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苍茫北境,无毛之地。
陡峰林立,千古冰封,唯缥缈以险著称。
千年古派——绝音谷,正隐于此峰之间。
谷内,雅居叠銮,良田万顷,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怡然自乐,俨如世外仙境。
一雅居,面朝峭壁而立。
居内,一老一少,相谈甚欢。
“时光荏苒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刚出生的时候,就巴掌那么大,我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拉扯着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把你喂大,一晃,你都比我高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老者的声音极具磁性。
老者名曰白音,绝音谷谷主。
他满头白发,斑白的山羊胡给人种慈眉善目的老道形象。
花白的眉毛微微下垂,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神莹内敛,丝毫不影响他目光的凌厉。
“谷主师傅,您能不能讲我的身世的时候不要总说得这么恶心啊!还有请您不要离我这么近。”
少年的年纪不过刚刚成年,却不知为何已经满头白发。
顺滑的长发微微没过肩膀,仅左耳前的一小撮被蓝色发带巧妙地扎了起来。
清秀的面庞上,天生的异瞳格外清澈,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一般,温柔的使人不舍得离开目光。
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儒雅的气息,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清秀气质。
而上一秒还坐在凳子上一脸正经与少年闲聊的谷主,此时却一脸痴相地贴在了少年身旁。
“……”
少年无奈的将头向另一边轻轻的歪去,露出了一丝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那个,谷主师傅,不要这样。”
“不要什么?”
见少年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反对,谷主变得更加放纵。
只见他居然将脸贴在少年的身上蹭来蹭去,甚至还用鼻子深深的嗅着少年身上的味道。
“就是这个味道,你每一次任务都要离开很久,这次为师都快半个月没有见到你了,为师都快忘了你身上是什么味道了,快让为师亲亲,让为师好好亲亲啊!”
谷主露出了猥琐的神情,直勾勾的盯着少年。
从嘴角溢出口水,不断地向少年逼近。
在谷主的嘴唇即将碰到少年的脸时,只听‘砰’的一声,谷主瞬间从少年的身边飞了出去。
“啊!受不了了,变态呀!”
一根根青筋爬上了少年的额头,他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厌恶的神情。
少年迅速地脱下了外套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踩去,发出了响亮的‘哒哒’声。
“咳咳”
谷主缓缓站起身,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了起来,阴冷地盯着少年。
“乖徒儿,你是上一次‘刹音令’被提拔上来的门人,一晃啊,已经过去三年了,没想到如今,这‘刹音令’再次重现江湖。”
“徒儿,你明白的吧,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对于这世代来说,又是一次不小的波动!“
谷主捋着斑白的胡须,示意少年坐下。
他仔细地打量着少年,微微的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对于这件事情,我有个人选,想听听你的意见。”
“谁?”
“你。”
“我?”
“嗯,就是你。”
两人对视了数秒,交谈戛然而止……
少年迅速单膝跪在谷主的面前,双手手心朝上举过头顶。
谷主撸着胡须,微微地点了点头,从自己衣服的暗格里取出了一面镶有黑色金纹的长六角令牌。
尽管令牌之上,雕刻着很多复杂的图案,但最为亮眼的却是居中的大字——音。
“弟子白啼接令,不惜一切代价,追杀绝音谷叛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谷主展示了出前所未有的气势,甚至有种君临天下的威严。
白啼轻轻接过谷主手中的令牌,将它挂在腰间,缓缓站起身,毕恭毕敬的站在谷主的面前。
“怎么样,为师刚刚帅不帅!”
沉浸在刚刚仪式感的白啼,瞬间被谷主那不正经的耳语唤醒。
白啼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帅,师傅最帅了!”
白啼瞪着迷离的眼神望着谷主。
“师傅,徒儿就先回去做准备了,先行告退。”
“去吧!”
谷主转过身背对着白啼,挑着胳膊,摆了摆手。
白啼对着谷主轻轻的鞠了一躬,便从谷主的房间退了出来。
望着离开的白啼的背影,谷主缓缓地坐在桌边。
拾起茶盏,嗅了嗅茶的香气。
望着盏中的波纹,就仿佛在看着白啼一般,谷主的脸上逐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突然,谷主眉头一紧,在确认附近没人之后,迅速关紧了门窗。
径直走向镜子,照着镜子,轻抚着右脸。
只见谷主的右脸上有一道不浅的划痕,但意外地是,划痕上居然没有渗出一丝血迹。
“看起来是刚刚摔坏了啊,要快点修一下了。”
谷主伸出右手的两根手指,向他花白的山羊胡后面轻轻的一扣,一张面皮就这样被撕了下来,上面还粘着胡须和捋好的头发。
只见谷主轻轻一吐,吐出了一颗拇指大小的白色光滑的石头。
“长大了呢,小白啼,好好表现吧!”
吐出石头的谷主,声音也轻柔了起来。
从背影来看,柔顺的青丝,白皙细腻的皮肤,完全看不出是原来的那个‘老道’。
回到房间的白啼,马不停蹄的收拾着行囊。
他明白,对于绝音谷来说,‘刹音令’是怎样的存在。
绝音谷是整片大陆唯一一个以暗器为生存之道的势力。
而手握此令的人,可以自由调度绝音谷全部的资源:人力,物力甚至财力。
这样的实力甚至可以做到——屠城!
百年以来,被放予此令之人,无一幸存。
白啼枕着胳膊,平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盯着棚顶,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白啼早早地起了床,背着行囊便踏出了房门。
白啼刚刚出门,便被门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门外整整齐齐的排了三个长排,目测大概有七八十对眼睛,正紧密的盯着他。
白啼抽动着嘴角,深深咽下了一口口水,顺着额头淌下冷汗。
“你们,等很久了么?”
“没有!”
“那就好...”
虽然只有七八十人,但所有人几乎都是按同一个频率行动,有很强的视听冲击。
对于第一次参加团队行动的白啼,他的内心不由得产生一丝悸动,紧张伴随着激动。
他甚至久违的听到了属于他自己的心跳。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白啼的心中不停地默念着。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从人群穿过,紧握腰间的令牌,将它高高的举过头顶。
在丹田处,汇聚一股强劲的气流,如同盘龙般的气息,瞬间冲出喉咙,迸发而出。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