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才缴了二十文铜钱,有了上辈子买门票入景区的感觉。
看到海角帮的人打不愿意掏钱的外地人,王有才没有岀手干涉。
如果海角帮真的能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管理好银角沙滩,交点费用也是可以接受的。
海角郡很特殊,王有才还想深入了解具体情况,不想打草惊蛇。
夜幕降临,王有才和白柔随便吃点干粮喝些饮用水,准备在银角沙滩过夜。
银角沙滩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就好像是一个独角插入大海,可以赏日落,也可以观日出。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王有才出口成诗,白柔眼泛桃花。
白柔在沙滩上铺上一张床单,和王有才一起躺在上面。海风习习,听涛声浪潮,赏众星拱月。
王有才和白柔准备静等次日凌晨,观看海上日出。
今晚留在银角沙滩上过夜的人数不少,但是像王有才二人事前做好过夜准备的不多。
很多人本来没想在这里过夜,可是钱都交了,不呆久一点总觉得有点亏。
宁愿饿肚子也要多呆一夜,捞回票价。
一夜无事。
次日凌晨,一轮红日跳岀海平面,好美。
“卖炊饼了,不好吃不要钱,一文钱两个!”
“卖椰子了,鲜甜可口多汁,五文钱一个!”
银角沙滩上,来了好几个小贩,吆喝着贩卖早餐等。
饿了一晚上的游客大喜,纷纷掏钱购买早餐裹腹。
白柔买了两个椰子,小贩敲开果壳,倒出两大碗椰汁,果然好喝。
“吁~”
银角沙滩边缘又驰来十几骑,南海波率人来了,抱拳大声笑道:“哈哈哈,大家早上好!”
有人拱手还礼:“南堂主早上好。南堂主,你来的稍微晚了点,日出最美的那一瞬间已经过去啦。”
南海波大声喊道:“没事,我不是来看日出的,我是来收费的。”
有人大惊,说道:“南堂主,我们昨天已经交过钱了。”
“哈哈哈,这位兄弟你可真逗。”南海波说道:“你昨天吃饭了,今天就不用再吃了吗?”
有人大喊:“不是来一次交一次钱吗?我们昨天交了,都还没有回去,凭什么要再交一次?”
“都怪我!”南海波说道:“都怪我没有说清楚,银角沙滩一天收费一次。现在,开始收费!”
海角帮众两人一伙,一人握着亮晶晶的砍刀,一人提着布袋,开始逐个收钱。
大赵国的老百姓,特别是有雅兴前来银角沙滩游玩的人,口袋还是蛮殷实的。
看着亮晶晶的砍刀,大家都能掏出钱来。只是全都敢怒不敢言,有人愁眉深锁,有人一脸怒气,有人自认倒霉。
王有才又交了二十文钱,记在心里的小本子上。
“哈哈哈!”南海波大笑,说道:“从今天起,所有的商贩,贩卖货物的钱,我海角帮要收取一半!”
“一半?”卖炊饼的小贩大惊,急忙喊道:“大人,南堂主,我们都是小本生意,交一半钱那还不如不卖!”
南海波眼角扫了卖炊饼的一下,冷冷的说道:“那你就别卖,你不卖有大把人抢着卖!”
卖椰子的小贩哭丧着脸,喊道:“大人,能不能从明天开始收费?我们今天真的没有做好准备,明天开始我们加一倍的价钱卖货。”
“啧啧啧,”南海波赞道:“大家快看,这里有一个聪明人。不过我刚才说了,从今天开始收费。”
卖炊饼的小贩涨红了脸,喊道:“你……你这是在欺负人!”
南海波不看他,说道:“对了,进入银角沙滩的所有人,都要交费。你们这些小贩,都是本地人,一人五文。”
一把亮晶晶的砍刀驾在卖炊饼小贩的脖子上,小贩的脸由红变白,利索的掏出五文钱,小声说道:“我兜里的铜钱,有些是早上从家里带出来找零的。”
收了五文铜钱,收钱的海角帮众说道:“是吗?我怎么知道哪些是你带岀来的?南堂主说了,收一半,我们为县衙办事,童叟无欺,就收一半。”
海角帮众一把拽过卖炊饼小贩的钱袋子,全部倒出,又在小贩的身上摸出十几文钱,当众分捡一半。
“哈哈哈,”南海波大声笑道:“父老乡亲们,诸位远方来宾,我们海角帮是替衙门办事,我们是讲信誉的,说一不二,公平公开公正。”
南海波呆了一会儿,等手下收完钱就一起策马回转,留下沙尘飞扬,留下欲哭无泪的小商贩,留下义愤填鹰的众游客,留下遍地的垃圾。
有一个卖水果的小女孩,衣衫破旧,双手抱膝坐在沙滩上,独自无言垂泪。
有游客不满的说道:“他们不是说会收拾垃圾吗?不是说会派人维护大伙的安全吗?”
卖椰子的小贩说道:“以前都是我们这些人帮忙捡垃圾,今天我不捡了!今后都不捡了!”
其他几个小贩纷纷表态,再也不帮忙捡垃圾了。
王有才对白柔说道:“走吧,咱们去天下消息海角分社看看。”
王有才和白柔来到拴马的地方,发现两匹骏马已经不见踪影,丢了。
白柔说道:“幸好我们把行李放在县城客栈。”
“呵呵,”王有才说道:“听说以前银角沙滩蛮太平的,民风纯朴。”
现在是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不便施展身法,王有才和白柔步行到附近的镇上,雇了一辆马车,回到银角县城的客栈。
回房取了行礼,王有才和白柔到柜台前退房,准备去海角郡城。
“老掌柜的,行行好!求您了,求您让我娘俩再住几天。真的,我已经捎信回去,很快就会有人带银子来接我们。”
客栈柜台前,有一个中年女人在苦苦哀求,另外一个年轻女人满脸憔悴,双眼无神。
咦,云州口音?
王有才和白柔相视一眼,走到柜台前。
客栈掌柜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家,满脸纠结,最后还是狠心说道:“李夫人,一个月前你是这么说,半个月前你也是这么说。李夫人,你已经欠了我整整一个月的房钱。唉,我也要养家糊口,你欠我的一个月房钱我都不抱希望了,但是你们总不能赖着不走,是吧?”
中年女人抽噎说道:“老掌柜的,您是好人,我真的很感激您。真的,我李家是云州城的官宦人家,我就是死也不会赖账的。求求您了,应该是先前送信人在路上出了事,我后来又捎了几封急信,我夫君收到信件肯定会派人来接我们娘俩的。”
一个客栈的伙计提起地上的两个行囊,说道:“走走走,你们别再让老掌柜的为难了,去东城外那个不要钱的破庙住。”
另一个客栈伙计开始推搡两个女人,嘴里说道:“真的有人来接你们,我们会带他去破庙找你们的。”
王有才轻声喝道:“且慢!怎么回事?”
咦,白石郡口音,太好了!
狼狈的中年女人眼晴亮了,眼睛更红了,急忙喊道:“请问公子你是云州人吗?我是云州城学台佐官李端祥的夫人,请帮帮我,我夫君定会重重酬谢。”
云州学台佐官李端祥?这个人王有才有印象,曾在丁文晖府里见过。
丁文晖遇刺,李端祥在丁府帮衬。丁文晖灵柩回归故乡,只有一个李端祥代表学台送至东城门。
李端祥是云州学台佐官,朝廷六品文官,他的妻女,怎么会落到如此凄凉的地步?
王有才说道:“李端祥大人?是不是那个左眉有颗黑痣的大人?”
中年女人微愣,说道:“公子是不是记错了,我家夫君眉毛上没有黑痣。”
王有才笑道:“那应该是我记错了。老掌柜的,这位夫人是我同乡,她的帐我帮她结。另外再开一间上房给她们,房钱我来付。”
老掌柜的大喜,说道:“好好好!李夫人,你们遇上好人啦!”
李夫人发红的眼眶流下两行泪水,激动的说道:“谢谢,谢谢公子。”
王有才说道:“李夫人,你们先回房安顿好,我们在二楼雅间等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们说一说,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
李夫人连说谢谢,边上的年轻女人似乎才回过神来,朝王有才行了个万福礼。
一个客栈伙计领着李夫人母女去上房。王有才退了自己的房间,结清李夫人的欠帐,又留下半年的房钱。
一个客栈伙计领着王有才和白柔来到二楼雅间,王有才吩咐整上一桌好菜。
过了一会儿,李夫人母女来到二楼雅间,李夫人对王有才千恩万谢。
王有才听不了感恩的话,急忙制止,请李夫人母女落座后,问道:“李夫人,如果方便的话,可否向我们说说缘由?”
李夫人抹了抹眼泪,爱怜痛心的看了双眼无神的女儿一眼,说道:“我和夫君都是云州城人,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名叫李翠英。翠英长成后,嫁了一户好人家,她的相公也是云州城人,进士出身。”
“翠英的相公授官涯州海角郡银角县县丞,翠英踉随她的相公千里迢迢来到银角县赴任。两年前,我收到翠英的信件,她流产了,我夫君急忙雇了凌风镖局的镖头,走急镖护送我来银角县探望翠英。”
两年前,凌风镖局,急镖走涯州?
王有才问道:“李夫人,两年前你们经过沛县时,是否在城西小树林遇上一桩侮辱良家妇女的恶劣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