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快过来!”
沈年看着雨越来越大,急急忙忙收拾画本,雨披早被大雨前的一股风吹落了山,现在只能弓着身子别让画册淋湿。
见沈年顾着收拾画本,苏菲也开始急了:“沈年!不要命了你,快过来!”
“来了来了!”
沈年前脚刚躲进山洞,大雨就呼啸而来,瞬间雨声连成一片,天空就像裂开了无数个口子,暴雨连成瀑布,狂泻而下。
“完了完了,这雨怕是一时停不了。”苏菲看着外面的暴雨犯愁,“还有你,为个画本,命都不要了?这么大的雨,山体滑坡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沈年看着苏菲知道是为自己好,抱着她胳膊撒娇:“我知道了,菲菲对我真好!”
苏菲默默翻个白眼。
沈年笑笑不说话,坐在地上拿出纸巾轻轻擦着画本上不小心掉落的雨滴,看着纸上的图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苏菲凑过头去看,惊叹:“无论看多少张画你都能让我瞬间叹服,每天蹭的课都不知道听哪里去了。”
沈年翻个白眼:“能让你这个美术系高材生看上的画也就梵高毕加索了吧,你打击我一个菜鸟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
“这么喜欢要不转系吧,咱俩也能做个伴。”
“不可能的,我家老头子能打死我!”沈年托着下巴。
沈年从小喜欢画画,很小就开始照着课本上的插图描,当然也仅限于此,沈爸爸不可能会为她这种所谓的兴趣而花一分钱,到了初中的时候沈年曾向沈爸爸提过想学美术,也被沈爸爸扼杀在了摇篮里,所以沈年从小只能羡慕的看着学习美术的苏菲,努力背着生涩难懂的文言文,直到上了大学,跟着苏菲蹭课,才将这个兴趣捡了起来。
天黑压压的,感觉连心情都沉重了,沈年听着外面的雨声,渐渐开始犯困。
她把头靠在石壁上说了句“菲菲,雨停了叫我”就陷进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沈年才醒过来,摸出来一看,是苏菲的手机,反观一旁的苏菲抱着胳膊也早睡着了。
“菲菲,菲菲?”
或许是爬山太累,苏菲睡得很沉。
沈年认命的接起来:“喂?”
那头的人听着她明显带着困意的声音愣了愣:“苏菲?”
就这么轻飘飘的两个字,沈年瞬间醒了,她很难想象到会有一个人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会有这么好听,温润,慵懒,就感觉像是在闷热的夏天里一片香樟树的阴凉,后来苏菲还因为她的形容狠狠嘲笑了她一把,可当时,她脑海里只能想到这些。
那头的人没听到回应,又开口:“苏菲?”
沈年咽了咽口水:“那个,苏菲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我是她朋友,请问你……”
“你们现在在哪?”没等她说完那人便开口道。
“后山。”
对面显然没想到她们会去后山:“后山?”
沈年拿手机的手紧了紧:“对,就在后山桥边的山洞里。”
“好,我知道了。”对方确认过位置后很快挂了电话。
沈年看着最新一条通话记录上面那几个闪亮的大字,白-易-言。
这个时候苏菲也慢慢清醒了:“是谁啊,年年。”
沈年冲着苏菲挤出一个笑:“菲菲,我想你的导师很快就来找我们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苏菲哀嚎着冲沈年扑过去,“你和他说咱在后山了?完了完了,沈年,你迟早得害死我!”
这次出来写生来的还是离学校不远的香山,一般来说都是让学生自己分组行动,只要等到一定时间集合交作品就可以了,但是香山的后山从来不让学生去,这里山壁陡峭,因为背阴潮湿这里到处都是苔藓,湿滑无比,出过好多事故。之前有学生私自前来,学校领导大发雷霆,差点取消了香山写生。
沈年看着苏菲抓狂,也开始头疼,蹭课的私自来后山还勾引了美术系导师的心头肉,这下怕是要出名了,以后蹭课也不方便了啊。
沈年用胳膊肘推推一旁崩溃的苏菲:“菲菲,这个白易言也是你们导师?之前没见过啊。”
苏菲没好气道:“我们新来的导师,姜老头退休了,接他的班。”
“姜老师可是你们系最好的导师了,接他的班啊……”想着能接最德高望重的导师的班怎么也得四五十岁大腹便便,自己刚刚还因为一通电话犯花痴,想想都一阵恶寒。
苏菲看着她阴晴变换的脸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推了推她脑袋:“快把你那恶心的想象丢一边去,我们白易言白老师那可是我们美术系一枝花,昨天是他第一节课你刚好没来,但就算昨天你到了都不一定有位子,不知道谁传扬出去说新来一个极品老师,引来了无数蹭课的人,你是没见,教室里坐的那叫一个满满当当,梁师兄都差点没能挤进来。”
……
很快,白易言赶到了。
“苏菲?”
“在呢!在呢!”苏菲拉着沈年跑到洞口,“白老师。”
因为山洞里光线太暗,一下来到开阔处,光线刺的沈年睁不开眼,她只能眯着眼跟着苏菲喊:“白老师好,我叫沈年。”
“嗯。”
这就算是回答,白易言点头示意她们跟上就转身离开。
沈年努力眨眨眼,只依稀看到了白易言黑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