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从来没拿我们当自己人。”凌沧冷笑一声,挖苦道:“关键的时候从来找不到你人在哪!”
“其实……我没闲着!”工藤枫自知理亏,一直在德尔塔特种旅面前以凌沧兄弟自居,自从到了林澜镇之后却没给凌沧帮什么忙。但也正因为他总在外面打听情报,所以第一时间就听说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不嘛,我刚刚得到重要情报——朱长有死了。”
凌沧冷哼一声:“交通意外?食物中毒?还是被哪位义士为民除害了?”
“都不是。”工藤枫摇摇头:“没人说得清楚是怎么死的。”
“怎么会搞不清楚?”
“是这样的,镇政|府的工作人员全都派了出去,想查清楚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到底是谁所为。平常工作时间,镇政|府只有两个门卫,今天早晨,有人发现这两个门卫昏死在传达室。至于朱长有本人……”
凌沧发现工藤枫的神色有些怪异,便追问道:“你快说啊,到底怎么了?”
“他被烧死了。”工藤枫顿了顿,详细解释道:“在朱长有办公室发现了一具尸体,已经被烧成了焦炭,根本看不出来本来的面目。因为徐少虎请假回老家了,所以县公|安局派人过来调查,通过服饰确定尸体是朱长有本人。”
“等等,能把整个人烧成焦炭,说明火焰温度极高,可身上的服饰怎么还在?”
“事情就怪在这里,现场根本没有失火痕迹,包括纸张在内,所有东西完好无损。唯独朱长有这个人却成了焦炭,包裹衣服里,连手表都好好的戴在手腕上。”工藤枫回想起自己听到的消息,感到十分困惑,同时还有些惊惧:“警方刚开始怀疑,一切可能都是经过伪装的。后来又根据各种痕迹确定,这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常”
看着工藤枫认真的样子,凌沧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怎么会这样……”
“眼下全镇都在传这件事,官方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只能推说发生了火灾。不过还是有消息流传了出来,被我打听到了。”
一般来说,任何事情发生后第一时间传出的消息,都比较贴近真相。过一段时间出现的消息则不然,或是荒诞离奇,或是充斥官方的粉饰。
朱长有这种人早晚不得好死,凌沧对这一点倒是不惊讶,但惊讶于这种死法。凌沧相信,整件事情是真实的,工藤枫也没有添油加醋。
至此,林澜镇这里的事情更加复杂,变得诡异起来,有点像灵异小说。
“只烧人,不烧别的东西?”许成看了看其他人,表现得比凌沧还要惊讶:“哪怕激光或其他定向能武器,也不可能如此。更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异能……”
“我很烦。”凌沧摆了摆手,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让我休息一会。”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马上离开了。凌沧坐下来,刚点上一支烟,还没等吸,房门又悄悄地打开了。
进来的是具兽女,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怕惹到凌沧:“刚才人太多了,我有件事情想单独和你说……”
凌沧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那就说吧。”
具兽女今天穿着一条朋克式牛仔裤,腰间扎着缀满亮闪闪金属片的宽腰带,上身是一件紧身白色长袖T恤,看起来颇为青春活波。
“刚才许成说的话不对……”她躬身把那组沙发推了一下,以便正对着凌沧,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让她的腰间现出了一抹细嫩的皮肉和黑色的内裤边。
“怎么不对了?”
“确实有那么一种异能,只烧人,不烧物。”具兽女坐了下来,十分认真地告诉凌沧:“师父……或者说上一任塔桑活佛,曾提到过红莲业火。”
“红莲业火?”凌沧回忆了一下自己读过的书,马上想起:“这是一个佛教用语,《瑜伽论.四》曰:‘红莲那落迦,与此差别,过此青已,色变红赤。皮肤分裂,或十或多。故此那落迦,名曰红莲。’还有《俱舍光记.十一》曰:‘钵特摩,此云红莲华。严寒逼切,身变折裂,如红莲华。’大意指焚烧罪人的地狱之火,因为会把人烧得如同红色莲花,因而得名。”
“这种异能可以发出一种奇特的火焰,只焚烧人体,而不损及其他东西,因而得名。拥有这种异能的人很可怕,幸运的是,世间少有。”轻叹了一口气,具兽女有点遗憾地说:“师父当时只是偶然提到,我也只是随便听听,所以只知道这么多。”
“谢谢你了。”凌沧微微笑了笑,暂时忘记了朱长有的死,目光在具兽女腰带上方的那圈黑色上面流连起来:“要是你不说,我还怀疑自己穿越到恐怖电影里了。”
具兽女注意到凌沧的目光,登时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来道:“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看着具兽女的背影,凌沧重又思考起眼前的事情,越发感到没有头绪。
无从知道这个拥有红莲业火的人属于何方势力,肯定不属于自己这边,但又不像是敌对阵营。如果是菊水会,拥有这样强力的人物,早就会派出来。如果是光明会,已经派出谷震,没必要再派一个。退一步讲,就算确实是光明会的人,也没理由杀朱长有。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凌沧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反倒镇里又有几个官员惨遭毒手,死状与朱长有一模一样。
尽管官方极力封锁消息,但消息还是很快流传开来。官员们的恐怖死亡已经取代了前几日洪铭帮与林澜帮的冲突,成为所有人的中心话题。现在的林澜镇人心惶惶,产生了各种推测和说法,一个比一个骇人,进而导致结果事态扩大化。
学校借口说维修校舍,停课了。企事业单位也各找理由,给员工放了假。因为这些地方唯恐发生意外,不敢承担责任。每天到下午五点钟,街上基本已经没人,家家户户大门紧锁,当真有了鬼城的感觉。
县里得知情况,抽掉大量警力前来支援,市里和省里也得到了报告。眼下在主要街路上,全天二十四小时都能看到警察在巡逻。可尽管如此,案件仍然没有任何进展,神秘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
凌沧对于征地的事情,本来已经有了整套计划,现在却被完全打乱。
说起来,朱长有的死其实是一件好事,以其为核心的官僚集团只要垮掉,整件事情就可以宣告结束。接下来,上级会委任一批新的领导,而新领导想在任上做出政绩,最有效的途径就是纠正前任的错误。如果前任得到高升,这样做的风险极大,但对林澜镇即将迎来的新官员而言,给死人秋后算账实在是低风险高收益的买卖。
具体到征地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已经闹出这么大的风波,如果这些新官不是饥渴得如狼似虎,断然不敢打补偿款的注意。只要让刘敏安搜集一些证据,证明朱长有一伙截留私吞补偿款,那么世纪绿农的计划就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问题在于,扳倒朱长有的并不是凌沧,凌沧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暗中帮自己。
这一天早晨,凌沧正思索着眼下的事情,司空有的电话打了进来:“在东北老家过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这个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司空有哈哈笑了几声:“难得听到你说这样的话!”
“我现在很不爽,没心情和你开玩笑!”凌沧没好气地说道:“这一次回东北,我损失了两个弟兄,事情却搞得一塌糊涂!”
“什么?”司空有的语气认真起来:“东北那边的几只硕鼠,应该不会有本事杀掉你的手下!”
“问题就在这里,他们的死与征地无关,而是……”长叹了一口气,凌沧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随后又道:“现在朱长有又死了,也不知道凶手是谁,会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
司空有依然装作不知道古羽和冷羽是谁,只是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听你的话,这个朱长有……应该是死于红莲业火!”
凌沧闻言,心中当时就是一动:“你听说过这种异能?”
“听说过,这是一种非常少见的异能……”回忆起了往事,司空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我的印象里,拥有这种异能的人只有一个,是德尔塔特种旅的前辈……”
“叫什么?”
“京燊兵。”顿了顿,司空有突然嘿嘿一笑:“听到这个名字,你想到了什么?”
“这个名字怎么写?”等到司空有说出这三个字的写法,凌沧缓缓地分析道:“‘京’是个不太多见的姓氏,相传郑武公的儿子段被封于京,其后人以京为氏;‘燊’有茂盛和炽热的意思……”
“你不用引经据典。”司空有打断凌沧的话:“你只要回答,这个名字听起来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