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龙的雪峰上,彼得山先单独和大鹅聊了很多话,最后说道“你我先前都忘记了应把你和哈奇的戒指都交换过来,不过想起,当初你们再次见面的时候,哈奇给你了一个摸头杀,就这样吧,哈奇戒指的魔盒里藏着一台生命治疗的机器,我们现在开始把食铁兽救回来。”
彼得山和大鹅操控着这台机器开始了治疗和召唤,而同时队伍的其他人则在山腰雪线下休整,经过了以往的教训,队员们都尝试着收集了各种认为有用的古老工具和食材,有一种铁皮做的火箭炉很是喜欢,放一点柴木就可以生出很旺的火来做饭菜做烧烤,队员们把一路掠来的原始食材放上去,炊烟升腾,而远方的城市已经消影无踪了。
很快食铁兽苏醒过来,彼得山以防无眼战士所遇到的情况,赶紧乘此短暂清醒的时刻问食铁兽“跑这地方这觉可睡得好,害的我们找你半天,你的那件虎皮大衣呢?听说你借给了狮子穿,却未曾给本王展示过。”食铁兽有点昏头胀脑的,努力打起精神回禀:“大王,我看到这山顶明明是竹林,但狮子看到的确是雪山……本想把它揪回来,原来它不是狮子,可能是只来自喜马拉雅的雪豹,那狮子的样子也是一张外皮……”
听这样一说,彼得山放心了,找回来的是原来的那个食铁兽。心想这食铁兽虽有点萌蠢,但逼急了也会撒谎来掩饰它调戏繁育女神并试图离队逃跑的想法。接着又疑问道:“都说烫发的打不过纹身的,一般而言狮子是打不过老虎,但也不至于抖不过一只豹子,那只雪豹是如何得到一张狮子的皮的你需要负责去搞清楚,还有你那张老虎皮是如何得到的也要给我交代一下。”不知是真的身体虚弱疲累,还是装的,食铁兽没有回答,又昏昏迷迷,打起呼噜像是睡着了。彼得山倒是不以为意,先是召唤无眼上来,随后传令叫人一会把食铁兽抬下去修养,好好恢复。无眼到了后,彼得山吩咐道:“一会下去检查留意下队伍中有哪些耳朵有被割破的痕迹,好知道有谁曾经用手指擅自指过月亮。皎洁的月光,中央帝国的历史上人民总是会联想到那里一位美丽的女子,我们也曾受它的指引而聚集,但却不了解月亮狰狞残暴凶神的一面,我们也曾因它而遭遇轮回中的横死。”
“好的,我马上去检查”无眼战士立即领命,正准备下去,又被彼得山喊住:“哎哎,慢点,这不用这么着急,现乘着这头大熊睡着了,护理它的人还没上来,你正好可以撸撸它的大脑袋,必有所获”
无眼看了一眼远方的蓝月湖,又看看了这头睡熊,接受了恩赐,开始抚摸这头立地成佛又杀生的大熊的脑壳,那毛发看似美丽可爱,摸起来却非常生硬干枯,甚至刺破了他的手,想必这是一只经历多次暴怒和恐惧后的熊猫,曾经常常处于立毛警惕的状态,索性继续深入摸下去,发现里面还藏着一层很柔软的短细毛发,被刺破的手也被止疼了,当摸到它的耳廓时,无眼的那种视觉好像长在了那只手上,他听到一些断续的声音,但很快听明白了:“雨后一池池静水,像大地凝视天空的眼睛,大地之眼只看天空,彩虹和云朵,还有孤空的飞鸟,多美呀,而它只喜欢到大地的最低处去凝视,不断堕入地缝也不会向未来的深渊看一眼的。”这是食铁兽耳朵从隐秘的振动波所听到的声音,而这句话无眼感觉很熟悉,似曾相闻。哦,不,这是自己说过的话,无眼明白过来为什么彼得山要赏给他这样一个奖励,那没有眼珠幽暗的眼洞里终于流出了两滴眼泪。
“有什么发现吗?”彼得山问。
“食铁兽在做梦,梦中它听到一句讲述大地之眼。”无眼答道。
“你什么时候失去眼睛的?失去眼睛这成了一种习惯了吗。以至于当你的游魂随意飘荡的时候,见到一位没有双眼的这种残缺的尸体也认为那是最匹配自己,其实在获得肉身的过程,你完全有机会获得双眼,但你习惯了不去看那普通的光亮,希望和光明也能让人害怕,这真是有趣啊。”彼得山侃了一阵,一边又摸起了大鹅的头,讲到:“食铁兽的大头我都不摸,单单摸你的,以后你是我的军师,满足你以前爱打架的习性,但不用亲自动手。无眼还是我的保镖,前委员会那位指挥官,准备让他继续统领特战队,他恪守军人的职责同时在鱼死网破之际也不会盲目选择同归于尽,这很好,那些新混入的面孔经过你和无眼的甄别后也交给他吧,至于金刚和火聊继续领有原先属于自己的亲兵,大鹅你记录下来,当做军令安排传达下去。一会把半身博士找到,叫过来,现在他应该清醒了。”
不一会,半身博士秃着头,拐着劣质的假肢,蹒跚地来到彼得山面前,听候安排。
彼得山见到他这副模样揶揄道:“你看你这半边秃顶,等我们把那只逃跑的狮子抓回来,用它的鬃毛给你做副假发怎么样?你知识渊博,奇技淫巧也很多,和那些委员会的其他大佬相比,同样都是椎间盘,为何你这么突出?可这没毛的脑壳缺乏威风凛凛呀。哈哈。”
半身博士脱下了假肢,苦叹道:“大王怜悯,莫要再羞辱我,您是已经察觉当初投诚之际,我是准备同归于尽害您,但最终还不是把那最后的秘密留给了咱们共同的战斗吗?”
“哈哈,你这把年纪,作为战败方,就早该放弃所谓对尊严的爱惜了,最大尊严就是自我心宽,你很聪明,但就像那所藏的灵巧炸弹最终屁也没有用。看得出平头更乐意把大把时间花在和水青在一起而不是管理你们了,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俩的影踪。我想让你接管原委员会那些成员,除了特战队,反正他们最终都屁也没有用,和你很般配。”彼得山并没施于这老头什么好话。
半身博士听到指示后,装上了假肢,跪拜道:“臣领命,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浮生若如冰下水,昼夜流淌人不知。臣告退了。”
貌似一切都安排妥当,但彼得山其实很有心事,他要想在接下来的征途,谁该当炮灰,因为这不可避免,虽然当初蛊惑大家跟随自己努力走到各自最远的自由,但正如哈奇所讲的,一切必将为灰,或为了别人提前为灰,只是有些人挣扎的更多更久。就像传说中的一座城市那样,“曾经的挣扎让你变成今日的网红。”
彼得山又想到无眼所提的大地之眼,这时空波显然没有扫描到这雪峰之巅,它只对地表文明进行扫描。望了望高空,在想,以前外围世界的外太空是被封闭着,人们不允许去探索,这帝国的境内,外空显得更清亮,星星和太阳都看到的更显古典式的样子,这外空好似也没有什么文明痕迹亦或是假象,但时空波为何不去扫描它?无论是展现历史的时空波还是收集历史的时空波,想必当初帝国繁盛之时,天空中的文明花样的建设一定不会落下,就像在木智的水晶投影世界里看到过的那样,那这种扫描方式为何就没有坚持一视同仁呢?还有这时空波的能量底层来源是哪里?带着这些疑问,彼得山独自陷入了思索。
火聊和金刚也逐步恢复了体力,主动上来面见,并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做,要去哪里,他们好安排手下的弟兄开始准备。
彼得山只是简单地回答:“已想好了,但不是现在,你们先安营扎寨,从山下收集些木头送过来,想在这洁白的雪地上再多待一会,待我准备离开时会把这洁白弄的很肮脏。”火聊和金刚高效地完成了任务送来了很多木柴还有火箭炉和食物,帐篷,就又都下去了。
这雪峰上只留下彼得山,和大鹅,篝火燃起,雪地融化,但夜色早已提前把雪地染黑了,反而在这篝火照耀之处附近,正在被毁融的白雪还能闪耀着它带着点斑驳的洁白。
“我们怎样回到原来的物资基地找到飞行器呢?需要徒步吗?这对我来说会太累了”大鹅询问道。
“你不是会飞吗?”彼得山问。
“喜欢跟着大家一起走,飞也会很累,我飞的比哈奇还少”大鹅解释。
“算啦,木智和水青都不在了,回到那里物是人非。有何必要给自己找难受呢?”彼得山讲到,这时候无眼返回了雪峰,坐了下来,用篝火暖暖地烤着他那深黑的眼洞。
彼得山继续讲到:“繁育女神在山下的营地用欲望的艳情给大家带来欢乐,除了给他们远大的目标,理想,也需要眼前的享乐。当初我说追求自由,跟我走,其实本想讲,跟我走,离苦得乐,寻欢作乐,这很容聚起有用的人一起行动,并去描述中央帝国的富饶而不是和平宫那些蚁虫。为什么舔了棒棒糖改口了,我也不知道…。现在我们三个记忆丰富者都在这里了,哈奇本该就该是只无忧无虑的宠物,不要再老是自己拔毛就好。无眼你检查的情况怎么样了?”
“担心大王的安全,我只是初步查看了一下还没发现有此类人,就赶紧上来了,不过路上,有口痰不知道是谁吐到我一眼窝里,不一会又一口痰吐到我另一眼窝里,那家伙显然是在恶作剧,以为我是个瞎眼,于是我开启扫描模式,逮住了他,现在绑在不远处,让他先挨会冻,等我暖和过来带给您看,他的耳朵恰好有被割过的痕迹。”无眼讲完,就过去把那人带了过来。
彼得山见到那是一个少年,穿着一套干净体面的白色的衣服,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乡来自哪?为何胆敢戏弄本王的侍卫?”
少年抖索着回答“我叫东蒙·海耶,来自纽芬兰,跟随爸爸的飞行器来到帝国边界,爸爸被冰锥击中死了,我就混进了您们的队伍当中,我不是故意的,见到雪地上的两个黑洞,就是想练练而已。”
彼得山心想,既然这位少年是曾指过月亮,是从曾经那个轮回世界带过来的,却形成和塑造了一套这个物质世界的历史记忆,很有意思。接着问:“还在狡辩,觉得该不该杀头?你有什么本领,可让本王先不杀你?”
此时少年好像看到了希望,变得很自信地说:“我有准头,无论扔石头,打枪,还是投篮,我都能练出准头。”
彼得山心里一惊,知道了,他是历史上芬兰抗击苏联大名鼎鼎的雪地狙击手西蒙·海耶的另一个版本,以弱胜强的人才正是他现在需要的。用智能光云扫描了下眼前的这位少年,更是惊喜,想了下说道:“如果你真有这本领,倒是和我的侍卫无眼将军很是搭配,别看他不长眼睛,他那眼洞就像是成像雷达,从电磁雷达,到量子雷达,甚至我也怀疑同时兼备超声波雷达的功能他都拥有。你那两口痰吐到他的眼洞里都没有触怒他的杀心,我想是——”彼得山转向无眼又继续说道:“是不是自从大地之眼从一层层地缝流落到另一层层地缝中,你就对那微尘的世界充满了熟故,所以哪怕一口肮脏的痰,也想用你的雷达扫描一番,看看里面那些隐藏的浩瀚世界呢?你们两个如果一个看得远看的多,一个投的远投的准,需要时,用我的智能光云把你们连为精神一体,协同战斗,那可真是绝配搭档。”
彼得山再次缓步走近少年,低下头凑近少年的耳旁轻言细语地讲:“那你也要给我证明一下,否则说谎者会被割掉舌头。”
少年克服着自己的恐惧,挺直了腰板,正声回答:“那,什么美人头顶小苹果的,就出个题目吧。”
“打枪怎么样?不过没有什么美人。”
“可以,给我枪”
“用你自己的”
“我没有枪,给我一把。”
“你有——”彼得山盯着少年,等少年反应过来,这下有点尴尬了。
雪地一阵沉默,大鹅却忙着做笔录。
“好吧,给你美人,无眼将军,你去把尊贵的繁育女神请过来。”
女神上到雪地,还有她的几个孩子们也一同跟来。彼得山请求女神帮这位少年打个手~枪,女神欣然同意了。大鹅想回避,被彼得山拉住了,说:“历史隐秘的隐晦你也要如实记载下来,马蹄帝国的首领,无眼的哥哥,少年时为躲追杀,和罕失刺聪慧的女儿合答安,大热天躲到了羊毛堆里两天一夜,后功成名达,收这老女人入了后宫。这隐秘的小故事不也是被记载下来了吗。”
于是大鹅也留了下来,少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了手枪。
“你没告诉我要瞄准哪?”
“给我打出一点闪光。如果我知道在哪会找你吗?”彼得山笑道。并让无眼跟踪好。无眼全雷达模式开启,一便便扫视着这春宵一刻,而此时无眼身上的腰带蛇也突然惊觉起来,抬起头环顾四周,似乎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
“就按你欲望的本能射吧”彼得山轻描淡写地建议。
少年大吼一声,射了了出来,那是一柱伽马辐射,这把少年和大家都吓坏了,只见天空的深处隐约闪现出一面像镜子的天体,无法判断其高度,很快就像碎裂一样慢慢消失了,紧接着,一把十字刀剑的东西悬挂出来,这让人想起罗马皇帝君士坦丁一世在米尔维安大桥战役的前夕,看到天空上闪耀着十字架样的火舌,愿圣光忽悠着你,从而皈依了,颁布了《米兰敕令》。此时周围好像有看不见的黑暗的风卷起,看不见却能感觉到一种寒冷,无眼的腰带蛇嘶吼着吐出了可怕的舌头。天空的十字刀剑开始自旋,那股黑暗的寒冷之风仿佛开始上升。
彼得山对大鹅叹到:“这是否就是魔盒记录里讲到的莫视之镜和青光之剑呢?不管怎么我们要截留它”
彼得山命令招来委员会特战队员带上帐篷上到雪峰,和繁育女神已经快速长大的女儿们尽情欢愉。他对那些特战队员讲到:“白云亦初晴。幽鸟相逐于太空,虽然我们还在帝国的土地上匍匐,但终要上天的。其实已经到了天亮的时候,可这里还是这样黑暗,用你们的爱去驱散这黑暗。”
随着帐篷里的如鱼得水,果然浓暗的天空慢慢消淡,那黑暗之风大部分被那天空的十字刀剑吸走,残余的就在帐篷附近慢慢消隐了。天空明亮起来,朝阳的光芒瞬间覆盖到了这雪峰上,白雪和白云之间,传来了迁徙天鹅的呼鸣声。
“找天鹅之城,如果没有错的话”彼得山喃喃自语。
这时候半身博士竟自爬上了雪峰,主动来求见。见到彼得山后讲到:
“臣曾经跟平头领袖闲聊时,或多或少知道些关于天鹅之城的事情,刚刚听到天空一群天鹅飞去,想起了这件事,特此来禀报一下”
“那你说说看。”彼得山赐给他一个坐垫安坐下来。
“那天鹅来自尚古代时代的巨灵神兽,幻化为风水地形,守护着一个不起眼的两江之城,它也是中央帝国的一个隐秘的守护者,在帝国历史上遭遇最大外敌入侵的危机下,两江之城支撑了帝国的顽强抵抗。臣以为有一扇帝国之门就在那里,但到达那里的路途是艰险的,高峰河涧,酷暑虫蝇,无不损耗人的身体意志,臣恐自己的身体条件将无法跟随到达。故决定在此雪峰了此一生,埋身茫茫,长闻高空鸟鸣亦满足了。”
听完,彼得山想了想问道:“这么老苦地爬上来,就给我说这个?这也行,不过命运的裁决并不取决于你和我,我只是建议,听说你一直单身至此时,未曾有过家室,不若我给你分配一女子,一起住在半山腰慢慢等死也无妨。”
半身博士又脱下了假肢,捋了捋胡须回禀道:“吾知大王希望能告诉您一些更多关于天鹅之城的情况,以及如何到达天鹅之城的办法,但微臣确实也知之甚少,亦道听途说,屁话无益。至于找一女子安家,我年轻时候深陷血雨腥风,肢体残疾,早已无望,不可祸害她人。”
“唉——”彼得山一声叹息,“其实残疾不是事,时间就是机会,跟着我只要有耐心就会有奇迹。”暗想着自己手里有女王留下来的生命治疗机器,那种可以决定他人命运的得意洋洋油然而生,但很快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尽量抑制了这孩童般的情绪。
半身博士作了个揖,起身装起了假肢,准备独自走向那风雪的深处,半边头发被风吹起扫在了彼得山的脸上,彼得山二话没说,用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这半边头发,凶横地盯着,说道:“你的发丝在风乱中打在我的脸上,我感觉着你,你却感觉不到我,这是单向触觉,木智曾给我说过这句话,刚才想到,风边何能触动那帝国之门启动的呢?是要撕开你这头皮,你才愿意交出这秘密吗?”半身博士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猛然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想冲下悬崖跳下去,被无眼拦住了。当彼得山靠近细察时……,
彼得山擦了擦脸,“真是血口喷人啊,你不想说话但却会染红这里的石头的,把他带下去先关起来。”
之后询问了一番那位少年射到光镜无眼跟踪查看的一些情况。思量了一番然后就叫来了金刚和火聊命令他们在山腰修建一围营,除了特战队员之外的所有前委员会人员和半身博士都在软禁于此,非命令要求,不得离开。让前委员会那位指挥官配上火聊的亲兵作为传令官和看管。在雪线下不远修建一官邸供彼得山等要员和卫兵居住。其他人员在山脚模仿历史上中央帝国某地区的土楼建造居住点。在雪峰上,那些帐篷下白雪已经奇怪的被融化露出血红色的石头,彼得山让繁育女神和她的女儿们以及特战队员继续在这里扎寨生活,让无眼来监控。官邸修建好之前彼得山也继续待在山顶。他认为这里有通向曾经轮回世界的偏振缝隙,自从那之后木智离开了,也许可以等一等,或者简单地他只是喜欢这里的白雪。
就这样待在这无聊雪白的日于月里,三个月之后,一些主要的建设差不多都完成了,在工程上金刚是拿手,在舒适和艺术设计上火聊也有特长。他们甚至派人徒步返回了原先的物资基地拿回了很多东西,甚至试图把那些已经飞不起来的飞行器搬运回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顺流而下到也是运回了几艘,这真是超出彼得山的预期,格外夸奖了他们一番。
火聊和金刚都说大家想念大王很久,希望彼得山下去看望一番做做领导讲话什么的,免得有些人误以为他们俩篡权弑君什么的瞎想,彼得山觉得也是,突然想起半身博士来,叫来前委员会的那位指挥官想询问下,见到彼得山指挥官觉的心安下来,并看了看金刚和火聊他们,禀报道:“按火聊传达的您的意思,我让一些女战士轮流仔细看管着博士,并让他继续作为前委员会人员的头领来管理这些被软禁的人们,好消息是现在他真的是喜欢上了其中一个女战士,并通过书写女战士再口头传达让,这位女战士几乎成了那群人的管家,我了解他们,他们甚至连憎恨的勇气也没有,没有什么造反的危险,至少到现在还从未发现这样的苗头。”
彼得山很高兴,拉住这位前指挥官问道:“哎呀,我一直都没问你叫什么名字,每次你在身边时候,就喊,唉你过来,不在时,给别人就说那位标枪哥,你到底名字叫啥啊,说说。”
指挥官很谦卑地回答:“不敢称哥,虽然大王年轻有为,有人叫何东,有人叫河西,我叫荷电。”彼得山点点头记下了。随后招呼无眼跟随自己去取雪地里埋藏的保鲜盒子,那里面放着半身博士自己咬下的半截舌头。一路上,彼得山还是那样背后调侃这位博士:“这老东西,说自己残疾找不到老婆,现在更加残疾了,老婆却找到了,我是不是该再挖掉他的一只眼睛,就像你这样子,再多给他几个美女,都说侧影充满魅力,他这半边身子真是越来越魅力无穷啊。哈哈。”
无眼沉默着,待走到雪峰中央,诚恳地问道:“大王,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自从见证那场你们和委员会部队的殊死血战后,我获得了渴望已久的身体,后来他们被收编,和你们一起行军,彼此之间也互相交谈,尤其在丽江玩乐的时候,几乎都忘记了曾经是敌人,在轮回的时候也一同经历沧桑,为何还要这样歧视他们呢,半身博士犯了罪过,何必连坐他人,如今全部软禁起来,有些疑惑。”
彼得山听了后,抹了抹自己的脖子,笑着说:“你见识的残酷肯定比我多,虽然他们后来跟随我也经历了很多,但是过去时间的记忆总是难以抹去,我不确信自己的威望和魅力能否消除他们曾经的情感,尤其在我也经历了那一次次轮回后,知道了为什么每次轮回会消除上一次的记忆,因为那记忆太多太重会压垮每一个灵动活泼的心灵,有时也后悔为什么没让哈奇的滤网消除自己的那段记忆,以致于常被梦中一些温柔的声音所触痛。”说完,彼得山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好啦,这次下去,也有话给他们说”彼得山拍了拍无眼的肩膀,用手抹开一层雪,露出表面刻着一行字的盒子,那帅气的场面,就像古往广告里用手抹开一层薄雪,露出游戏《黑暗破坏神》字样的时候,那是一个像大鹅戒指里的魔盒类似的盒子,半身博士的那半截舌头就藏在里面,盒子上刻着三个字:“我的盒”。
带上盒子彼得山下到山腰,那里金刚他们竟然建起了一个平展的广场,心想,卧槽,牛。视察了一下其他的基础设施后,就召集所有人都来到这个广场,包括那些被软禁在围场里的人。但所有特战队员和繁育女神她们依旧留守在雪峰上面。
又该轮到彼得山开始装逼讲话了,人们已经提前呼喊起来,待大家安静下来后。
彼得山张嘴一口痰,吐到那位少年的身上,然后开始说:“请相信,我对大家所有人做的一切或关系生死,但都没有真心的侮辱。包括这口痰。”下面的人惊愕后又开始欢呼。
“中央帝国很早很早以前,曾说,无产阶级劳动人民是最可爱的人,最伟大的人,是高尚的人,纯粹的人,有道德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有益于人民的人。这里我看到大家不计劳苦努力建设出了我们的房子,我们的广场,还有各种各样找寻回来的有用的东西,我想到,在这种我们双手创造出的条件下,可以放松一下了,如有机会可以谈谈恋爱,我们有小屋,可以给每对需要的人分配小屋,如果不够,我们有双手可以新建小屋。我们还有什么,还有自由的心灵对吧,那个从来也没丢掉过,自由不总是一味地漂泊,自由在每个人的心里就足够了。”
大家沉浸下来,有的流开了眼泪。
“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什么?我们需要美丽,美丽会让每个人第一眼就心动,我想让大家亲手在这里种上桃花,把我们的痕迹掩藏在这桃花的粉红中,十年,给大家十年在这里种满桃花,十年后也许我们中的一些人又要踏上征程,一些人则喜欢在这里永久地躺下,这都是大家选择的自由,但终有一天在场的各位,所有人都会离开这里或埋葬于此,不会再欢笑,不再说话,不再流汗流泪或者流血,我们生活的痕迹会慢慢消失。那个时候,至少新来到的人会看到我们栽种的美丽的桃花,比木智姐姐给我们见识的那桃花雨更宁静,更饱含沉默的相思。”
场下有的人开始唱起了歌《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们还要准备什么?每个人都有他的特长,那就艰苦地反复练习它吧,因为这才是对付无聊生命的法宝,无聊对于所有醒来者都是很痛苦的事,在我们找不到终眠前,只有这样了。谢谢大家,我的话讲完了,在这,在这我们新建的家园里,暂时,不用再欢呼我的王,我叫彼得山。”
讲完话后,并没有立刻住进给他修建的官邸里,而是命令委员会的人不用再返回那围场里,他们自由了,饱含长达三个月的无聊的软禁后可以自由地参观这里劳动人民的劳动成果了。并带走了半身博士和他的爱人重新返回了雪峰山顶,荷电也陪同上来……。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过去被叫做一个时代。在这十年里,桃花树被栽种,山下有新的孩子出生,他们嬉闹淘气,争相骑在食铁兽的背上四处闲闹。一些少数一直跟随不离的猛禽,也和大鹅和哈奇那样,这十年里变成了走地鸡,很少再翱翔。少年在苦练他的准头,他把大的桃核做成各种的样子,从飞镖到刀片,用吃完后的桃核击打挂在树上桃子的把柄,落下后用扔出的飞盘去接住。少年玩弄桃核的行为镇住了这里游荡的恶灵,使得山下的居名点充满了仙圣之气,出身的孩子们各个显得文秀聪颖且漂亮。彼得山的队伍似乎终于摆脱了变态灵魂不断涌入的尴尬。荷电每天清晨都要爬到雪峰上挥舞他的标枪,舞动的枪尖好像有时把朝阳的光线都割断了。无眼则更为忙碌,繁育女神和她的女儿们和英勇的特战队员一次性就生下了多胎,生下孩子后,就离开了。这些孩子由无眼,少年东蒙,彼得山和荷电来训练,他们被告知是灵魂来自地狱之光,出生于血石所裂之处,叫做血石战士。没有父母唯有命令。他们的肉体也非同凡响,生长发育快速,对疼痛的触觉如同比特犬一样麻木。在艰苦的搏斗训练当中,他们还被要求苦读诗书,不要求理解只需要熟悉诗书那种韵律的节奏即可。每年都会允许有一个死亡指标,就像角斗士那样在比赛大典中搏杀而亡,从一岁开始就有人搏斗而死,十年总共损失了珍贵的11位血石战士。但彼得山认为这是必要的也是他们各自的幸运。
半身博士被带到山顶后,就没有再被允许下来过,彼得山用生命治疗的机器接上了他的舌头,并让他的残缺的肢体缓慢长了出来。半身博士交代了哪些秘密不得而知,总之彼得山善待了他,并对他说:“人们常常浮夸思想的自由,而只有身体的自由才能让你遍尝甜头,没有舌头你这满腹经纶岂不浪费?如果你年轻时武功高强,也不妨重新再练习。这些血石战士我们几个只知道简单的体能和意志的训练,诗书礼乐教导之事就交给你了,希望他们每个人死的时候也能充满一种韵律的美感。”
半身博士和女战士的孩子也加入了血石战队一起训练,他是唯一知道自己有人类父母的血石战士。特战队员也会定期上来作为培训官,他们不知道这些孩子中哪些是自己的,把所有孩子都当做自己的,他们也知道所承担的责任,在爱之下更为残酷地训练。彼得山曾告诉这些特战队员说:“有人为奔自由,有人为奔自由而承担责任,那样的灵魂就算死亡也必受最大的解脱提前自由,还有你们的孩子,他们的责任你们更是心知肚知,我不会把他们作为前锋,但他们始终在你们身后最近,在他们之后则是那些可怜的需要靠自由的长途跋涉来救赎的人。”
繁育女神和她的十三位女儿则对这些孩子不闻不问,毫无关心,这些孩子作为流血的工具她们心中毫无波澜。
大鹅有次问,“为什么把战斗和死亡的责任都交给他们,难道你低估了我们原先那些人和动物的勇气和意志吗?”
“没有低估,只是生于和平时代的这些人们,安排他们去做沾满血污的活,就像把宠物扔到大街上,就算他们更聪明伶俐可以生存,也会觉得败坏了这条街道,败坏了这个时代。这些血石战士则不然,为他人承担责任战斗而死,则是业力的恩赐。有一些是无形意义的界限如卢比肯河,而将后我们还会面临真正的一些物理界限,用血肉和灵魂去冒险不可避免”
每一年,彼得山都会组织血石战士到山下做角斗表演,就像是成绩汇演,血石战士被告知,他们出生的血石是由山下那些人的生命和血泪换来的就像父母,保护他们,让他们感觉有靠山和安心是每个战士的责任。山下新出生的一代,小时候第一次见到这种血腥,朦朦胧胧感觉到一种陌生的可怕和恐惧,就像孩子第一次到医院,第一次见到打针。然后随着渐渐长大,这些新生代并不像他们的父辈那样对彼得山充满遵崇,而产生一些异议和不满。为什么要表演杀戮?他们从小和那些陪伴的动物玩耍,感觉着父母和周边的爱,而那些搏斗而死的孩子其实就像他们的玩伴一样,只是身体更高大更结实,但依旧掩盖不了脸上同样的稚嫩。
除此之外桃园的生活基本是平和的,哈奇也很少说话了,只是又变得爱拔羽毛,如果哪顿饭吃的不合胃口就会拔羽毛,同时也爱玩弄着本来是大鹅的那枚平凡无奇的戒指,也许潜意识里还记得自己的戒指所拥有的神奇,但怎么摆弄也不见奇迹。彼得山发现半身博士养的越来越白胖,就想到让博士的爱人同时也来负责照看哈奇的饮食,伺候好这位爷。
半身博士的孩子长的面白清秀很是招人喜欢,时常会从山顶下来,教那些小孩子习武,得到不少崇拜。孩子们则带着他游山玩水,捕鱼烧烤,常常一群群女孩子把他围住问东问西,半身博士也很喜欢听孩子回来讲述山下的见闻。显然他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同时又很自觉地接受严酷的训练。
每次搏斗表演时,彼得山并非愿发生死亡,只要角斗者能达到类似生死一线下的那种极限拼搏状态即可,这只是练习意志,因为未来的战斗武器可不仅仅依靠简单的肢体力量,而是高技术,诡秘神器等,但都需要意志才能控制好,几次以往经历下来,彼得山深感是自己的意志在支撑自己的胜利。而这以前是他年轻时候最不稳定的能力。不过,这些血石战士的求胜意志过于强烈,以致每年的搏斗比赛,如果不是靠一方的死亡来结束,他们的搏杀就不会去自我去结束。在十年的最后一年,彼得山不希望再看到死亡了,决定比赛用桃木做的武器来进行,只要夺取了对方的武器,对方失去反抗力,就算胜利一方。
这一年春,特战队领着血石战士,昂首踏步来到广场上,彼得山,无眼,大鹅,哈奇以及女神等在主席台上观看。半身博士夫妇也被允许第一次下到山下来,因为他们的孩子这次也参赛了。当队伍穿过欢呼的人群时,彼得山听到有人说:“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战斗的意志、强力的意志,把人从悲惨的日常生存斗争中解放出来!”
“把说这句话的人给我拎出来”彼得山命令无眼,无眼不久带回一个自称名字叫“泥踩”的人。这事先放到一边后,演出继续进行。
一连几天的轮回比赛,一名叫丑娃的血石战士脱颖而出,进入了决赛。丑娃相貌丑陋,表情简单,在获得决赛资格后他好像第一次笑了下,另一位进入决赛资格的大出意外竟然是半身博士夫妇的孩子,他的名字叫“约舍”。这让看台下的小女孩子们异常兴奋,她们呼喊着他的名字加油。
决赛开始了,双方势均力敌,虽然体力上赶不上丑娃,但他却非常灵活敏捷,在遭受皮外划伤后,虽然不像其他血石战士那样痛觉麻木,但意志力足以抗衡这伤痛,台下的惊叫和呼喊,使得这次比赛像是场少年明星的表演秀。但随着比赛的深入,丑娃像是力量不竭的机器,毫无衰退迹象地继续着搏斗技巧的实施,而约舍则略显体力不支了,在此情况下他不得不使出父亲半身博士家传的武技:斩魔剑法,此剑法招式危险,会从时空中自我攫取能量,非死即重伤,所以他也提前准备了一包珍贵的帝国古代遗传,云南白药。
招招闪击之后,丑娃被木剑刺中跨部而倒地,剑柄就插在了他的身上拔不出来,但他依旧紧握自己的木剑不愿认输,这时候台下有些女孩子甚至高喊:“不认输,就杀死他,杀死他……”荷电见状用标枪,挑断了几位小姑娘胸罩,以示警戒维持秩序。这些女孩子虽然不到十岁满,却早已发育的跟古代青春期少女般的状况了。这里的时间节奏,生物节奏早已不同以往。
约舍带着那包云南白药走近倒地的丑娃,准备先强行夺下他手中的木剑再给他治愈下伤口。但丑娃就是紧握不肯松手,一些孩子扔来的石头砸在他手上也不肯松手。约舍见此使出一拳掌之技,这可以使得对手的手筋不听使唤而松开肌肉。就在此刻,丑娃松开了手但快速把木剑返递到另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拿住木剑后,他把木剑深深地刺入自己身体。在彻底倒伏的那一刻,丑娃捡起了被青年东蒙遗落在地上的一个桃核飞镖,东蒙曾教授过这些战士这一飞镖技能。带齿的飞镖旋转着在空中划出一道喷溅的血线,约舍的喉咙被割开,跪倒在地上仰望着天。丑娃则又一次靠着附近一棵桃树站了起来,把插在身上的两把木剑都拔了出来,撑在地上勉强地撑起自己的身体,吼道:“我拿到了他的剑!”然后在血涌之中站立在那棵桃树下而僵住。
场下先是惊愕,然后是惊叫,然后是哭喊,孩子们开始扔起石头砸向那些组织搏斗比赛的特战队员,有些甚至扔向彼得山他们所在的主席台。荷电见状,找到那几个扔石头到主席台的小孩子,准备用标枪挑死他们以儆效尤。彼得山摆了摆手说道:“算啦,我们没溅血,不过有人溅血了,真是糟糕,十年,十年了,差不多就到此吧。”彼得山安排神唤仪式来抢救,不久就宣布约舍已死无力回天,丑娃则昏迷为植物人。就这样在混乱中收场,主席台的人又回到了山顶……。
半夜彼得山独自醒来,走出帐篷,在雪夜中,在月光下,这又是一个满月的凶神之夜,见到半身博士在雪地里搂抱着自己的爱人,那位女战士,默默无言。很久才开口。
“她自杀了,说怕孩子的灵魂孤独,要去陪伴,我的王,哈奇的饮食安排又要劳您费心了。我很伤心,她爱孩子胜过爱我,爱我也许只是任务是吗?如果无眼没拦住我,也就没有这么多额外的故事了,该多好。”
彼得山叹了口气,安慰道,“我们本都可以选择做自私而快乐满足的人,要怪就怪这身不由己的命运。”望了望天上的月亮,继续说道:“看到你,我想起了平头,也就想起了水青姐姐,和她唱的那首歌,Under the same pale moon,Whose guiding light chose you,Chose you all,I`m afraid. I`m so afraid。大鹅最近也常常给我讲些历史的故事,故事是因为围墙而生,围墙破了故事也就散了,就像大观园的红楼一梦,中央帝国的紫禁城的后宫风云,如果我们只是匆匆一脚,没有停歇地去直线穿梭,也就没什么迂回荡气的故事了,如果我们不选择这条闯荡之路,现在依旧在享受着外围世界那没有什么压力的社会生活,不是吗?至少也有了十几年安逸的日子。但就我们两个已在这雪峰上的月光之下,曾经所选,到今已然如此。”
博士几滴老泪纵横,唏嘘道:“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写故事的人和被写的人,大王您如果有的选,愿意怎样?,人到古稀本想像大鹅那样的角色就好了。”
彼得山回答道:“前辈,在这里就叫我彼得山好了,大鹅给我讲过一些曾经的故事,我记得哲学家兼皇帝奥勒留,也是在白发之年,因为他已死亡的这错误信息传递的影响,他深爱的皇后为了家族的安全也是为了从少年就起头的情欲和为了权势的继续,公然给他带了绿帽子。当皇后带着自杀或不自杀的选择来到日耳曼尼亚的前线面见他时,一个代表帝国的尊严毫无疑问要碾压一切,包括老泪纵横的思念与悲痛,生命最终结束于此境。奥勒留一生是得到各方面拥戴的完美的皇帝,但有那么一个哲学家式的执念,执意要把帝国皇位的继承权传给那位不适合的稚嫩的儿子——角斗士康德茂,把无忧无虑娱乐人生的孩子丢进了这故事的漩涡里,在他在位的十三年里,按照他对荣誉,美色与和平与享乐的喜好,每一年都本该是像繁育女神那十三位漂亮姑娘轮展青春与希望的可能开端,但却经历元老院的戏弄,亲姐姐的暗杀计划,发小亲信的背叛,情人的毒害,和本该兄弟情义的角斗教官钝刀所刺,带来一个心灵的脆弱和迷茫的猜忌,带来一个帝国史无前例的混乱和衰败的开端。故事中有情有义,无情无义的人多数未得善亡,唯有参与故事的历史学家兼元老院资深元老狄奥,安度晚年,把故事记录下来。常常也在想,虽然我们比不上历史上那些伟大的人群,但自己差不多也会面临同样的困境,至少十年前我还是一个不成熟的青年,现在也依旧稚嫩,多亏了那只蠢鹅见识了那么多古往未来的圣贤,我才有点能力照猫画虎地讲点见识。如果存在一个漩涡,善良或邪恶的本性和意志的方向都不宜单纯执念地投入进去,悲伤或喜悦倒是可以尽情任其揉捏。如果我也将面临他人的背叛和自我的背叛,欣然地接受这些背叛,这些背叛也就不会对我过于凶狠,你我都是彼此编的故事,从我看来,是我在书写你们,这样你们好来写我,如果我对自己不够狠,即刻也会获得安逸。最终我们会安眠于何处,如果神照顾好了你的一切,那么你就按神的意志躺下也好,如果神遗忘了你,你就自己决定自己的安眠吧,神与命运是我们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敌人。”
彼得山心想,也许自由仅仅在幻想中,在月光下开启了幻想的起头,就没有停下来,持续了这么长。宇宙的深空布满了像灰尘一样多的平凡灵魂的陈尸遗迹,然而那些平凡的灵魂真的就是永恒的平凡吗,还是永恒的平凡才是神所要求的意志,但从古代罗马遍布城市的涂鸦到不是很古远的近代社交网上疯狂的攒赞,每个灵魂都想违背神的意志在这宇宙的深空中大声嘶喊:我在这,你们又在哪?你们在那,而我又应该在哪?
博士听完后很疑惑地问起:“古往未来……难道说大鹅也曾穿越到过那个世界的未来?”
“或许是吧,只有我知道为什么哈奇设计的滤网无法完全过滤你。有时候被困有两种方式,一种就像在上次轮回世界你我都熟悉的那样。没什么好说的,另一种则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返回去的过去,驱赶着你照亮那未知的外围边界,没有尽头,甚至没有方向”彼得山帮着整理了下博士的白发,接着解释道:“在我们都在最后一次轮回的间隙,大鹅独自监守,就像很多动物那样没有好吃的东西的时候不甘闲着,原则上,它移动移动飞行器的位置,通过透镜是可以看到一些大致可供参考的未来的。所以,你也不必高估所告诉的那些秘密而应该换来的命运的奖赏,那些归根溯源终可所获,也算不上什么价值非凡的秘密。我只是想到终有一天也会和你一样白发苍苍,仅仅希望你不再那样常常用悲老的诗歌提醒我的恐惧。”
彼得山帮博士一起埋葬了他的爱人,然后各自回到了帐篷里。
约舍带血的衣物被埋葬那棵桃树下,掺着桃花的泥土上很快被绿植所覆盖。几个月后,盛夏之尾,人们又被召集在一起,在广场的中心无眼画了一个黑圈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就像一个漆黑的圆涂抹在地上。
彼得山叫来那位自称名叫“泥踩”的人说,“相信吗,这是一口深井,你可以靠近仔细看,但千万要小心,不要踏进去。窥探深渊的同时,深渊也会窥视你。”
“我看到只是涂在地上的一个黑圈,是不是深井,只有掉进去才知道,我倒想踩踩它试试。”这玩意怎么看都看不到它的细节,除了一团纯粹的黑,就像把电脑屏幕上的东西搬到了现实里那样奇怪的纯粹与混杂的镶嵌对比。这是垂直排列的碳纳米管组成的最黑物质制作成的涂料粉刷出来的一口深井,吸收99.99%的光线,如果在一个区域最微弱的光都被清空,想象下漫步在如此黑暗的空间中,你无法感知自己的位置,身份,甚至时间,是彼得山在半身博士的告知下从原委员会的飞行器废物回收中得到的这种材料。
而这位名叫“泥踩”的人不相信彼得山的权威忠告,贸然就用脚去踩踏,更准确的说是想站上去跺一脚试试,然后就忽地一下掉了进去,外人看来就像被黑洞吸入。广场围观的人都被吓得一后退。无眼赶紧安排救援,放入一种特殊的绳套,把泥踩套住拉了上来。但他已经死了,被丑娃用过的那把木剑穿胸,洞穿而亡。只见无眼把这具尸体高高地吊了起来,对大家说:“自由的人,不听王的忠告,终被自由害死。”之后用一种膜布把井口覆盖了起来。
见到人群的惊恐,彼得山出来讲起了话:“这是用来安葬那些死去的血石战士的墓井,它们伟力的死亡令我曾经的昙现的神力亦无能为力。愿黑暗阻断那无谓希望之光的纷扰,愿他们安眠,直到我们有一天能自如地返回,带着新神的力量来复活他们,这位叫泥踩的同志,不但任性也无意间亵渎了我们的缅怀敬重之情。”
大家听明白后,开始向那具尸体吐口水。
彼得山挥了挥手,稳定下大家的情绪后接着讲到:“草原茫茫,芳草萋萋,恶人猖獗,灾殃遍地。风的精灵,请带我们回家。但我们不是那可怜忧伤失去了家园而洗劫了罗马的哥特人。我们只是被好奇的自由驱使,来到中央帝国一睹风采的人,无意中闯入了孤寂和恐慌,只有不停地行走才能找到那心灵所要的安稳之地。安葬了这些血石战士,也意味着我们要重新出发了,待过些时日再最后一次享受一番这里的秋景后,飘雪降落到山腰的时候,我们就走,我们可以堆些雪人代我们走后再守护一些时日,有些还要带着爱人和孩子一起出发,如果你们有疲累的也可以选择留下来安居,和雪人一起看看这桃园的新春是否还会循环到来。雪落之时,桃花也都早已凋谢,洁白的雪会覆盖离开人的脚印,除了一段美好生活的记忆我们不需要刻意留下些什么了。这十年,记忆都是你们自己的,谁也偷不走。我亦无可抢夺。“
众人默默听着,天气并不冷,却像已是在寒风雪落中听祷告。
彼得山突然又提高了嗓门:
“在到达理想的终点前,我不会在路上丢下你们每一个愿意跟随的人。但忐忑不安并没有把握,相信也只有你们才能消除我心里没有把握的这种忐忑。有一句话一直想说却不敢说,我们害怕吗?害怕丢掉可爱,博士这么说过,或许我们真的可爱过,如果心坚冷酷是成长的代价,我们会害怕吗?
如果意外的不幸终究降临,从今天起你们所有人要重新开始称我为王,我将不会对你们可爱,请安静地听下王的忠告,不要恐惧,不要悲伤,像那曾经角斗士之歌所唱,我接受被鞭笞,被折磨,最后被利剑杀死,接受命运的审批,接受命运的转机和怜悯。”
讲完话,彼得山让无眼把那吊起的尸体放了下来,拔出了那把丑娃使用过的木剑,把玩了一番后,又匆匆地返回了山顶。而在山腰修建的官邸,这十年来,除了召集开会,几乎从没住过。
而此时,躲在深井里的大鹅打开了生命治疗的机器……
彼得山曾问无眼:“如果把泥踩的灵魂装载到丑娃的身体里那会怎样?,那经过磨炼的多么强健的身体,每个细胞都记忆着来自黑暗深渊不屈灵魂的气质,很想看看这样混合的东西最后有没有可能帮助我们做些什么。”事实上,所有死去的血石战士的尸体都被很好地保留下来,彼得山希望用这些经历过黑暗世界灵魂锤炼过的身体,来装载一些正常世界里一些特长的灵魂。另一方面也想利用这种混合体,来节制控制其他血石战士可能会带来的危险。对于王者来说,绝对可靠的忠诚和安全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