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贵族的进攻使人震惊;两个王弟、孔代亲王和波旁公爵对于路易十六批准宪法一事曾提出抗议,也就是说,他们反对这种取得和解的唯一的方法。他们曾经说过,国王不能出让旧君主制度的权利。他们的抗议传遍全国,在拥护王权的人中间产生巨大影响。军官离开部队,贵族放弃他们的城堡,整连整连的官兵逃到边境去另外组成部队。对拖延不走的人就派人把他们接走,对不肯逃亡的贵族则加以威胁,说一旦贵族胜利归来,他们将被贬入市民阶级。
在奥地利统治下的荷兰和毗邻边境的选侯领地,组织了所谓“流亡法国”。在外国宫廷的庇护甚至支持下,布鲁塞尔、沃尔姆斯和科布伦次等地都有人公开策划反革命活动。各国政府接待逃亡贵族的使节,而法国政府的使节不是被遣回就是受到冷遇,甚至遭到逮捕,象迪韦里埃那样。被怀疑有爱国行动和拥护革命的法国旅客或商人,在欧洲遭到驱逐。好几个国家,其中有瑞典、俄国和弗洛里达·布兰卡侯爵所领导的西班牙,都毫不隐讳地公开表示完全愿为逃亡贵族效力。同时,普鲁士军队已作好临战准备,撒丁和西班牙军队的警戒线已扩展到法国阿尔卑斯山和比利牛斯山区边境,古斯塔夫三世也集结了一支瑞典军队。
法国国内站在反对立场的僧侣想尽一切办法在国内为逃亡贵族作内应。费里埃侯爵说:“那些神甫们,特别是主教们,都在用各种狂热信仰的手段煽动城乡人民反对教士法。”主教们命令神甫不得与立宪派的神甫在同一教堂举行宗教仪式,以免把两个信仰和两种圣职混同起来。费里埃又说:“除了这些给教区司铎的教谕之外,他们还在乡村给人民散布一些指示。他们说,不能邀请没有资格的立宪派神甫办理圣事;凡是参加立宪派神甫举行的圣事的人都犯有大罪;举行婚礼,由没有资格的神甫证婚不能算正式婚姻,结婚人自己和子女都将遭到恶运;不准与他们这样的人和离开教会的人有任何来往;市政官员若任用了这样的人,也同样成为叛教者;在他们被任用时,教堂打钟的和管理教堂的都应辞职。……这种宣传狂信的文件产生了主教们所预期的效果:到处爆发了宗教骚乱。”
骚乱主要发生在卡尔瓦多斯、热沃当、旺代等地。这几个地方对革命没有什么好感,因为开明的中产阶级人数较少,而且民众当时还受着僧侣和贵族的控制。有所警觉的吉伦特党想对攻击新制度的逃亡贵族和进行反抗的僧侣采取严厉的措施。布里索建议逮捕逃亡贵族,他说,要放弃以前对他们的姑息政策。他把逃亡贵族分为三类:一是主要首脑,以两个王弟为首;二是擅离职守并策动同僚逃亡的官员;三是由于害怕丧生、仇恨革命或其他原因离开祖国但未进行武装叛国活动的个别人。布里索建议对前两种人要依法从严惩办;而对后一种人则应采取宽大政策。
至于那些拒不宣誓和从事捣乱的僧侣,有些吉伦特党人主张只给予严格的监视;另一些人则认为对他们只有一个办法较为稳妥,只有把他们驱出国境才能终止叛乱思想的传播。性情急躁的伊斯纳尔说:“从今以后,任何调解的办法都没有用处;请问,以前一再宽宥,结果怎样?你们越宽大,敌人越猖狂;只有使他们没有办法,他们才会停止破坏活动。不是他们胜利,就是我们胜利,事情只能是这样,谁要是看不见这个明显的事实,我认为他一定是政治上的盲人。”
与此同时,商业联盟在议会中的议员提议让路易。查理出席议会发表意见。吉伦特派和山岳派表示反对,但是斐扬派和大部分中间派表示支持。他们的理由是在路易。查理掌控制宪会议的时候,法国从未遇到如此危难的局面。在压倒性的支持下,路易。查理获得了出席议会发言的权力。
再度走上议会的演讲台,路易。查理已经放弃了让法国不流血的革命想法,既然你们这么想要鲜血,那就让我给你们更多一些。
“诸位尊敬的议员,很荣幸能站在这个会场向诸位致敬。今天我来到这里不是想告诉大家选择和平还是战争。我认为今天欧洲各国的军队已经在向伟大的法兰西宣战了,我们只有应不应战的权力,法兰西绝不屈服于暴君们的威胁之下。我们必需要告诫那些暴君,谁都能挑起战争,但唯有胜利者才有权结束战争,而法兰西必定是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者。”路易。查理讲这里,议员们开始纷纷站立起来鼓掌。
“但是诸位议员也应该看到,今天的法国不仅仅要面对境外的有形敌人,还要面对境内的无形敌人。这些法国内部的敌人,通过破坏交通运输,物资生产,拒绝服从兵役,妄想让我们伟大的祖国输掉这场战争。有鉴于此,我建议建立全法兰西肃反委员会来对付这些内部敌人,为了法兰西我们应当授予这个委员会不受限制的抓捕和审判权力,为了保证这个委员会的独立性,我建议该委员会不接受任何机构得领导,为了保证这个委员会的革命性,我建议该委员会成员应当由人民群众选举出来。”
路易。查理的建议获得了吉伦特派、一部分中间派的和少部分斐扬派的支持以410对335票通过了。
1791年9月3日,巴黎人民选出了费拉斯、马拉、埃贝尔、扎克。卢、博罗五名肃反委员会成员。
9月5日巴黎肃反委员会以原工人劳动党的积极分子为骨干建立了一只500人的肃反纪律部队。
再路易。查理的建议下,到9月10日肃反委员会先整顿了国民自卫军和巴黎城防军,一共抓捕了3157名破坏分子,标准只有一个,旧军官和贵族出身。3天后在巴黎郊外全部枪决。
而巴黎国民自卫军和城防军被工会重新掌握,9月20日,肃反委员会逮捕了城内27663名破坏分子,这次的标准就是鼓动群众替军队破坏分子喊冤的、流浪者、无业者、和商业联盟和工会的敌人。这次肃反委员会枪决到7360名的时候,立法议会终于受不了了,要求肃反委员会停止枪决。最后剩下的破坏分子被运往运河工地和煤、铁矿服劳役。
到了1791年11月,整个法国北部都被整肃完成,而商业联盟和兴业银行的工商业循环系统再次启动了。而整个法国北部的贵族教士阶层都被清除一空。整个肃反过程中枪决了近3万人,服苦役者接近11万人。
而法国南部这些倾向王室的地区,肃反委员会基本没进入。
立宪议会现在发觉,他们在巴黎已经变得孤立无援了,11月11日巴黎议会因为议员缺额太多重新改选,商业联盟及工会重新控制了巴黎议会。
11月12日,被制宪会议废除的法案,被巴黎议会恢复,同时北部法国各地方议会也宣布赞同恢复法案。巴黎及法国北部物价再度被稳定。
这时候,肃反委员会三巨头马拉、埃贝尔、扎克。卢成为巴黎人的噩梦。而费拉斯、博罗则慢慢隐藏于背后。
11月15日,立法议会中,肃反委员会主席马拉建议没收逃亡贵族和破坏分子的财产,判处逃亡者缺席死刑。仅仅得到商业联盟和吉伦特派、山岳派的支持。
1792年1月吉伦特党控告了在战争时期将会靠不住的某些大臣。德莱萨尔的无能和贝特朗·德·摩勒维尔的阴险都受到攻击,只有纳博纳一人例外。吉伦特党有立法议会中两派的支持,国务会议中半数是反对革命的,以贝特朗·德·摩勒维尔、德莱萨尔等人为代表;另一半是立宪派,以纳博纳和内政大臣卡耶·德·热维尔为代表。意见和策略如此对立的人,是协调不起来的;贝特朗·德·摩勒维尔同纳博纳之间有严重分歧,纳博纳希望同党的人采取一种明确、坦率的行动,使议会成为国王的支柱。纳博纳在这一斗争中失败了,随着他的被免职,内阁也解体了。吉伦特党控告了贝特朗·德·摩勒维尔和德莱萨尔;前者进行了狡辩,未被定罪,后者则被送到奥尔良高级法院。
拉法耶特随即辞去了陆军部长的职位,去往边境部队就职。而3月份吉伦特党组建内阁,海军大臣拉科斯特;财政大臣克拉维埃尔;司法大臣迪朗敦;陆军大臣格拉夫(不久即为塞尔旺所代替);外交大臣迪穆里埃,首相及内政大臣罗兰。
新内阁面对的第一件事就是战争已经迫在眉睫,奥地利皇帝利奥波尔德死了,这件事正好促使维也纳宫廷加速作出决定。年轻的继承者佛朗茨二世不会象利奥波尔德那样和平慎重。而且,奥国正在集结军队,划分营地,任命将领,奥军已经侵入巴塞尔,并正在波朗特鲁韦设置了警备队,以便打开进入杜郡的道路。奥地利的企图不容再有什么怀疑了。
科布伦次的逃亡分子又集结起来,而且人数更多了;维也纳宫廷为了预防比利时各省受到它还无力击退的进攻,暂时解散了集结在这些地方的逃亡分子;但这是虚有其表的;它甚至容许在布鲁塞尔建立一个穿军装、戴白帽徽的高级军官的参谋部。总之,考尼茨亲王对于法国要求解释的回答是绝难令人满意的。他甚至不肯亲自处理这些问题,却授命科本泽耳男爵作答,表示奥地利决不放弃它所提出的条件。
以6月23日御前会议为基础恢复君主制度;发还教会财产;把阿尔萨斯的土地交还德意志王侯,同时恢复他们的一切封建权利;把阿维尼翁和沃克吕兹的领地还给教皇,这就是奥地利的最后通牒。这样,任何协商的可能性都不存在了,再不能指望维持和平了。法国受到了威胁,它将遭受最近荷兰所遭受的命运,甚至可能遭到波兰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