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狐狸是这样修成人形的
目送他的身影远去,我心里怅然若失,总觉得他对我很不友好,可偏偏他又救过我两次,恩与债真难分清啊!
我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并恢复了以往的日子,一切似乎又回到平常,秦南毅甚至没有问我去了哪里,回到公司的第一天,我竟然被通知领薪水和奖金。
是啊,不知不觉竟要过年了,天气虽然一直阴暗,却仍遮掩不了新年的气氛,大街上的游客越来越多,热热闹闹的准备过年了吧?
我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止不住的雪花发呆。
“小安……”仿佛听见了阴如的声音,我喜出望外的回头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又是幻觉,回来一个礼拜了,我总会出现这种幻觉,还有深月,无人的夜里我总会想起他们,真怀念以前的日子啊!
天色越来越暗,实在抗不住饥饿的肚子适时的发出抗议,我懒洋洋的从厨柜里掏出方便面,打算简易解决晚餐时,一阵咚咚的敲门声传入耳膜。
“谁呀?”莫名其妙的颤了颤,我紧张的凑近门边问。
“是安子颖吗?让我进来好吗?”
很熟悉的声音,我忽然想起一个人,周俊逸!
果然是他,样子却很狼狈,披头散发,满脸胡碴,头上身上全是雪花不说,厚厚的羽绒服上还破了几道修长的口子,露出白白的鸭毛,已经分不清哪地是雪,哪些是毛了。
将他迎进屋里,我一边递毛巾给他惮雪,一边问,“你被人追杀啊?”
狠狠的抽打着身上的雪花,他血红的眸子喷涨着浓浓的恨意,“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想要弄死我,没那么容易!”
“喝杯水吧,暖暖身子。”我递给他开水后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整理完了头发和服装后,他捧着杯子坐在我旁边,满怀歉疚的说,“对不起,上次给你添麻烦了!”
我摇摇头示意没什么,并好奇的问,“你舅舅是什么人?他居然会养鬼?”
喝茶的动作陡然停止,他的眼睫扑向地面,悠悠地说,“我妈妈姓毛,你应该听说过毛山道士的说法,他们虽然不是毛山道士的后人,可我外公的家庭世世代代都有通灵的本事,这种本事只传子不传女,所以我舅舅得到外公的真传。”
我听得如痴如醉,连肚子饿都不记得了。
“我妈妈嫁给我爸爸那年,舅舅做生意亏了不少钱,为了还清债务,他每天到我家来求我爸借钱他还债,刚巧那时我爸爸把钱全部投产在一个新项目上,资金无法周转,还跟银行贷了不少款,所以没办法帮助舅舅,结果舅舅因为没钱还债被告上法庭,判了三个月。出狱后,他便怀恨在心,为了报仇,他假意跟我妈妈亲近,骗得我妈妈信任后,又跟我姐姐串通,以供货为由赚了我们家不少钱,前不久我帮爸爸清算财务时发现了这件事,他唯恐东窗事发,于是绑架我的女朋友,然后在我面前挑拨离间,说是我爸爸为了阻止我跟小黛来往,偷偷赶走了小黛,我信以为真,跟爸妈大吵一架后离家出走。小黛死了,是被舅舅的党羽****后杀死的,还剖肠切腹,舅舅又放出他养了多年的恶鬼上我的身,意图使我行为疯狂,好让我爸不再信任我,幸而遇上你和月老,你们使我摆脱了恶鬼纠缠,我立刻找到爸爸,打算告诉他一切时才发现已经晚了,舅舅竟然使阴招锁住了我爸爸的魂魄,他还联合我姐姐掌握了公司的大权!”
我瞠目结舌,心底生出无限同情。
“我真的想不到连我妈也麻木了,任由舅舅胡作非为,刚刚我去找我妈谈话,她居然说舅舅威胁她,不允许将家里发生的事情外泄,否则她也性命难保,为了保住性命,她只能忍气吞声,睁只眼闭只眼!”
“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凭我一人之力能怎么办?现在舅舅操纵了全局,姐姐只是他的棋子而已!”周俊逸懊恼的抱住了头,指关节因用力过度,咔咔直响。
“你暂时放弃吧,因为你根本不是你舅舅的对手!”我长叹,好心劝他。
他沉吟半晌后忽然说,“不行,我得救爸爸,不能任他胡来!”
“可是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所以我来找你,你能不能帮我的忙?”
看着他满怀期望的眼睛,我不忍拒绝,“你要我怎么帮你?”
“带我去见月老,我需要他的帮助!”
“啊?”我惊愕,这个要求似乎有点强人所难,毕竟月老不是我的亲戚啊,加上我对他都有些惧怕,怎么能带别人去麻烦他呢?
“小安!”周俊逸忽然跪在我面前,眼里满是水雾,“我求求你,除了月老,我想不到能够帮助我的人,再说舅舅他这么做,根本有违天理,难道就没人管吗?”
“可是……”
“如果你是我,难道你不想救你的亲生父亲?难道做子女的任由父母受难也置之不理?”
我的信心动摇了,尤其一想到宋智仙要对付我父母时我的恐惧与不安,便愈发觉得自己应该帮助他!
月老的房子仍然那么安静,可当我敲了数次门还无人应声后,所有的希望都似被浇灭一般,头脑一片黑暗。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肯帮我?”周俊逸的眼睛通红,就像喷出的鲜血般。
我摇摇头,黯然无语。
他开始焦虑不安的走来走去,夜色笼罩着他的身子,幽灵般缥缈,我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不自主的往后退了退,直到靠着铁门了,才觉得安全一些。
“陪我在这儿等好吗?”仿佛感觉到我的不安,他哀求说。
他的眼睛那么优郁,语声那么轻缓,使人无法拒绝,我冲他点点头,继续跺足取暖。
咚咚的声音显得那么突兀,就像一根铁锤敲打着我的心脏。
哧!
有种奇怪的声音传入耳膜,我警觉的四下张望,幽深的巷子里除了我们俩并无他人。
我听错了吧?
耸了耸肩,我继续跺脚。
哧!
又一声,比先前的声音大了一倍,我听出声音发自门后,吓得险些跳起来。
难道屋里有鬼?
不可能啊,什么鬼敢进月老的家,不怕死吗?
“小安,你怎么了?”看见我的脸色苍白,周俊逸奇怪的问。
“没事,只是有点冷!”心跳虽然加速,我却不敢说出来,不知道总比知道好,与其两个人都害怕,不如我一个人害怕好,可是……
正在惴测不安时,一股极低的声源飘进耳膜,“小安,你把那个人支走,我有话跟你说。”
声音很细,细如蚊蝇,仿佛女人的声音,我的汗毛直竖,脚步急往后退。
“小安,你怎么了?”周俊逸走近我,一股凉气直往身上冲,我忽然喊,“你别过来,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再找你!”
他愣在原地,深隧的眼珠打量我半晌后,终于叹了一声,步履沉重地离开了我的视线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