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单雄信的地主成份还存疑的话,下面这位兄弟就是就是实打实的地主。还是家里有余粮的大地主。按史书所记,此人客居河南滑县,家里有屋又有田,还有成队的佣人,是滑县有名的种粮大户,家里存粮数千钟,而且还是有良心的地主,热心参与慈善事业,周济周边百姓。
此人便是公认为隋末唐初二大名将之一,封英国公的唐朝长城徐世勣,另一位是李卫公李靖。
有一天,徐世勣突然丢下这么一份大家业,要去投奔瓦岗。
对每一个走上造反道路的人,我们都应该问一下为什么,因为不了解他们的动机,就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
很多年以后,徐世功成身就,他这样解释自己当年投奔瓦岗的动机: “我年十二三为无赖贼,逢人则杀;十四五为难当贼,有所不快者,无不杀之;十七八为好贼,上阵乃杀人;年二十,便为天下大将,用兵以救人死。”
徐世勣年少的时候当然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逢人则杀,但应该干过一些血腥的事。而据他所说,走进瓦岗,是为了当名一好贼,上阵能杀人,而当上大将之后,才知道用兵以救人,是为救赎。
但据我看来,徐世勣的自我解剖并不准确,我相信,当他站在瓦岗寨门前时,就怀着一颗救赎的心。
当徐世勣站到瓦岗寨的寨门前时,翟让并没有猜到这个人将给瓦岗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这一年,徐世勣才十七岁,通俗点说,属于嘴上毛都没长齐的人,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可以改变瓦岗的人。
但很快,徐世勣就证明了少年英雄这个词的含义。他改变的是瓦岗的运营模式。
一般来说,不管是政府军还是起义军,首先要解决吃饭问题,可做为起义军,上了梁山,自然就不会再下田耕种。自己不生产,只有只有去打大户,夺政府的公仓,甚至有些不地道的队伍连老百姓的也会抢。
瓦岗寨也一样,隔一段时间出动一次,抢一些粮食回来,然后等见锅底的时候,又再出去抢。如果这个地方抢完了,就换一个地方再抢。
大家都这么干,所以才会被政府军称为流寇。
徐世勣认为这样做是行不通的。
徐世勣找到翟让,告诉他,这附近都是大哥和我的家乡,乡里乡亲的,见了面都是熟人,向他们下手实在说不过去。以后还是别再这样干了。
翟让火了,不抢大家吃什么,一个毛头小子就敢来指点我!
正要发火的时候,翟让却按捺住了性子,然后重新仔细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露出了赞赏的眼神。
徐世勣对他说道:
“宋郑素来是商旅会集之地,运输物资的御河就在境内,河上来往船只不绝,只要截取这些货船,就足以供应瓦岗寨。”
是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旁边就放着一条大运河,还进村子抓什么老母鸡。
运河之上,商船官船来往穿梭不绝,当然,商船是不应该抢的,做生意也不容易,但官船就是不抢白不抢了。
翟让马上采纳了这个建议,调整了作业方向,从此以后,瓦岗寨算是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好日子。但所得不仅仅只有这些。
翟让还惊喜的发现,在运河之上,除了粮食,布匹外,还有一种稀缺的战争资源:战马。
上等的战马!
此时,杨广陛下已经把办公地点搬到了江都扬州,过上了“我梦江南好”的日子,当然,江南虽好,却不是产马地,战马还需要从西北的马场运过去。
现在,这些马就只能当杨广陛下友情赞助瓦岗寨了,有了这些马,瓦岗寨组织起一只强有力的骑军,专门跟隋朝政府对着干,也算是取之于官,用之于官吧。
就目前而言,瓦岗寨是一个和谐的团队,单雄信早就是翟让的朋友,而徐世勣也融入了这个团队。
徐世勣虽然才华满腹,但见到有能力的人也禁不住赞叹,患有相当严重的英雄相惜情节,在瓦岗,他很快被单雄信的勇猛所折服,并与单雄信结拜为兄弟。许下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和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的誓言。
从后面的事情来看,对义气的理解,徐世勣跟单雄信并不相同。
在瓦岗,翟让统筹,单雄信冲锋陷阵,徐世勣出谋划策,三人分工明确,团结互助。这是一个有效率的造反班子。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瓦岗会成为地区的最强者,但再往下,就无法看到前景,因为这支队伍缺少造反最重要的东西:宏伟的理想。
等五星级造反规划师李密来到,就将补齐这个短板,从而改变瓦岗军的一切,
这于瓦岗,是福还是祸?
听天由命吧。
对瓦岗而言,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草莽的时代结束了,新的一页即将揭开。
李密已经大踏步朝瓦岗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