国内股市。”笑了笑,司徒道云淡风轻地说道:“只不过呢,丁先生你也知道,晨阳国际旗下有很多企业,仅仅投资银行就有三家。他们都在做些什么,我实在不能全部掌握。”
丁茂中的手头只有司徒道的这么一个电话,虽然电话可以呼叫转接,并不能说明司徒道人在哪里,不过丁茂中却不敢过度质疑:“真的吗?”
“我是CEO,负责宏观上的领导,如果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只怕有三头六臂都不够用。”
“司徒先生……”深深吸了一口气,丁茂中缓缓说道:“我们过去有过非常愉快的合作记录,今后晨阳国际在东南亚那边,肯定也有用得到守礼集团的地方。所以,如果这件事情果真是晨阳国际的手笔,最好马上打祝”
“这个吗……”
“就当是卖我丁某人一个面子。”顿了顿,丁茂中又道:“我知道,这会让晨阳国际损失很多钱,但交下守礼集团这个朋友,难道还不止这些钱?”
“既然丁先生都这么说了,我就告诉手下一声,适可而止。”
“希望司徒先生说到做到。”
“没问题。”司徒道呵呵笑了几声:“丁先生尽管放心好了。”
“好!我相信你!”丁茂中长长舒了一口气:“司徒先生这么说,让我很放心!”
放下了电话,丁茂中丝毫没有感到轻松,而是把眉头拧了起来。
他非常了解晨阳国际的实力,如果想要坐庄信义公司,手笔会更大。有的时候,晨阳国际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不惜以本伤人。相比之下,当前的这种局面虽然说明对方水平很高,但也表明钱似乎不太够用。
“这根本不符合司徒道的作风……”丁茂中看着K线图,发现出现异动之后,成交量没有明显放大,意味着对方没投入太多资金:“可为什么晨阳国际会卷进来呢?”
司徒道放下电话之后,马上给凌沧打了过去:“说话方便吗?”
“说吧。”不等司徒道说话,凌沧突然问道:“等等,让我猜猜,你要说什么……”
司徒道笑了:“好。”
“是不是丁茂中给你打电话了?”
“你很聪明,不愧是凌家的接班人。”
“别这么说,我这个接班人,连自己老爸在哪都不知道。”凌沧说这话的语气很无奈,不过旋即变得冰冷起来:“我了解过,守礼集团在东南亚很有名气,很可能与晨阳国际打过交道。所以,我毫不怀疑丁茂中认识你,也不怀疑丁茂中会质问你为什么要坐庄信义。”
“全都被你说对了。”
“以你的操作手法,完全可以不着痕迹。我相信,你是有意让丁茂中找到你。”
“没错。”司徒道嘉许的点了点头:“你的父亲曾经严命,要让你自食其力。虽然我没有给你钱,不过还是可以破戒在其方面帮一下你。这一次,既然我答应操盘,就把事情做得更好点。我有意让他找到晨阳国际的头上,一则可以摆脱你在其中的干系,到时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二则,晨阳国际是他惹不起的,他今后做事会倍加谨慎。”
“好,这样一来,他肯定对眼下的事情犯疑。让他这样糊涂下去,我们的收购能更轻松一些。”
“我给你提个建议。”
“请讲。”
“想要成功收购,最好尽量打压股价。”司徒道一字一顿的提醒道:“这不仅能在股票市场做到,更可以配合其他方面的手段。”
凌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你如果有了计划,最好告诉我一声,我可以配合操作。”顿了顿,司徒道又道:“还有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你算是我叔叔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我有把握成功收购信义公司,但不代表事情会就此结束……”顿了顿,司徒道不无忧虑地道:“守礼集团,乃至整个哥老会,不会这么算了的!”
“那又怎么样?!”凌沧无所谓地笑了笑:“王朝还有兴亡替换,其他组织也一样!几十年前,这片土地几乎是洪门旗下各个组织的天下,但今天的各个帮派有几个与洪门有关?!哥老会如果真的很牛|逼,当初就不会夹着尾巴去了东南亚,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远不如洪铭帮,我又有什么理由放在心上?!”
司徒道试探着说了一句:“只是为了一个女人,犯得上费这么大心思?”
“虽然只是一个女人,但毕竟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能碰!”
“说得好。”
“我现在只想斩除哥老会在国内的势力,如果他们不服,大不了我杀到东南亚,把他们连根拔起!”不屑地哼了一声,凌沧接着道:“自此一役,今后只有洪铭帮,再无哥老会!”
“我很欣赏你的这份霸气,你越来越成熟了。”长叹了一口气,司徒道又道:“每一个人都在不断的进步和成长,希望你能尽快变成你父亲需要的样子!”
“放心好了。”
“抛开洪雪的事情不谈,信义公司是一块肥肉,如果你能吃下来,会有莫大的好处。”司徒道刚才的话只是试探凌沧的态度,此时才真正分析起来:“现在丁茂中与洪铭帮斗得死去活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放到往日,还真不太容易下手,因为丁茂中这条老狐狸不容易对付。”
“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收购战需要有持续的资金支持,我希望其他款项能尽快到位。”
“没问题。”顿了顿,凌沧问道:“既然你和守礼集团做过生意,那么对他们应该有了解!”
“这家企业的发展脉络是这样的,丁世波当初把哥老会的生意全部拢到一起,成立了守礼集团。这些生意都很零碎,后来被他合并成立了守礼公司,从事日用商品终端销售,进一步又上市融资。再后,随着大陆的改革开放,丁茂中意识到大陆将会成为一个潜力巨大的新兴市场,于是投资成立了信义公司。事实证明,他的目光很敏锐,现在信义公司的利润逐年增长,已经超过守礼公司,成为守礼集团主要利润源。”
“也就是说,守礼集团旗下有两家企业——信义和守礼。”
“没错。”
“我知道了。”凌沧今天约沈凡蕾出去玩,刚放下司徒道的电话,沈凡蕾就到了。
沈凡蕾看到凌沧,开门见山就问:“听说你正在布局收购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