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急忙后退两步,厉吼一声:“别动!”
这一嗓子还真管用,洪雪的手下不知道不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停住脚步警惕地观察起来。
不信小心翼翼地拿出刚才那一万元,一起放到了地上:“我把钱全还你,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咋样?”
“不咋样!”
不信犹豫了一下,又拿出两三千块:“我把自己的饭钱也给你,这事儿就算了吧!”
“老子不在乎钱,老子在乎事!”洪雪冷笑着说道:“你刚才骂老子了,还要砍老子,就这样算了?”
不信倒是能屈能伸,刚才的跋扈转瞬不见,“扑通”一声竟然跪了下来。他抬起手来,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同时说了一句:“我该死!”然后又是一记耳光。
洪雪的手下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结果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起向洪雪看过去。
洪雪冷笑看着不信,过了好一会,才说了一句:“你倒是知错就改哦!”
“我真的错了……”不信的一张脸已经肿成了猪头,说起话来呜呜囔囔地:“你原谅我这一次吧,再没有下次了!”
“看在你这么老实的份上……”洪雪弹了一下烟灰,接着道:“别的就免了,留下一只手吧!”
“别,别碍…”不信差一点哭了出来:“我全靠着双手吃饭!”
“我看你是靠着嘴皮子吃饭才对!”洪雪冷笑一声,表情变得狠厉起来:“不留下手也行,那就让我们痛快打一顿,打到累了为止!”
“千万别……”不信跪着往前走两部,伸手想要抱洪雪的大腿:“我和凌沧是哥们,看在凌沧的面子上,你也该饶了我这次!”
“你算凌沧什么哥们啊?!”洪雪往后退了两步,不让不信碰到自己:“再说了,既然认识凌沧,你还敢骗我,更他|妈该死!”
“我们真的是哥们碍…”
“别废话了!”洪雪打断不信的话,冲着手下摆摆手:“给我揍他!”
洪雪的手下呼啸着冲上去,冲着不信一顿拳打脚踢。他们看出来这个不信只是骗子,懒得过于计较,所以没下狠手,更没用器械。
不过饶是如此,不信却也招架不祝他不敢反抗,只得双手抱头,身体尽力蜷缩起来,挡住腹部。
也就在这个时候,凌沧走了过来:“洪雪你干嘛呢?”
“老公,你怎么来了?”
“吃饭埃”
“你今天怎么没上课?”
“我……”凌沧随口敷衍道:“有点事情!”
“切,我难得来上一次课,你却还不在!”
“我真的有事。”凌沧发现一个黄色布团在地上滚来滚去,洪雪的手下正围着狠揍,于是奇怪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踢足球?”
“妈的,遇到一个骗子,骗了我一万多块!”洪雪说罢,吩咐手下:“行了,停手了吧,别再给打死!”
布团在地上骨碌了一会,随后缓缓展开,赫然是一个人。凌沧走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番:“你……不是不信吗?”
“凌沧?”不信见到凌沧,忘记了疼痛,立马从地上跳起来:“你来了,你可算来了!”
“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我……”不信见到凌沧,就像劳苦大众盼到了人民大救星,激动得差一点嚎啕大哭起来:“我骗了那个女孩一点钱,她就让人这么打我!你可以要替我做主碍…”
“我没法替你做主。”凌沧无奈地摇摇头:“你骗人之前,应该料到可能挨揍!”
“妈的,我没砍你手就不错了,你还敢跑到这来告状!”洪雪走上钱,冲着不信的眼眶就是一拳。
不信不敢躲,更不敢还手,只能“哎呀”惨叫一声,然后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真的误会了……”
“好了,你别动手了……”凌沧急忙拉开洪雪:“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等到洪雪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凌沧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又不是没见过面,怎么互相还忘了呢?!”
洪雪重重哼了一声:“见过面还骗我,不是该死吗?”
“看在我面子上,这事算了吧!”凌沧摆摆手,劝洪雪道:“你打已经打了,既然把气出了,就放过他吧!”
“看在凌沧的面子上,这次放你一马!”洪雪指着不信的鼻子,气哼哼地说道:“那一万块钱我也不要了,给你当汤药费!”
“一万块?”凌沧听到这个数字,眼睛一亮:“洪雪你挺有钱啊!”
“我什么时候没钱?!”洪雪把包挎到肩上,告诉凌沧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不陪你了。”
“哦,再见。”
“拜拜。”
不信冲着洪雪一个劲地鞠躬:“慢走,慢走。”等到洪雪上了车,他才直起腰来,长长舒了一口气:“疼死我了!”
“你真不长眼睛,什么人都敢骗。”
不信整个人已经大变样,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脸上有好几块瘀伤,额头也蹭破了皮。他不管这些,突然抓住凌沧的手,激动地说道:“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怎么说我们也认识,帮个忙是应该的。”凌沧满不在意地摆摆手:“不用谢我。”
“我不是要谢你。”
“那是什么?”
“挨顿揍换来一百多块,实在太值了!”不信哈哈大笑,连眼泪都躺下来了:“走,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操!”碰到这么一个人,凌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你还真极品!”
不信说到做到,真请凌沧吃饭了,不过没上饭店,而是去了章依婷的大排档。
章依婷看见凌沧和一个满脸倒霉相的和尚在一起,急忙走过来,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没事。”凌沧笑了笑:“这是一个朋友,刚才……刚才遇到点意外。”
章依婷这才放心:“哦。”
“随便给我们上两个菜吧。”凌沧揉了揉肚子,愁眉苦脸地说:“一天没吃饭,我都快饿扁了!”
章依婷很快去忙碌了,不信的目光落在浑圆挺翘的某部位,再也挪不开了:“这丫头挺漂亮碍…”
“是我女朋友。”
“对了,我记得刚才那个女孩,好像和你也挺亲密的。”
“是碍…”凌沧犹豫了一下,没说实话:“我和她关系是挺好,毕竟在一个班里吗。”
“话说,这女孩到底什么来头碍…”不信从包裹里拿出利凡诺溶液和纱布,一边处理起伤口,一边说:“好像挺牛的样子!”
“当然牛了!”凌沧不想让不信知道洪雪的身份,于是岔开了话题,指着那些药品问道:“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这些东西?”
不信十分得意地一笑:“出来混,难免遇到意外,有备才能无患。”
在大排挡斜对面,有一间慢摇轻吧,这个时间刚刚开始营业。凌沧与不信说着话,随意向那边望了过去,刚好看到有几个人快步向轻吧走去。他们行色匆匆,表情十分严肃,全都斜挎着一个帆布包。凌沧直觉地意识到,他们不是普通路人,因而多看了两眼。
几个人来到轻吧门前,看了看四下无人,纷纷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是用啤酒瓶做成的简易燃烧弹。他们用打火机点燃后,一起向轻吧里面扔去。
随着几声玻璃破碎发出的声音,轻吧里顿时燃起熊熊大火。周围响起一阵惊恐的叫声,所有人都躲得远远地,然后紧张地向轻吧那里看去。
几个人没有停留,拎着帆布包飞快四散逃开,很快不见了人影。
轻吧里没有人受伤,工作人员反应很及时,马上用灭火器开始扑救。还有几个保安模样的人冲出来,向那几个人逃离的方向追去。
尽管火很快被扑灭,但轻吧损失还是很惨重,原本金碧辉煌的前厅变得黑乎乎地,只怕短时间内没办法再营业。
章依婷正在做菜,被这一幕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冷静下来。她如今也算见过世面,不会轻易大惊失色,马上走过来和凌沧商量道:“今晚早点收摊吧。”
“好,我帮你。”
“最近一段时间,咱们学校附近很乱,总是有人打打杀杀的。”
“怎么回事?”
章依婷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等到章依婷走开,不信低声说了一句:“还不是洪铭帮内讧闹的?!”
“你知道洪铭帮内讧?”
“当然了。”不信得意洋洋地一笑:“贫僧也是出来混的!”
“你还知道什么?”
“洪铭帮两个老大杨泽和张磕巴最近争地盘,他们两个的地盘在一中这里有重叠,现在谁也不服谁,都想把对方赶走。不过,挑事的是张磕巴,杨泽是正当防卫。”不信指着那间轻吧,告诉凌沧道:“这个场子是杨泽的,张磕巴前两天派人来收过保护费。对方当时没给面子,估计这是张磕巴派人来捣乱了。”
凌沧听到这些,觉得对这个不信真应该刮目相看:“张磕巴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