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萧听完就要去夺小乞丐手里甩着的破布袋,要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小乞丐也不甘示弱,四处躲闪,不给他看,两人就这样打闹了起来。丝毫不顾及形象,看的围观的众人一脸诧异。尤其是刚才还被何萧迷得神魂颠倒的围观少女。嫉妒心作祟,不由得小声议论起来。
“这哪里来的乞丐,竟想高攀我们何公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谁知道呢,可能何公子看他可怜,给过他一口饭吃,不曾想这泼皮无赖过来纠缠想要再讨点好处。”
“我们何公子宅心仁厚,可不要被这破乞丐给骗了。”
那群围观的少女,也不顾形象,在人群中议论着,越说越难听。
周围的闲言碎语何萧跟没听见一样,还是一味的跟小乞丐打闹,要抢他手里的破布袋。“咳咳。”一直站在一旁的吕叶轻咳了两声。听见母亲的声音,何萧赶紧停止了打闹,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吕叶见状,看了两人一眼,说了一声:“时候也不早了。”便回府了。
看母亲没有怪罪自己,何萧有点意外,看时间确实不早了,他看着小乞丐,说:“不闹了,有什么事,赶紧说吧,我要抓紧出发了。”
小乞丐站在一旁,双手拿着破布袋摆在后面,说:“何公子,这是要去哪,是不回来了么。”
“对,不回来了。”何萧打趣道。
听到何萧这个回答,小乞丐脸上的笑意没了,浮现了一种忧伤的表情。他也不去看何萧,把手里的破布袋递给何萧,说:“这是我自己做的护身符,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你可别忘了我,有空回来可要找我玩。”
何萧看着小乞丐那忧愁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情,心里不由得偷偷笑了起来。他接过破布袋,用胳膊一把搂过小乞丐的脖子,像两个好兄弟一样的勾肩搭背。笑着跟他说:“我骗你的,我只是出去几日,很快就回来。”说完就要去打开那个破布袋。
听完何萧这么一说,小乞丐又笑了起来。但看见何萧要去打开那个布袋,就赶紧阻止,拉着何萧的手,说:“哎,出去再打开,否则就不灵了。”
何萧笑道:“你不是说不知道有没有用。”
小乞丐就当没听见,不想继续跟何萧开玩笑,有点生气的说:“哎呀,不跟你废话了,我走了。”说完推开何萧,一溜烟的跑了。
何萧看着远去的身影,只是笑了一下,收起破布袋,跟府里伙计说了一下,便出发了。
何府内,吕叶正坐在正厅在喝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吕叶看了他一眼,问道:“走了?”那人行了礼,头也不抬,回道:“走了。”
吕叶将茶杯放下,摆了摆手,那人见状,行了一礼,便退下了。偌大的正厅有点冷清,只有她一人坐在那。
“哎。。。”。不知过了多久,吕叶发出了一声叹息,随后便起身离开了。
沛城虽在北汉以南,靠近边界,但是周围也没有任何萧条之景。相反,山水之间,绿意盎然,一片生机勃勃。
一条官道上,慢慢走出了一行车队。
何萧坐在马车里,看着周围优美的风景,不禁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是他第一次离开自己出生的沛城,即使是在那个世界,在自己仅存的记忆中,也未曾见过这番优美的风景。他看着风景向车外的伙计问道:“这是哪啊?”
那伙计赶紧回答:“回公子,这里是西山镇郊外。”
听完伙计回答,何萧也没过多询问。凉爽的夏风沁人心脾,把何萧吹得有点瞌睡。反正路途遥远,他也想享受一番,如此良辰美景,不睡他一觉,实在有点说不过去。想着,他就伸了个懒腰,准备睡一会。
懒腰伸到一半,腰间的异物感让他清醒了一点。
“嗨,还是改不了这个臭毛病。”何萧自嘲了一番,把那东西拿了出来。
这正是小乞丐的那个破口袋,何萧把口袋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看了一眼那东西,嘴角微微上扬,笑了起来。
那东西像是一个小草人,准确的说像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草人,头上有一根红绳。为什么说像呢,因为这东西就是几撮杂草勉强弄成的人的模样,放远了看,还以为是一捆杂草。看到这东西的一瞬间,何萧就明白了小乞丐是什么意思。
何萧也不嫌弃,相反还很高兴:“好家伙,这真是最好的护身符。”说完把这小草人往腰间一挂,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少爷,少爷。”睡梦中,何萧被车外同行的伙计叫醒。他揉了揉眼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问道:“怎么了?”
车外伙计听见问话,赶紧回复道:“少爷,天色已晚,周围荒山野岭的,只有前面有一个村子,不如我们借宿一宿如何。”
那人低着头,也不抬头看何萧。何萧下了马车,往那伙计说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确实有几户人家,天色暗了下来,有的屋里亮起了烛光,屋顶冒着炊烟。
他看了一会,心想这会都天黑了,周围也没什么地方。实在不行只能露宿街头,只是普通的茅草房,应该只是一些穷苦人家。只要与人谦卑,待人温和,应该没什么问题,别人也没理由加害于他。况且这些伙计常年往返于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想完,对立于一旁的伙计说:“好吧,就在此歇息一晚吧。”
那伙计听完,扶何萧回了马车里,便指挥着车队就往村里行去。
行至村中,何萧从马车中下来,走到一家茅屋前,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老妇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老人家,我们是沛城商队,路过贵村,想借宿一宿。”何萧也不废话,直接说明来意。
不多时,屋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老妇,蓑衣蓑裤,没有穿鞋。一张脸上充满皱纹,身子半躬着,拄着根拐杖,满是历经沧桑的模样。
那妇人,开门便说道:“住是可以,只是家穷,没有食物招待各位。”说完捂着嘴咳凑了两声,像是感染了风寒。
何萧见状,赶紧行礼,回到:“不用麻烦了,有地方歇脚就行了,我们带的有干粮。”
那妇人看着看众人,思索了一番,才说:“那既然这样,进来吧”。说完,便进了屋,众人也随之进入。
这屋子内也是极尽简朴,引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土床,旁边有一个煮饭的炉灶。屋里充满了一股难闻的糊味,除了一些破瓦罐,也没什么东西了。何萧感叹了一声,便和众人席地而坐,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吃了起来。
何萧这才有功夫看了看他的这些伙计,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出来,索性也不想了,看着老妇问道:“老人家,村子为何只有几户人家。”
那老妇,给众人端了水,站在一旁,回道:“我们是南辽逃荒过来的,来这没多久,屋子都是新盖的。”
何萧一听跟自己想大体一样,便继续问道:“那以后可能我们要经常见到这个村子了,不知道这个村子有名字么?”
那老妇一听,一瞬间像是笑了一下,她看了一下何萧,又看向窗外。此时,屋外月亮已经升起,悬挂半空。她看着那月亮,何萧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了回复他的话:
“枣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