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武士魔卡吸干了他“界”内的源能仍然不够,还将他的生命力吸走了不少,谭金羽不知道他为启动这张魔卡丢失了几年的寿命。
他的一头黑发里掺杂了几根白发,掐着他的灰尘大手化为乌有。
谭金羽以单膝半跪的姿势落地,左手按在身前的地面上,右手握住空无一物的左腰上的空气。
女孩眉头紧皱,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势在凝聚,大厅里的物质与那位少年像是引发了共鸣。她再清楚不过这种现象了,这就像她三个月前突破到第四级的场景一样,这是现在少年凝聚的气势已经超过了她。
不能这样放任他施展这样的秘术!女孩两手虚抬,大厅内卷起狂风,一颗颗由尘土凝结的石块夹杂其中一齐袭向谭金羽。
“林悠然”嘴角噙着不屑的笑容,然后他的表情凝固,微微张开了嘴巴。
女孩的攻击到了谭金羽面前两米处就好像遇上了无形的屏障,只能向两侧的石壁击去,响起噼里啪啦的响声。
女孩神色凝重,似乎和她现在这个年龄的外表格格不入。
“林悠然”表情呆滞,吴豪低着头看不清脸庞,慕容晓月嘴角带笑,少女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旁边的男孩虽然是躲在女孩身后,但依旧是盯着一张僵尸脸,仿佛没有感情。
大厅的地面发出轰然巨响,裂开无数道遍布大厅的细小纹路,密密麻麻凝聚为一股又一股的铁砂在谭金羽虚握的右手上化作了一把武士刀与刀鞘,他抬起脸庞看着女孩。
女孩心中的警钟作响,她不愿坐以待毙,虽然依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谨慎地驶出浑身解数。
狂暴的风在她身上裹了一圈又一圈,形成了上百道保护层,然后她还不放心,在吟唱中于脚下召唤出了一道法阵,四个身批重甲手持厚重盾牌双眼发紫光高约三米的骑士使魔将她团团包围。
那四面盾牌比那被召唤出来的使魔还要高一节,把四个方向围得密不透风,在正上方,一件圣物被拋了出来,它立刻展开屏障把最后的漏洞补上。
就这样,女孩所在的地面竟在眨眼间形成了水桶阵,熟练得让人心疼。
少女控制住自己嘴角想要疯狂抽搐的欲望,男孩竟有点憋不住笑。
谭金羽表情冷漠,那把刀的刀柄被他紧握住,看着女孩布置的防御,他只说了一句话:“你也想起舞吗?”
拔剑出鞘,踏前斩,女孩面前的风盾在谭金羽这一剑还未完全砍出时已经寸寸破裂,那名使魔举着的盾牌开始摇晃。
“不!!!”女孩睚眦欲裂。
谭金羽的人与剑一闪而过,再出现时已经是在大厅的另一头。
“时间不多了。”谭金羽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某个存在说。
他一剑捅破大厅的顶部,那颗水晶球瞬间破碎,长达数百米的石层被击穿,顺手取走那件会展开屏障的圣物后他一跃而起消失不见。
大厅正中的女孩化作尘埃被风扬走,“林悠然”双膝跪地,一脸的失魂落魄。
谭金羽好似穿梭在云间,不一会儿他落在了一对母女面前。
母亲正牵着女儿在自家庭院里散步,看见这一幕被吓了一跳,她让女儿躲在自己身后。
“你叫什么名字?”谭金羽发出沙哑的声音。
那位母亲没有说话,因为谭金羽是看着女孩说的这句话。
“我,我叫南宫浅语。”女孩怯生生地说道,“我今年八岁了。”
“好。”谭金羽露出和煦的笑容,右手大拇指轻扣食指然后一弹,妇人感觉手心处有一丝刺痛,接着就看见一滴血到了少年面前。
谭金羽用周围引来的铁砂裹住那滴血,让它变成了一颗直径为大拇指一节长的银色铁球。
“拿好了。”谭金羽说道,然后自己拿过那颗铁球。
妇人与女孩只觉得眼前人有些自说自话的习惯,感觉有些许古怪。
“打扰了。”谭金羽微微鞠了一躬,一跃而起返回大厅。
大厅这边,慕容晓月用不知从何而来的绳子捆住了吴豪和“林悠然”的手。
慕容晓月跟少女男孩到了那座祭坛前,慕容晓月拿起那颗眼珠一般的宝石,一把将它捏碎。
“这样就好了吧。”她轻轻说道。
那个石质的圆台状祭坛表面的白色石质忽然褪去,一只全身由黑色与紫色构成,原先圆台顶端的位置出现一张血盆大口,其它部位都是肉块和触手。
那个祭坛竟然是一只活生生的怪物,慕容晓月后退数步,那只怪物展开触手向他们攻击,还伴有未知的语言呻吟。
返程的谭金羽恰巧看见这一幕,就要拔剑出手,不过他终究没有出手。
男孩站了出来,那一根根袭来的触手化为一地黑色的液体,怪物大吼大叫,男孩右手一拂,一把金色的大剑在空中成型,瞬息间穿透了这只怪物。
怪物发出最后的悲鸣,变成了了一地的黑色液体。
“小糖?”慕容晓月脸上带着疑问。
少女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她指了指男孩说:“这是我的父亲大人。”
谭金羽刚刚落地,就听见少女说这句话,他挑了挑眉,少女是风罗府府主的千金,那她的父亲岂不是……
“参见府主大人!”慕容晓月单膝跪地抱拳道。
“不必。”男孩抬了抬手,慕容晓月顺势站起。
“抱歉,之前那样的状况我都没有出手。”男孩笑了笑,显得极为老成。
“府主自然有自己的考虑。”慕容晓月说道,她如此恭敬的态度可不是因为男孩身为风罗府府主的身份,而是因为有关他的那些传闻。
“府主可是击败了那号称半神之下无敌的北极异族王子?”慕容晓月目不转睛地盯着男孩。
“分内之事。”男孩点了点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慕容晓月眼中对男孩的仰慕之色更重了,要知道正是哪一战才让处在东洲最北处的风罗府免去了十年与北极异族的交战,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看着这样的谭金羽不知为何有些酸酸的,他咳了一声,引起慕容晓月的注意:“慕容姐我刚刚帅吗?”
“帅帅帅,帅死了,哈哈哈。”慕容晓月脸上是洋溢的笑容,谭金羽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为自己刚刚的幼稚感到不好意思。
不过人有时候就是想幼稚一下,也不为了别的什么。
“府主大人,那是……”慕容晓月接着看了眼那一地黑色的液体。
“这是以前遗留下来的事物了,我此行就是为了秘密消除掉他们的存在。”男孩双手背后,少女站在他的一旁。
“他们?”谭金羽歪头。
“没错,像这样的遗种还有十多个,都是太元历末遗留下来的。”男孩说道。
“他们到底是什么?”慕容晓月问道。
“这其实没什么,但我希望你们不要把我后面说的话再告诉其他人。”男孩看向慕容晓月。
“我和慕容姐都会守口如瓶的。”谭金羽抢着回答,慕容晓月带着笑对谭金羽现在的表现翻了个白眼,看着这样的慕容晓月,谭金羽不由地也露出了笑容。
“嗯。”男孩点了点头,“这些遗种都是太元历所建设实验室研究的对象,他们……是从太元历前就存在的生物。”
太元历前就存在的生物……谭金羽若有所思。
“人类起源于中洲……”说到这时,男孩不由地笑着摇了摇头,谭金羽和慕容晓月不明所以。
“中洲的土地上只有人类跟一些普通的野生动物存在,但东西南北四洲的土地上还生存有大量的原著民,他们是完全不同于人类的异兽,人类依靠着……嗯,依靠着强大的武器驱赶消灭他们。”男孩的话语里隐藏了些什么,而且他也显然在告诉他们他的确隐藏了部分内容,可能是还不大相信他们,也可能是他们现在的确不适合了解那段历史。
“在东洲的这片土地上,其实它们才是原住民,儿而我们都是入侵者。”男孩的语气平淡,谭金羽沉默不语。
“对与错总是相对的,对于我们来所对的事情对别人来说可能就是错的。想要定义对与错,只有这片世界的主宰者才有资格。所以你们生而为人,不用为身为入侵者感到羞愧,对于我们的种族而言,我们现在所做的就是绝对的正确。”男孩说道。
谭金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后悔听男孩所说的那些历史。
“那两极异族和现在的这些异族呢?”慕容晓月担忧地看了谭金羽一眼,回过头来又问男孩。
“两极异族是从世界两端节点进入的外来者,而现在这些异族,我还不大确定他们的出处。”男孩如实告知。
“金羽?”慕容晓月忽然靠近,谭金羽惊醒般微仰起头,笑着说道:“我没事的,慕容姐。”
“那就好。”不管是真是假,慕容晓月听见谭金羽的话总归是松了口气。
身为入侵者的历史的确不好向外传播,这会干扰到那些被灌输了保卫家园思想的年轻人。
慕容晓月并不知道,谭金羽在这一小段时间里已经调整过来。他当然想明白了,为了种族存亡战斗不比为大义而战低半分,不管怎样,他以人类身份落地,获得至尊空间的他,他的根本目的不是想要驱赶那些异族,而是……守护住人类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