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子告诉我,就在昨天,泛舟来学校了。
听见这句话我瞬间担心起来,虽然感觉泛舟和王宁应该不是一类人,但他们终究是一起的。
谷子接着说,泛舟只是来找她说了一些事情。
“泛舟今年刚刚大学毕业,换了几份工作不太满意,所以准备在家里呆一段时间。
她和王宁关系并不普通,还向我保证,王宁不会再来骚扰我了。
泛舟姐姐人真的很好,也告诉了我很多事情。
为了王宁,她也算是操碎了心吧。”
接着,谷子便跟我讲了泛舟告诉她的,那个关于王宁的故事。
令我吃惊的事情实在太多,比如王宁的家庭,王宁的心理,以及泛舟对王宁的感情……
我把谷子说的话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王宁故事,才正式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听完了所有的故事,我才突然意识到,王宁也是一个可怜人。
泛舟说,这些事也是问了他好多次,每次问他好久才回答的。
王宁的家庭条件还是不错的,但也只是条件不错罢了。
他的妈妈在生他的时候没能挺过来,所以他从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刻开始,就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
邻居们说,爸爸以前是一个非常细心温暖的人。
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对待妻子更是体贴入微。
几乎在所有人都眼里,那个男人都是一个几乎完美的人。
但是自从妈妈去世之后,爸爸就变了,他的变化,最刻骨铭心的应该就是王宁了。
他从出生就没有妈妈,又因为妈妈的去世,他也从来没有体会到过爸爸的温柔。
妈妈生下他去世之后,爸爸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雇了月嫂全权照顾刚刚出生的婴儿,自己每天在外面买醉。
王宁的幼儿时期,全部都是在一个又一个花钱雇来的陌生人的照顾中度过的。
大一点之后,还管管他的,也不过就只是保姆罢了。
明明和爸爸住在同一屋檐下,可是他却过得和一个孤儿没什么两样。
他也曾试图靠近过那个终日不苟言笑的爸爸,可是每一次都会被那个冰冷冷的眼神吓退。
整个世界好像都抛弃了他,没有人在意他需要什么,甚至没人关心他是否还活着。
到了十岁左右,也慢慢懂些事情了。
男孩子活力旺盛,他遍开始通过恶作剧的方式来引起别人的注意。
往保姆的鞋子里倒胶水,在家里摔花瓶,往车来车往的路上扔碎酒瓶。
年纪小小,几乎把那些气死人的恶作剧都做了个遍。
但是对于王宁来说,有人一直骂他,也比把他放到一边不管不问要快乐一些。
十三岁那年,爸爸从之前经常带回家的无数个女人里挑了一个,准备和她结婚。
王宁早就习惯了各式各样的女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家里。
但是让一个女人一直住下来,还是第一次遇见。
结婚前一段日子,家里总是会来很多人。
小王宁也想过去引起他们的注意,可是一想到爸爸的眼神,就什么都不敢做了。
那个即将结婚的女人,曾在爸爸和别人谈话的时候找过他。
跟他说,他这个生来就没娘的天煞孤星,马上就要有个妈了,问他开不开心。
王宁虽小,可是也听出了这个女人的话里没什么善意。
他扭头就要走,不想再看见眼前这个妖媚的女人。
那人却一把抓住小孩的头发,生生把他的头又转了回来:“我告诉你,以后我就是这个家的天!
你别以为你是个小毛孩我就没法把你怎么样。
你最好注意你的态度,否则我有你好看!”
被抓住头发的王宁疼的眼眶都发红了,但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那女人再用力拽了几下,小小的脑袋上短短的头发,这样拽怎么可能会不疼呢?
王宁却始终憋着,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流眼泪。
“果然是个怪胎,哭都不会哭,也活该没人疼。”
他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睛,一边强忍着泪水,一边在想办法脱身。
在那个女人再一次加大力度的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顺手拿起手边的玩具火车狠狠的砸在她的头上。
那女人立马松开了手,用手捂着眼睛一阵怪叫。
王宁拿着手里的火车,看着眼前的受伤的女人,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快感。
他走上前去照着女人的头部狠狠的又多打了几下。
那女人便一边哇哇大叫着,一边在地上爬来爬去。
也许是因为打到了眼睛,她竟然连门的方向都找不到了。
手里的火车断了,王宁坐在地上欣赏这个狐媚女人的丑态。
他听见了一群人慌里慌张跑上楼梯的声音,却丝毫没有感到害怕。
几个男人在狠狠的撞门,王宁坐到地上,捡起断掉的一节火车,观察是否还能拼接回去。
男人把门撞开以后,无一例外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王宁的爸爸走上前来扶那个满地乱爬的女人。
她便顺势一把抱住了他开始哭诉:“小宁喊我过来和他玩游戏,我看他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我就上来了……我……我的眼睛……啊啊!呜呜……我的眼睛啊……”
爸爸拍打着怀中的人,低声安慰。
爸爸的朋友满脸不可置信的看这个坐在地上镇定自若的玩着火车的王宁。
如果不是因为火车上边有血迹,轮谁都不会相信这么重的伤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干的。
爸爸让朋友先扶着那个女人,走上前,一个耳光甩到了王宁的脸上。
“你疯了!她马上就是你妈了,你疯了吗!”
一只大手把小小的王宁扇得头晕眼花,缓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脸上瞬间又麻又烫,火辣辣的疼。
“她先打的我……”
啪!又是一个耳光打了过来。
“她平白无故,打你你个小孩干什么!保姆换了一个有一个,没有一个决定你省心。
一出生你就克死了你妈,现在给你找个妈,你还要把她打死不成!”
王宁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他已经不想再跟眼前这个男人辩解些什么了。
从小到大几乎没什么交流的父子俩,几乎每一次对话都是掺杂着暴力的。
这个应该叫做爸爸的男人,也从来没有选择过相信他。
小孩就那么呆呆坐着,不出声,不说话,也没有哭。
他轻轻的砸了咂嘴,尝到了一股浓浓的血味儿,这个味道让他觉得兴奋。
他突然觉得,好像只有在经历别人的殴打是,他才能确定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几天后的新娘用别人递过来的纸不停擦着眼睛周围的血。
男人突然站起来,小王宁并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