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凡蕾傻傻地看着父亲,过了好久才说了一句:“凌沧的爷爷简直是神人!”
“这也是我对这个人的评价!”感慨地叹了一口气,沈明林接着说道:“但是,事情不算完,凌家对前苏联还有最后一击!不过发动这一击时,凌昊已经过世,动手的是凌阳。”
“他怎么做的?”
“凌阳利用苏联决策部门反应迟钝的有利时机,在国际兑换市场和地下外汇黑市两个方面同时出手,继续狠砸卢布。同时,通过媒体大肆渲染,让人们相信苏联经济已经完蛋了。当时的苏联百姓的泪流满面地抛出每一张卢布,买进某部位元。甚至宇宙空间站的宇航员,都动用秘密军事波段让地面上的朋友帮自己兑换。很快地,卢布崩溃了,这时,鹦鹉经济学家‘及时’提出一个建议——货币改革,发行新卢布,用1:1000的兑换比例,回收旧卢布。”
“这行的通吗?”沈凡蕾摇摇头:“依靠这种手段稳定汇率,根本没有任何成效。前有津巴布韦,后有北朝鲜,都搞过这种货币改革,可全都失败了。津巴布韦的货币,票面最高达到惊人的一百万亿元,但只能兑换来一某部位元。”
“正是因为这种改革失败,所以凌阳才有捞钱的机会。”冷冷一笑,沈明林接着说道:“鹦鹉经济学家们提出,恢复固定汇率,但为了充分稳定卢布,应该留出一些缓冲的空间,也就是索性多贬一些。苏联方面采纳了,于是把汇率定在5个新卢布换1个某部位元,在此基础上进行浮动。结果这样一来,整个旧卢布实际贬值数千倍。结果就是,除去中间环节所需费用和各种边际成本,用几千万某部位元能买下原本价值几百亿某部位元的苏联资产。更何况,德尔塔的资本当时已经有了几百亿,你算算他们能买多少?”
“这可是……真正的天文数字了。”
“当然,所有这些都是隐秘进行的,凌家父子是躲在幕后的大老板。摆在台面上,表面拥有着这些资产的都是另有其人。而且,凌家父子不是吃独食,因为有很多方面需要别人帮忙,于是西方有许多资本家直接或间接的参与进来,结果全都发了大财。”
“实在太惊人了……”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沈凡蕾缓缓地说:“我记得,苏联之后进入了休克状态,应该就是这么造成的吧?”
“对。”沈明林点点头:“在休克期间,凌阳开始把买到手的资产变成钱了,尤其是那些大型国有企业,拆分开来逐样出售。地皮当然没办法搬走,但各种机器设备、技术,可以拿出来卖。虽然不能按原价卖,如果打个五折,只怕还是会有很多人抢。除去没有卖掉的、损耗的,再减掉各种成本——比如支付的卢布存款利息,到凌阳失踪时为止,德尔塔据信应该至少拥有三万亿某部位元以上的流动资产。这些资产分布在全球各地的数个账户里,以现金、股票、基金和有价证券的形式存在。当然,他们还拥有数不清的固定资产,已经没办法用钱来衡量了。”
“苏联的解体,原因固然有很多,比如体制问题、严重的腐败,但经济破产的影响也很大。我过去一直以为,苏联的破产很大程度是被军备竞赛拖垮了,没想到还隐藏着这样一段秘辛。”
“那个时候,爸爸刚好在学习经济,知道的事情不如现在这样多。但我仍然很奇怪于当时的一些现象,比如说,苏联的GDP占到了某部位国的百分之六十,立国数十年来积累下不少资产。为什么到了解体的时候,却变得资不抵债?钱都去哪了?”长叹了一口气,沈明林极为感慨地说:“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被凌沧的爷爷用这种金融上的乾坤大挪移,把钱全都卷走了!”
“难道凌家做的这些,非常顺利吗?”
“不,中间波折很大,数次面临全盘覆没的危险。但凌家父子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总是能反败为胜。你能想象到,他们为此,也用了很多非常残忍的手段……”沈明林说到这里,表情变得沉重起来:“比如说,苏联内部也不是没有明白人,在卢布贬值最关键时期,就有人提出这样的政策:一、收紧银根;二、提高利率;三、取消自由汇兑;四、打击黑市外汇交易;五、彻查那些所谓‘非国有银行’的背景。现在看起来,这些举措是非常明智的,尤其是最后一条,实施起来会让那些私有和外资银行面临两个选择,或是宣告破产,或是老老实实归还本金和利息,不敢去打那些国有企业债券的主意——这等于是炸掉了凌昊的弹药库。然而,每一个提出类似政策的人,都没得到好果子吃。有两个人莫名其妙死于家中,有一个被发现有贪污腐败行为,锒铛入狱。这事说起来挺搞笑的,他贪的钱不多,但很隐秘。不知道是什么人从什么地方找到证据,随后花钱雇了一个七十岁的老大妈,直接送到他的上级那里去;还有一个,被揭露长期包养情妇,结果名声扫地,说的话自然也就没人信了。”
“是挺搞笑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联那么大的国家,光是卖资源也够过日子的了,所以凌昊计划的成功系数还是有很大问题的。说起来,该国由于体制有严重弊端,经济早就出现问题。凌家父子看准这一点,在相应资源的期货市场上大肆做空,断了苏联最后的财路。”由于说了太多,沈明林感到很渴,端子杯子喝了好几口水:“这场金融战争虽然没有硝烟,却极其残酷,制造了无数炮灰。无数苏联百姓毕生的积蓄,一夜之间化作乌有,尤其是解体后的第一个冬天,俄罗斯人的日子最惨。大学教授、工程师、医生,不得不走上严寒的街头,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甚至还有不少人出去乞讨。总统出去参加国际会议,不得不偷偷提前离开,因为付不起酒店住宿费。”
“但不管怎么说,为了推翻一个给人类带来无数恐慌和灾难的邪|恶帝|国,这些牺牲都是必要和值得的。就算不破产,它的财富也不是普通百姓能够享受到的。”顿了顿,沈凡蕾接着说道:“更重要的是,它的体制存在严重缺陷,破产是必然的事情,只不过凌沧的爷爷加速了这个进程。”
“没错,华夏与苏联算是同一起点,但走的路却不同。结果一个破产了,另一个却在蒸蒸日上,老毛子在这一点上还是应该更多的反思一下自己。”沈明林赞同地点了点头:“如果有一天,所有事情会公之于世——我认为这一天不太可能到来——那么凌沧的父亲和爷爷会作为伟人被载入史册。最近半个多世纪以来对世界局势的影响,只怕再没有几个人,能超越他们。”
“我也这么想。”沈凡蕾笑了,脸上浮现出一股得意之色:“对了,M国政|府如今怎么看待德尔塔?”
“刚开始的时候,M国对德尔塔不抱太大期望,觉得德尔塔能够在经济上掣肘前苏联就成。至于投进去的钱,M国认为能保 本就行。可他们没想到,德尔塔竟然越滚越大,最后成为无匹的经济巨兽。”笑着摇了摇头,沈明林告诉沈凡蕾:“这个时候,M国就打德尔塔的主意,开始享受作为大股东的权益。”
“怎么享受?”
“不断从德尔塔的盈利中即提出属于政|府的那部分利润。”沈明林提醒道:“这几十年来,某部位国飞速扩充军备,各种新技术和发明层出不穷。随便一项研究就要花掉几亿某部位元,你以为这些钱都是哪来的?再比如军备竞赛,苏联搞垮了,为什么M国却越搞越有钱呢?”
“对碍…M国固然有钱,但有钱的是公民和各大企业,政|府却经常把预算搞得很紧张。尤其这两年,连部长级人物经常都要骑自行车上下班,似乎不应该有那么多闲钱搞这搞那。”
“M国政|府只是拿到那份应得的,虽然不乏高官把德尔塔当成小金库,对凌家的要求却从不逾矩。”说到这里,沈明林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虽然不了解全部,不过知道德尔塔的人,还是有一些的。其中不少,盯上了这笔可能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财富。”
“结果呢?”
“目前都被摆平了。凌家父子为了自我保护,倒也是无所不用其极。”沈明林随意列举了几个事例:“《华盛顿邮报》的一个记者,曾发现德尔塔的存在,刚想要进一步深挖,中情局接到上层的指示将其灭口。而中情局的一个官员,通过这个记者的笔记也知道了德尔塔,甚至还查到了一个相关账号……”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