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当啷!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当啷!
寂静的黑夜,总是会引起人们的遐想。
有人会认为,当人熟睡时,会有不知名的,令人惊恐的东西游走在深夜。
甚至在窗边停留,大道中间等候。
也可能在废弃的棋盘上,幽深的竹林中。
无人的巷子里,风餐露宿。
树上,树下;地上,地下;天上,天下;其无处不在……
一说为鬼,一说为魂,一说为神,一说为……超自然现象。
打更人就是行走在夜晚的人士,最悠闲也最危险的职业。
面黄无须的老者行走在黑夜,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打更这个职业的含义。
刷!刷刷!
仿佛是风在吹动草丛,在老打更人经过一座楼的旁边,风吹过他的身边。
好似是知道自己接下来命运一般,老打更人举起手中的纸灯。
噗!
“啊——”
又是一阵风吹过,灯灭了,再看原地,伴随着刚刚的惨叫,一切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灯,铜锣,锣锤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
就是,老打更人不见了。
……
噼里啪啦!
大背心,人字拖,左手冰红茶,叶坳的右手则在眼前的键盘上不断敲动,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
眼睛紧紧盯着电脑,显示屏上的字正以一排一排的速度几何增加。
桌子底下一直脚丫子来回晃动,头顶上的时钟清晰显示现在是22:00的时间。
略带胡子茬的瘦脸仔细看还可以看出有那么几分的帅气模样。却是硬生生的让叶坳这个熬夜族祸害的像是肾虚一样的脸。
叮咚!
“嗯?”叶坳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珠子盯紧了电脑的右下角。
【你的作品《一旗锣榔走天下》经过审核,已达到签约标准,后续内容待系统发布。签约期间请勿修改作品名及笔名,如若有问题请添加责编QQ。】
【编辑:路人甲QQ:123456789】
不一会另一条消息发布过来。
【签约流程地址:?~?#~@????】
“呼!”
“呵呵呵……”叶坳手捂着脸,嘴角翘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发出疯癫般的笑声。
“啊哈哈……”
走进浴室,洗澡,洗头,洗脸……一番操作之后,回到椅子上端正了坐姿,脸变得小帅。
噼里啪啦!
键盘不堪重负,叶坳手指敲击的更加卖力。
时间:【00:00】
桌子上原本播放着最新火热电影的电视机此刻插播了一条广告。
【根据专业团队研究,专家发现,就在现在,宇宙的恒星等星球包括星系全部发生了异常变化。其中还有类似黑洞的天体运转……】
【专家估计,外太空可能也在发生巨变,猜测可能是文明之间正在发生战争造成。】
“星际战争?做梦呢?”叶坳头也不回的嗤笑了一声。
实际上。
外太空中,天体之间正在欢快起舞,没有任何的文明干扰。
突然间,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天体停止运转了……一秒钟。
在这一秒钟之内,一道道的能量光线自天体与天体的“虚空”之间凝聚,凝聚。
组合成一道不可见的“白”,朝着地球进击。
时间还在停止着,白不一会就抵达了地球。
随后,幸运也不幸运的,倒霉也不倒霉地,在一瞬间之内撞击在正在打字的叶坳身上。
咔!
时间重新流动起来,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天体继续像正常一样运转。
原先叶坳坐着的椅子上,只剩下了先前的大裤衩和背心。
天启国度自成立以来,已经过了数个岁月。
天启任戌年,二月,十六。
雨泽城。
云泽县。
……
“快买~~上好的锦绣……”
“臭豆腐……臭豆腐……”
“来呀……公子……进来嘛~~”
“这样,跨腿,收腹,脖子往前伸,对~~用力!”
“噗!”
一声巨响传来,伴随着一阵恶臭,街上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去。
刚刚走火的那位壮汉,此时黑黝黝的脸上红的一片。
“哈哈哈……”
有些人捧腹大笑,而那些买小吃的老板一脸苦逼的看了看自己摊位上的食物。
今天的云泽县繁华依旧。
“谁能告诉我,这尼玛是哪儿?”叶坳,刚刚还在码子,一瞬间来到这里,一脸迷茫的在周围转悠。
不行,脑袋有点晕。
足足好久,他才接受了自己穿越的这个设定。
不过,穿越不给衣服的吗?
之前的窘态,活活丢了十八年的老脸。
“还是先找个地方挣钱要紧啊……”
找工作,一定要找工作。
只有找了工作,我才有逆袭的资格!
好歹小爷我也是从被无数小说里称为系统生产地,大佬聚集地,大佬隐居地带等等等称号的地球穿越过来的!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青年,穿越到这里,做个什么这里无法制作的东西,岂不是快哉。
等等,我好像是,文科生……
叶坳心中的想法直接破裂,化学这种东西,不懂……
还好这地方语言能听懂,正宗的粤语,这玩意叶坳当初为了学会一首歌特地学过几天。
于是,一天过后。
“滚!”
“嘶!”叶坳从地上爬起来,盯着眼前的富婆一脸愤怒。
“老婆娘我警告你,给我工钱!老子干了一天的工钱!”穿着朴素的男子此刻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眼前高高在上的富婆,口中警告着。
“你还想要工钱?”
“怎么?”男子不满了,“你说你,那让干的是人干的活吗?”
“昂,山泉水,你要纯净的大山山泉;洗衣服,那么多不让用木桶,让手洗;
扫地老子最不能忍,那砖缝里你还让我扫干净?没有一丝灰尘?”叶坳越说越愤怒。
“呵!”富婆嘲笑了一声,“那就是你身为下人该干的活!”
“要工钱是吧?给你!”
话落扔过来一个锦囊,后者连忙接住。
看了看里面,整整齐齐的两枚银制货币躺着。
总算要到钱了。
叶坳转身离开。
“傻子!”富婆见男子离开,嘲笑了一句。
叶坳在大街上走着,身为穿越者自己混的也太惨了点儿。
叮!
这时,一声金属音突兀的响起。
这,这突兀的金属音,这悦耳的人间仙音,这难道就是……
当!
一脚踩下去,叶坳的脸上布满惊喜之色。
颤抖着,小心的避开周围人的注意,叶坳蹲下身子。
抬起脚,拿出了那掉落在地上的一枚孤零零的通宝硬币。
壮哉,惨矣!
来来回回,三天过去,叶坳手中的钱也只剩下了一枚大元。
这三天,叶坳要不就是找工作,吃饭,其余就是熟悉现在的地方。
之前在婆娘家里,不让出去,严重的限制了叶坳熟悉这个地方的行动。
现在,大大小小的事倒是了解不少。
首先,可以确认了这里不是地球,文化也和地球不同,却又有一些地方相似,还有着自己所独有的文化。
这里没有过年这一说,但是有一个和过年差不多的岁夕节。
像是中国的古代,却又不是。
使用的是一种和繁体字差不多的文字。
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名为云泽的小县城,身处大国的边缘。
时不时也有邻国的商人过来交易。
也正是这样,才导致这个占地不大的小县城身处无人问津的地方却依旧繁华不衰。
……
叶坳回忆起来这几天的遭遇,全都是泪……
自己给那婆娘白白打了一个星期的工作,到头来连工资都没落下来,唯一的几个大元还因为需要买衣服给花掉了一个。
还有一双布鞋。是因为那婆娘嫌弃叶坳脚脏白给的。
这里的字叶坳还才认识了一两个,完全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以前叶坳闲暇时间,也会从启点书海中翻看小说,那里面的主角可都是各种牛叉吊炸天的存在……
其中不免有些穿越类型的。
看看别人家的穿越,虽然没有多大的动静,但是好歹是穿越不是?
甚至穿越过后还会有帮助宿主飞上天的系统。
而自己呢?叶坳没记错的话自己可是……光着身子穿越过来的!
而且这都七天了,系统还没有来?
这个剧本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别人家的穿越,要么是醒来之后身边是个美女,要么就是自己魂穿到了古代大富豪的身体……
叶坳低头看了看之前从犄角旮旯里找到的衣服,上面不会有什么病菌吧?
系统!系统!
叶坳在心中喊道,然而事实上没有系统这种东西。
叹了口气,只好按照之前看到的招聘广告上提供的路线开始寻找。
挣钱要紧。
这三天也不是白白浪费的,总算让叶坳找到了活。
不过地方有点远,没钱驾车的叶坳只能自己步行走街。
饶了好几个圈,总算找到了所谓的招工地点。
是一家朴素的民间院子,门口赫然贴着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招工贴。
走到门前,叶坳看着这两扇连敲门工具都没有的木门,弯起手指敲了敲。
咚咚!
院子里很快就得到了回应,不一会,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给叶坳打开了门。
“那个,老板,你看制服我也买来了。”叶坳举起手中的黑袍,对老头说道。
他真的搞不懂明明只是一个看起来清闲的工作为什么要穿制服。
为了这个制服,又花了十五个通宝。
老人抬起头,用那明显充满着血丝的眼睛看着叶坳,对于这个后生口中的“老板”称呼有些好奇。
莫不是某些地方的方言?
不过他也没有询问,这可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担任这份工作的人。
“莫问题,今天你就可以上活。”老人不急不缓道。
今天?这工作这样急着用人的吗?
不过叶坳可不想推脱,多干一天,就多一天的工资,这是这个老头跟他说的。
这份工作是按照天数算的,一天可以得到五十个五宝元。
一百个五宝就是一个大元,相当于以前的五十块钱了。已经不少,足以支持他一天的吃喝,还能剩下不少。
“喂……喂!后生,咋了?”就在叶坳为以后的生活暗暗思考的时候,老人打断了他。
“从今天开始,这所院子就归你了,你一个月的工资都在柜子里,然后我告诉你咋干活……”
“啊?”叶坳愣了一下,这房子归自己了?
老人根本没有给叶坳反应过来的机会,快速的将一切事情交代完毕。
听完之后的叶坳终于醒过来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老人道:“你说,我要干的事情就是打更?!”
老人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叶坳的问题。
“……”
所谓打更,不就是大晚上敲锣,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事儿吗?
自己要干的就是这个!?
“怎么,不愿意干?”老人问道,不过他早就想好了方法。
“没,我干!”叶坳连忙应答。
“嗯……”老人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摇了摇头,叶坳明显有些垂头丧气。不过这份工作真的像招工帖子上写的,一天只用干不到十个小时,很闲。
而自己也只是需要晚上在大街上逛逛,看看有没有捣乱的,到了时辰再敲击几下锣鼓,喊几声就行了。
一天还能有五十个五宝,这工作真的不错了。
像那些整天忙来忙去的酒肆小二,自己的工作不知道好了多少。
想想这些,叶坳也就咬牙答应了下来。
“好,办下了。”
这个地方的房屋交易不像地球上的那么繁琐,不过也不算简单。
和老头子忙活了一下午,天空中出现了黄昏的晚霞。
房间里,叶坳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总算收拾完了。
还好之前老头住在这里也打扫过,自己只要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了。
躺在刚刚扫干净的炕上,叶坳也是第一次睡这种北方的土炕,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不过一会就适应过来了,土炕和地面融为一体的结构,导致叶坳带着一种奇特的安全感缓缓入睡。
醒来时,叶坳发现窗外已经变的漆黑,不算太晚的样子。
将左手横放在胸前,闭上眼睛轻轻点了几下手指。
“一更快到了。”
叶坳放下了手,这只是打更的一种小技巧而已。
具体方法很简单,硬生生的让自己记住时刻,到时候结合天象和日月的轨迹,通过一道公式来心算时间。
总体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不过算出的时间用的是这里的时间单位,还要换算一下。
一更大概就是地球上的七点,这个时间人们就应该睡觉了。
但对于叶坳这个熬夜资深户来说,这时间还早的很。
他的时间观念和那也早睡早起的人不同,对于他来说,一点两点才能说是睡觉的时间。
起身,拿起了灯笼铜锣和锣槌,叶坳走上了街道。
到了一更,叶坳奋力将锣槌击打在铜锣上。
咚——咚!
一快一慢两声铜锣声响彻整条街道,这是一更到了的意思。
铜锣声还伴随着叶坳喊破嗓子的叫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是提醒在人们睡觉的时间到了。
“我日你大爷!给老子小点声!”
叶坳刚刚喊了一个号子,就被人骂了一句。
“额……”
【原来,打更也会被骂的吗?】叶坳心想。
在大街上走着,这次叶坳可不敢喊的太大声了。
但是不喊大声别人还听不见,听见被惊醒还会挨骂。
“这也太难了吧!”
打完一更天,在等待二更天到来时,叶坳的心情也由一开始的新奇开始变得枯燥无聊。
好无聊……好无聊……
这是他第一次打更,以前还以为打更这工作很有意思呢。
叶坳尽力想要找出一个贼来,奈何云泽县的治安非常好,比起地球来说丝毫不差。
叶坳找了半天,也没有一个贼出来逛逛。
身为一个身处过法治社会的青年,叶坳觉得感觉地球上的治安有些不足啊。
一边想一边走,叶坳敲着手指算时间。
期间到了二更天打了一次更,叶坳又开始一秒一秒的算时辰。
一秒,两秒,三秒……
“啊!”
叶坳:“!!!”
正在叶坳无聊的无事可干的时候,一家院子里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尖叫。
尖叫之中,夹杂着一丝……舒爽,别问他是怎么听出来的。
眼角仿佛有眼泪流下来,嘴里像塞了一把纯正的拉不拉多狗粮。
默默地取下旧衣服上的一片快要掉落的破布,叶坳拿着这块布就要向耳朵里塞去……
然而就在这时,那女子的“呐喊”却开始变了味儿。
“嗯……这……这……啊啊!!!”
最开始的魅惑娇羞,却逐渐向痛苦转变。
也就只有一刻钟不到,叶坳再也没有听到女子的“呐喊”。
“救……救命!别……”一声男人声音传出,显得有些恐惧。
这……这发生了什么?
叶坳手上提着的铜锣纸灯伴随手着叶坳身体的颤抖左右摇晃,这种原本惊恐的桥段在夜晚中居然也展现出一种别样的特色。
渐渐地,夜空开始变得更加漆黑,月亮却变得更加皎洁明亮。
【此情此景,当浮一大白!】这样一句文言文浮现在叶坳的脑海。
不过叶坳现在可没有吟诗的雅兴。
后背的衣服被浸透,额头也在不断冒着冷汗。
双腿像抹了油一样,几乎在瞬间开始逃走。
径直逃离了这家院子周围,叶坳才停下来呼哧呼哧的喘气。
心肝仿佛都在颤抖,直到到了打更的时辰叶坳才小心翼翼地举起手中的锣槌。
在刚才,叶坳竟然跑了一个多时辰!
哥们,不是我不救你啊!
我只能帮你打打更了!
三更天!
咚——咚,咚!
“平安……无事~~”
打更的号子带着颤音,锣槌却没有停下,反而更加有力地敲打在铜锣上。
咚——咚,咚!!!
这一晚,叶坳的内心注定是平静不下来了。
……
咚——咚,咚,咚!
“天……天寒地冻~~”
咚——咚,咚,咚,咚!
“早睡早起,注意身体!”
也就两刻钟后,一声嘹亮的鸡鸣就响彻在了云霄。
喔喔喔!!!
远方的天边,隐隐间泛出一抹鱼肚白。
虽天还是黑暗的,不过比起夜晚来要好了不少。
我的娘娘啊……天终于亮了!
一刻钟,两刻钟……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五更天过了!!”
叶坳如释负重的拖着快要断裂的老腰,心情不知怎的说不出来的舒畅,回到家后闷头倒在床上就开始呼呼大睡。
打更人的工作就是这样,枯燥又无聊的日常报时。
但这时间却早已经有人起床了,无非是一些忧国忧民的县令和大臣。
叶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是被阳光给照醒的。
用木棍支起窗户,刺眼的阳光照进了屋子,叶坳的瞳孔也猛地一缩。
院子里有一口井,上面有写打水用的转轴,用绳子系着木桶。
叶坳走出了门外,而对于这些陈设他还有些不习惯。
从水井里新打了一桶水,叶坳拿起木质的牙刷就刷了起来。
牙刷是使用猪鬣毛做的刷毛,一开始有一种臭味,来回涮了几遍,叶坳才蘸着特殊的刷牙水刷牙。
咕噜咕噜……噗!
一口浊水吐了出来,之前一周没有刷的牙被清理干净。
上次超过一周没有刷牙还是在自己上高三,高考完毕之后叶坳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嘴清理干净。
简单洗漱了一下,自己总算在这个世界神清气爽了一回。
叶坳这次可是吸取了经验,吃完了饭就径直躺在了炕上睡觉,雷打不动。
昨天晚上的事儿,叶坳也是心大,早就烂在了肚子里。
到了中午,再吃一顿,继续睡觉。
直到吃完了晚饭,叶坳才坐在院子里稍加歇息。
时间很快就到了快要打更的时候,随后,叶坳拿着家伙事儿走在了大街上。
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
打更,就是这样枯燥又无聊。
但这样的日子却持续了三天,期间叶坳没有再次记起第一天打更的事情。
这种打更的日子,按照叶坳认为,可以坚持到自己老死都没有问题。
不过,其实打更可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也不是很平静。
按照地球纪年,二月十五日。
叶坳坐在椅子上吃着牛肉面,听着周围的人闲聊。
“最近呐,晚上可是不太平!”
叶坳听到这句话条件几乎发射般收紧了身子。
吸了吸鼻子,继续吃面。
“咋的意思?”一位食客问道。
哪位被询问的食客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缓缓开口:
“听说没?就在前几天,陈寡妇,死了!”
“啥子!?”
这里的人大多都说着一口方言,此人的话语中带着不敢置信。
“就在前几天,陈寡妇……不说,羞人!”之前的那个食客露出了厌恶的神色,继续说着。
“听着是陈寡妇办事儿的时候突然嗝屁了!”
这话一出,店里的食客都是身子一震。
“在陈寡妇死后几天,就是昨天,衙门才查出这个案子。
而查这个案子的官儿公布说,死因是因为陈寡妇哪哈过度,所以才导致身子受不了死了。”食客继续解释道。
“不过咱认为,虽然陈寡妇平时确实淫荡,也可能迟早就因为这个毛病嗝屁,但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因为那天陈寡妇的姘头可能是吓坏了啊!说着什么鬼啊,无辜的之类的。”
接下来食客就什么也不再说了,毕竟嘴这东西,谁也不能保证。
怕就怕衙门抓住他,再给他一个散发恐慌的罪名。
到时候上哪里说去?
食客仿佛也是想到了什么,也不在说话,埋头就开始吃面。
这事儿,咋听起来那么耳熟呢?
前几天晚上?
叶坳觉得他有必要做点什么。
“那个,兄弟。”叶坳走向了那两名食客的桌子一边,问道。
“你说陈寡妇啊?就是在……大前天吧,好像是十一那那会儿。是不?”被问到的那名食客记得不太清楚,转而问向眼前的同伴。
“嗯,对。是十一那天晚上死的,陈寡妇的姘头亲口说的。”那位食客肯定的点头。
随后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陈寡妇平时做人太奸诈,最后居然在自己的姘头面前而死,报应哦……”
叶坳可不知道有没有报应这东西,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
“唉?弟兄你咋的啦?”食客说完,叶坳的气色貌似有些不太好。
“没……没事,可能是最近晚上不睡觉的缘故吧。”叶坳随口道了一句,沾点不太自然地将铜钱付了,就回到了自己的家。
一路上摇摇晃晃的,要不是他身体健康,让人看去像得了病一样。
躺在床上,看着房顶的房梁,叶坳双眼失神。
“打住打住……咱不可能这么倒霉,兴许我那天遇到的不是呢?”叶坳强行给自己一个安慰。
那天听到的就是一些夫妻生活中不和谐的声音,肯定是这样的!
迷糊着眼睛,叶坳又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可能是这两天习惯了夜猫子的作息时间吧。
这次没有睡太久,叶坳醒来后已经到了午时。
该吃饭了。
叶坳突然有些担心起来,自己这样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晚上还要打更,会不会身体出什么毛病?
叶坳知道自己的根本就不用担心,只是自己走着不习惯而已。
想当天,我叶神白天逍遥自在……宅在家中。夜晚修仙忘我,半夜不睡。
跟现在比起来,之前的叶坳才是需要担心的那个。
现在一天睡超过八个小时,晚上还出来走走,只不过是作息变化了而已。
变成了……夜猫子?
可能是早晨吃的太多了,叶坳中午不算太饿。
既然不饿,作为一个居家好男人(抠),叶坳自然是选择不吃了。
这些天他还没有了解云泽县的习俗呢。
偶尔出去走走,似乎也不错。
打算换一件衣服,叶坳突然发现自己就只有这一件夜行衣。
柜子里倒是有那件穿越过来的第一件衣服,不过叶坳可不敢保证那件衣服上面有没有什么病菌。
万一染上了,自己岂不是还要花钱买药?
这件衣服他贴身穿了一个星期。
最关键是自己还没有穿裤衩,会不会得一些男性方面的毛病?
每次想起这件事,叶坳就不自觉的害怕。
……
叶坳把自己整理好,至少显得精神一点,走出了院子。
走在大街上,叶坳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云泽县的热闹非凡。
小贩的叫卖声响彻在街道的两旁,语句的描述夸张到了极点。
这次叶坳可是学聪明了,任凭那些小贩卖力叫喊,也绝对不去买。
自己买可是要亏死。
叶坳可还没有忘记自己买这件夜行衣花了多少钱。
自己只是来逛街散心的,可不是来撒钱的。
再说自己身上也没带钱,一个子儿都没有。
“百姓们,躲开一下。”
就在这时,一声声音不大的叫喊声传来,却准确的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县令来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不知道县令为何大驾光临。
纷纷让开一条路,让县令的马车通过。
马车上坐着一个马夫,马下还站着两名像是官兵的男子。
走在了一面墙的旁边,马车停下。
这时马车上面的布帘掀开,里面走出一个看起稳重的男子,穿着却并不怎么华丽,仅仅是腰间束着布带,上面系着玉佩。
即使如此,叶坳也是砸了咂嘴,真尼玛有钱。
玉佩这东西他也有一块,不过因为穿越没有带过来。
不过县令腰上系着的那块明显是宝贝,比他那块山寨货般的玉佩不知好了多少。
而此刻,叶坳微微抬头,看着天空叹了一口气。
不由得对家有了些许思念。
虽然自己之前光想着小说里的人物是怎么穿越的了,但是叶坳又不是小说人物,他怎么穿越过来的?
答案是肯定的:除了身上的一切物品,整个人扔过来的!
自己整个人是扔过来的,就意味着,自己在地球上直接消失,人间蒸发。
叶坳嘴角微微抽噎,没想到这一幕还真的会在自己身上上演。
警察肯定是找不到自己的,除非他们也超越了时空。
自己的父母不知道自己穿越的事情,自己消失了,他们一定很担心吧?
不知道还有没有办法回去……
这些想法只是一会儿,而县令已经从马车上下来。
从车厢里拿出一卷卷起来的纸,县令将它小心翼翼的展开。
接着用面糊,将这张纸糊在了墙上。
用手刮了刮,县令才满意的退后。
接着头往四周盼去,张口说出了让人震惊的话。
“大家都知道,本县令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而女儿虽到了出嫁的年纪,却迟迟不肯出嫁。”
“本县无法,而小女却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县令卖了个关子,继续说道:“她,要绣球招亲,以定自己的终身大事。”
哄!这话一出,四周的人都不淡定了。
县令的女儿绣球招亲?天哪!
传闻说过,县令的女儿今年已经年芳十九,而且是个大美人!
更有人道,王家的王公子出游,见到了楚小姐一面,就再也忘记不了那惊天的容颜。日夜都在思念,甚至对其他女人丝毫没有了兴趣。
最后,因为思念过度,王公子抑郁寡欢,现在还没有缓和。
最重要的是,王公子是个女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王家至今都快没脸见人了。
连女子都心动的容颜,如此逆天,那本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众人都对所谓的绣球招亲充满了期待,就算没有接到绣球,至少让他们看看楚小姐的容貌,此生无憾!
叶坳听着周围人的讨论,也大致了解了这个绣球招亲的内容。
“那个楚小姐真的那么漂亮?”叶坳有些好奇。
如果说楚小姐真的可以连女子都可以迷倒,那真相就只有两种。
一种是,这个楚小姐是真的漂亮到了极致,攻击对象不分类别。
另一种是,那个王公子就是个同性恋!
王公子是同性恋的可能性很大,毕竟同性恋这东西古代也有。就比如,战国时期的龙阳君。
叶坳一边左右琢磨着这个哲学的问题,一边听着楚县令的讲话。
“当然……小女的招亲是她自己的决定,虽然本人不能干涉,却也是有着要求的。”
众人竖起了耳朵,县令的要求是什么?
叶坳此刻对这位明显恋女情节严重的父亲的要求有了一丝丝的好奇。
绣球招亲这种事情,貌似是女儿自己做决定吧?
这种情况下,这位恋女情节严重的父亲如果想要提出一些要求的话,提出的规定应该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如果在场的各位之中的某位幸运之士被小女选中……”
这个时候,楚县令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玩味的神色。
“如果被小女选中,想要喜结良缘的话……那就要通过本县令的要求。”
“言尽于此。望各位自己心中定夺。”
没错,楚县令对痛爱自己的女儿不假,对她的女儿百依百顺。
不过成亲这种终身大事,通过抛绣球这种敷衍了事的方法,岂不是会毁了他女儿的未来吗?
“再见,各位。”楚县令重新上了马车,对在场众人到了一句,随后马夫就驾马离开。
作为一个父亲,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女儿着想啊!
楚县令离开后,四周便躁动了起来。
无非是对这次的绣球招亲事件掀开的讨论。
满是好奇的叶坳,同样进入了这激烈的议论之中。
这一聊,直到过了一个时辰,周围的人才纷纷散去。
叶坳算是收货了不少的情报,慢慢对这些事情进行整理。
也可能是因为是作者的缘故,叶坳不知不觉脑补了一场天大的剧情。
下意识的就想掏出笔记本记录大纲……
摸到了黑袍的腰带,挣扎了一番后叶坳有了买一个笔记本的念头。
……
几分钟后,叶坳手上拿着一个崭新的空白线装本子走出了店门。
别看这本子挺大,也就花了叶坳两个五宝钱。
其次还买了一根毛笔和墨锭,叶坳满意的回到了家。
然后叶坳就迫不及待的将脑海中的灵感编辑成章,有些生疏的磨墨。
拿起毛笔,写下一横横的字,连在一起,就是一篇小说。
虽说叶坳第一次写毛笔字有些不好看,但横竖分明,字里行间都可以看出来。
只不过,是简体文字,不知道这里的人认识不?
不一会叶坳就将这一本书写了一半的页数,而这时天已经黑了。
离一更天还有两刻钟,趁这个时间还可以睡一会儿。
房间里慢慢传出震天地的咕噜声。
一更天到了,叶坳也醒了。
他的生物钟经过这几天的调整,已经变得非常精准。
现在想要几点醒,就几点醒。
提着灯和锣,叶坳这次还带上了“笔记本”。
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完了一更的更后,叶坳这次有了事情干,一边巡逻一边拿着毛笔在纸上奋笔疾书。
剧情已经快要写完了第一个开头,这本本子也快要用完。
写下一个字之后,毛笔突然没水。
叶坳皱了皱眉头,这种灵感被迫停下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墨水墨水……”奈何叶坳没有带上墨。
只好合上了本子,收起笔开始默默结合剧情继续想着后续。
“咋就没墨水了呢?”
叶坳身后,一名紧跟着他的一名打扮的像一名丫鬟的女子撇了撇嘴。
这个人写的真好,后面的剧情是什么?
丫鬟模样的女子哼了一声,离开了叶坳的身边。
这个故事太有趣了,她要给小姐说说去!
明天继续跟着这个人!
叶坳的后背突然从尾巴骨向上冒出一股冷气,让他打了个哆嗦。
“难道是这几天熬夜肾虚了?”叶坳觉得他必须要仔细地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
四更天到了。
“咚——咚咚咚!”
“平安无事!”
与此同时,衙门此时的大堂椅子上,有个人正焦头烂额地摇头晃脑。
这次的案子太扎手了,连他这个县令都搞不定。
一番思略后,楚县令大喝一声:“把周文带上来!”
一刻钟后。
周文很快就被两名捕快从家中拽了出来,此时跪在地上。
瑟瑟发抖的周文早就已经后悔了,要不是那陈寡妇有几分姿色,还不要钱,他才不去呢!
整得现在他自己都有了嫌疑,睡得好好的都能被捕快拽到大堂。
早知如此,贪那个便宜干嘛呢!
周文可是后悔死了。
楚县令用力将惊堂木拍在桌子上,差点没把周文吓得跳起来。
“大大大人有有何吩咐?”周文颤颤颠颠的小心询问。
楚县令不急不忙的拿起毛笔,问道:“周文,你有足够的嫌疑。再问你一遍,陈寡妇是怎么死的?”
“大……大人,小人真的没有说一句假话,陈寡妇确实是自己弄死自己的啊!!!”
这时,周文面上生出了巨大的恐惧之色。
这下轮到楚县令头痛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询问周文好几遍,每次都是这样。
但是,但凡有些人性的人,怎会自己自杀而亡呢?
“大人,小人说的是真的啊!”周文见楚县令表情,连忙道,“当时我和陈寡妇正在……的时候,突然她就起来了,自己把自己的脑袋拧了下来!”
“当时小人还在求救,不信的话大人可以去问打更人啊!打更人肯定知道吧!”周文突然想起了还有打更人这个人证。
打更人?
【对啊,打更人!怎么会忘了这一点!】楚县令茅塞顿开,有了主意。
……
连续打完了五更,叶坳紧忙回家补觉。
本来可以睡到日上三竿的,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吵醒。
起床气正在猛涨。
“来了来了!”叶坳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你就是打更的?”叶坳没听见什么人找他,倒是听到了这个人的问题。
“啊~~对……”叶坳打了个哈切,“你来找我就是这事儿?”
这时叶坳睁开了眼睛。
“我去!!”叶坳差点没趴地上,眼前的这个男子,威风堂堂,身穿暗红色衣袍,最重要的是这家伙还带着刀!
“呃……大哥咱有话好好的,要是我打更吵着你了,我可以小点声的……”没等眼前的男子开口,叶坳就开始求饶了。
“……”
“你想多了。跟我们走一趟吧。”男子身后的两个人走了出来,挟持着叶坳。
“呃……”叶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一路上他也得知了自己被带走的理由,因为一场命案。
这……这这这不可能!身为一名有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熏陶的……穿越者,自己绝对不可能跟这条命案有关系!
被压到了大堂上,因为是人证,没有让叶坳跪下。
“大人,小人是被冤枉的!天地良心,我没杀过人呐!”刚到了大堂,叶坳就为自己开脱。
楚县令眉头皱了皱,道:“什么杀人不杀人的?你只是人证罢了。”
唉?闹了半天自己是个证人啊!
不过,自己打更的时候好像没遇到什么杀人走火的场面吧?
不对,难道是……那那那件事!?
“大,大人。又什么需要小人证明的事情吗?”叶坳身体不住的颤抖,艰难地开口问道。
这大堂上的严肃气息让他说不出话来,看着堂座上的楚县令大气都不敢出。
压抑的气息持续了一会,楚县令不断地翻动手上的一本册子。
翻出了某一页,楚县令抬头看着站在下面的叶坳,问了第一个问题。
“打更人叶坳,打更的哪一天晚上,你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楚县令话语严肃,倘若是叶坳想要撒谎,也是会表现出不自然。
“有过。”叶坳道。
楚县令:“何时何地?”
叶坳想了想,那天是自己打更的第一天晚上,二月十一。
“禀告大人,那天是二月十一,小人刚刚打更的第一天。”叶坳道,“至于地点是……是是是哪里来着?”
这可就尴尬了,叶坳额头直冒冷汗。
堂上的楚县令也不急,静静地看着叶坳回忆。
“大……大人,小人……小人……忘了。”叶坳有些紧张,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想起来嘛!
楚县令:“你确定?”说完皱了皱眉。
大概,或许,也许,可能是吧?
叶坳头上还在冒着冷汗。
“哼!”
楚县令将惊堂木用力敲击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叶坳的身体为之一震,隐隐间走了尿裤子的趋势。
不行,太丢人了,不能尿!
“戏弄本县令,你想过后果吗?”楚县令一板一眼的说着,叶坳的身体仿佛在不断地颤抖。
“大……大人,就算你问,小人也是真的不知道啊!”叶坳咬牙道,“打更的时候,谁会注意自己身处何地!”
叶坳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大堂之上的楚县令脸上已经布满了阴沉。
叶坳终于注意到了不对劲,闭上了嘴,大堂里的气氛慢慢变得让人呼吸貌似都有些困难。
“叶坳!你区区打更人,胆敢在公堂上和本县叫板,你活腻了不成!”楚县令一句话,叶坳就差没趴在地上了。
这威压,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啊!要是换了胆小的人,指不定会被吓死!
可这不是他误会自己的理由,叶坳抬头看着楚县令,道:“我真的不知道!”
“哼!”楚县令对这家伙的语气很生气,奈何这小子的话语倒是有几分道理。
叶坳站在公堂上,这次他可是真的不敢说话了。
气氛又降了下去。
叶坳身边的人,也就是陈寡妇的姘头,同样一句话不敢说。
叶坳低头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把自己害惨了。
楚县令似乎是没了办法,道:“把这两人都压到牢房里,那个叶坳,判他一个扰乱公堂之罪!给他二十大板!”
我艹!凭什么!
老子说的话句句属实,我看这老家伙是被绿了吧!
叶坳心里不忿,却不敢说一句话,不然又会加板子。
算我倒霉!遇到这样个县令!
二十大板,够自己受得了。
陈寡妇的姘头首先被关进了牢房,而叶坳则是被压到了一处小黑屋。
压着叶坳的两名衙役推门而入,入眼的是一排排的刑具。
琵琶钩,鞭子,不过为啥没有木马?
可能是这个世界和地球不同,尊重女性?
想想楚县令的恋女情节,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靠,这是要对小爷做什么?确定只是二十大板,别是二十狼牙棒!
两名衙役将叶坳按在长凳子上把双手都绑了起来。
随后两名衙役各自拿了一把大板,那上面的木刺清晰可见。
【会不会要像地球上的挨板子一样,要脱裤子?!】叶坳紧张地想道。
不过还没等叶坳反应过来,其中一名衙役手上的板子就拍在了叶坳的屁股上!
“啊~~”
这滋味真是销魂,不过比起小时候父母手中的神器笤帚疙瘩的威力还差了一点。
不知这衙役用的什么手法,木棍明明是打在叶坳的衣服上,却让叶坳感觉屁股里的肉都要绽开一样。
一名衙役刚刚将板子抬了起来,还没等叶坳喘口气,另一名衙役的板子就随之而来。
“啊!”
“啊啊!!”
“啊啊啊啊!!!”
惨叫从小黑屋里传出,声音中饱含了痛苦。
叶坳此时简直恨死楚县令了,这家伙绝对是被戴了绿帽子!
打二十大板的时间,不算长。但对于叶坳来说,简直跟过了一个世纪没有区别。
最后,叶坳被两名衙役从凳子上抬了起来。痛苦不堪的叶坳就像死人一样被他们扔进了一间监狱里。
门口还站着一名狱卒,这让叶坳想要逃跑的念头彻底打消。
空悠悠的监狱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叶坳万念俱灰地躺在了一片还算干净的茅草上,默默发呆。
自己这是有多倒霉啊!别的不说,就自己刚刚睡醒,就被压到了衙门,现在还被关进了监狱。
在地球上,如果一个人被关了监狱,即使出来了,也会带着一个污点一生。
好在这里不是地球。
屁股上还是火辣辣的,叶坳只好侧身躺着。
算了算时间,此时已经快要到了打更的时候了,这下子楚县令没办法了吧?
耽误了打更,这无论在这里还是华夏古代都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果不其然,临近一更天,叶坳牢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迎面而来的是那个楚县令,叶坳对他的印象很是不好。
一进门,楚县令把手上的灯锣放在地上。低头看着叶坳说道:“一更天快到了,既然你是打更人,就允许你打更。不过打完了五更你就得回来。”
“你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叶坳的态度不是很好,问着楚县令。
随后起身,不过没有出去,等待着楚县令的回答。
楚县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对他浑然不惧。
不过他的这个问题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叶坳只是扰乱了公堂秩序,一般来说关上个十天八天就可以放出来了,短的一天就可以出来。
不过叶坳的情况不乐观。
他身为人证,自然得等到案子破了才能回去。
叶坳听到这个答案,有些不满意。
“再问你一次,真不知道?”楚县令还在抓着希望。
这次的案子远远比他想象的要棘手的多。而上头的官员说不定会趁机把他给铲下去。
叶坳对与楚县令的问题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自己都说了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他这个县令还能问出花来?
叶坳赖在原地,一动不动。彼有一副任你处置的样子。
呵!
这小子还来劲儿了!?
楚县令抽了抽嘴角,不过还真拿这小子没办法。
总不能让他严刑逼供吧?
将手上的灯锣槌扔到叶坳脚下,楚县令便背过了身子。
“放心,只是关你一会,用不了这么紧张。不过你要给我找线索,三天时间。”
楚县令这句话让叶坳大喜过望。
“谢了楚县令!不过小人奉劝一句,这件案子貌似不是人为所致。”叶坳拱了拱手,提醒道。
“嗯?不是人为?”楚县令敏锐的察觉到了叶坳话中有话。但没有理会他,任由叶坳离开。
至于跑?呵呵,他这个县令可不是浪得虚名。
同时楚县令心中也浮现了一丝失望,这小子真的不知道吗?
不过想起叶坳之前说的那句“不是人力所为”时,楚县令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虎躯一震。
“这话是什么意思?”楚县令说道,“不是人力所为,难不成,是鬼?!”
这……恐怕太天方夜谭了吧?
楚县令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鬼故事,不由地感觉监狱中有一股阴寒的气息笼罩。
紧了紧衣服,慌忙逃到了自己的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也是云泽县的资料库。
大大小小的资料都有。
想了想,楚县令还是派人去调查陈寡妇的生平去了。
可就在这时……
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悠长的声音突然传来,震的楚县令的耳膜发痛。
混蛋,这小子故意的吧!
还没等楚县令骂叶坳,那家伙却又一次击打锣鼓。
这次楚县令学聪明了,紧忙用手将两个耳朵死死捂住。
他年纪大了,可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咚——咚!
……
直到最后一声锣鼓敲打完毕,叶坳这才停止了对楚县令的摧残。
牢房里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带着湿气和一股霉味。
每待上一会儿,叶坳就感觉回到了地球一样。
在街道上走着,叶坳继续了他的打更工作。
但,在叶坳走过的身后,一片树叶不停的飘飘荡荡,在夜晚带着诡异之色。
但在一些特殊的东西眼里,分明就是一片树叶掉落在一位年轻丫鬟模样的头上,睡着丫鬟的移动,让人感觉是一片落叶在虚空中飘荡。
“小姐小姐……就是他!”丫鬟模样的女子和一名身着华贵的美女跟在叶坳的身后。
其中的丫鬟指着叶坳,对身边那位美女说着什么。
“哦?他就是你说的那位书生?”那位美女笑着问道,“他不就是打更人吗,你晚上跟着他干嘛?”
丫鬟嘟了嘟嘴,道:“嫣儿小姐你还不信我吗?就是他!”
说着指了指叶坳,对那位美女说道:“而且不是我要跟着他的,是她写的东西很有趣!”
“你还狡辩。”杜嫣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哎呀小姐我不理你了!”丫鬟的脸红了,哼的一声别过了头。
杜嫣用手上的团扇遮挡住自的脸,躲在后面偷偷地笑。
“小姐你还笑!”丫鬟双手叉腰,“我生气了!”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杜嫣见逗小丫鬟逗得差不多了,摆摆手对小丫鬟说道。
“哼!”丫鬟别过了头,生着闷气。
但总归没有真正生气,带着杜嫣一路跟着叶坳。
二女离叶坳只有一步之遥,这时丫鬟开口了。
“小姐,我们就这样跟着他。看看他什么时候写。”丫鬟道。
杜嫣这时候有些好奇了,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有意思?”
“当然有意思了!”丫鬟道,“这个人写了一本书,一会我们再看看。”
杜嫣不说话了,一边听丫鬟讲着那本书多么多么好,一边注意着打更的叶坳。
一刻钟过去了。
杜嫣的耐心慢慢消耗,不耐烦地对着丫鬟说道:“怎么等了这么久了,这人还没有写?”
丫鬟也有些奇怪,昨天这个人打完更之后就会拿出那个本子来写,今天这是怎么了?
“有可能他没带?”丫鬟说着,对杜嫣说道,“要不,小姐咱们这样……”
杜嫣把俏脸凑了过去,丫鬟在她的耳边轻轻耳语。
随后忍俊不禁地敲了敲丫鬟的小脑袋:“你呀,就是鬼点子多……”
“嘿嘿!”
丫鬟吐了吐舌头,凑近了叶坳。
叶坳穿着的夜行衣上有两个隐蔽的大口袋,那本子应该就在里面。
一边走着,一边悄悄地将手伸了进去。
杜嫣在一旁看着,俏脸绷得紧紧的,忍不住想要笑出声。
丫鬟轻轻掏了掏这个口袋,里面是一根早已用完墨水的毛笔。
转而伸向另一边的口袋,这次成功找出了丫鬟的目标。
“小姐,小姐!找到了。”丫鬟对着身后的杜嫣说道,挥了挥手中的线装本,发出轻微的风声。
叶坳的耳朵一动,皱着眉头扭头望向身后。
一片孤零零的树叶飘落在地上。
“原来是起风了。”叶坳转过了头,继续向前走着。
见叶坳转过了头,杜嫣才小心翼翼的将捂着丫鬟手的衣服拿开,打算训斥她一顿。
人看不见鬼,但又不是看不见鬼手中拿着的东西。
鬼如果不给藏起来,人也是可以看到的。
要不是她及时将丫鬟手中的线装本遮住,这个打更人还不得吓个半死?
还没等她开口,丫鬟就连忙指着已经打开的线装本对杜嫣道:“小姐快看呐,快看呐!”
杜嫣终止了要说的话,转而看向那本线装书的内容。
这一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
丫鬟嘟着嘴,跟在杜嫣的身后,看着她津津有味地看着手上的线装本。
“小姐你吃独食!”丫鬟不满道。
“什么吃独食嘛,你不是都看过了吗?”杜嫣道,“该让我看看了。”
丫鬟语塞,只好跟在杜嫣的身后。
有时还有些不愿意放弃,打算将杜嫣手中的线装本抢走。
无疑,没有成功,还挨了一下板栗。
捂着隐隐发痛的额头,丫鬟嘟着嘴,低着头跟在杜嫣的身后。
而杜嫣也看完了叶坳写的前两章,心中不由的生出敬佩之意。
这种文体写的书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而这种不符合经书杂篇笔记的文体编辑的书籍,内容居然出奇的引人入胜。
仿佛让人置身其中,自己成为了书中的角色。
杜嫣看了看叶坳的背影,有些走神。
她的祭日距今不算太晚,也就一二年的时间,却也没听说过云泽县有这么一位才子。
拿书的力度松了松,让杜嫣身后的丫鬟逮到了机会,一把将书从杜嫣手中抢过。
“你!”杜嫣皱起了眉毛,生气道,“你长本事了啊,小雨……”
小雨向后退了退,冒着冷汗,微笑地讨好杜嫣。
杜嫣的步伐不断靠近,在小雨眼中仿佛魔头一般不断放大。
“啊!小姐我错啦……我错啦……”最终,小雨还是没能抵挡得住杜嫣的威压,飞快地逃跑。
“现在知道错了?晚啦!”杜嫣嘴角扬起一丝阴森的冷笑,身子漂浮,飞快地向小雨飘去。
想不到吧?姐姐我会飞!
小雨没想到杜嫣使出了这么一招,一边加快速度逃跑,一边大喊:“小姐你仗着道行高就欺负人!”
“我就欺负你了,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杜嫣丝毫没有可怜小雨,同样加快了速度追去。
不一会儿,两鬼就这样慢慢消失了踪影。
叶坳丝毫不知道刚刚自己的身后发生了什么,继续哼着小苹果,一拽一拽的走在大街上。
快要到了二更天,大街上除了叶坳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就这样在大街上随便走着,让叶坳有了一种当社会大哥的感觉。
手上提着的铜锣上,纸灯左右摇摆,其中的蜡烛灯光一晃一晃的。
突然灯光摇晃的更加剧烈,一声震耳欲聋的锣鼓声,以叶坳为圆心,不断向周围扩散。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叶坳扯着嗓子喊道。
经过这几天的打更生活,叶坳不仅夜视能力大大提高,还养成了一手好嗓子。
但如果可以的话,叶坳还是想要回到地球的家里。
他有些想家了。
……
在叶坳的心中,仿佛有一面无形的钟表。
指针不断旋转,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当公鸡的叫声响彻天际,叶坳也收起了早已熄灭的纸灯,提着锤子回家。
而就在叶坳离开后不久的街道上,一高一矮两名女子无助地现在街头。
杜嫣瞪着眼睛看着丫鬟小雨,后者低着头,委屈巴巴,就差眼泪流下来了。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都走了!”杜嫣一想起这事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姐这也不能全怪我啊!”小雨委屈地捂着酸痛的额头,道,“要不是小姐你不给我看,我会抢走嘛?”
“呵呵,你还敢狡辩了是不是?”杜嫣道,随后从袖子中拿出一本线装本,对小雨道,“先不说这个,这本书怎么办?”
杜嫣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开始的确是她想要看的。
不过归根结底是人家的东西,总不能不还吧?
“我哪里知道啊……”小雨道,“我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住所在哪里一样不知。”
杜嫣:“那你还敢偷人家东西!”
是小姐你先同意我才敢偷的嘛……
小雨心中愤愤不平,可为了不在被小姐弹脑袋,只能将想法压在了心底。
“要不然我们明天晚上还给他?”小雨道。
“好吧,只能如此了。”杜嫣无奈地耸了耸肩。
而此时刚刚起床的叶坳,正慌乱地在家中乱翻。
“我去,怎么会找不到了呢?”叶坳擦了擦头上因为焦急而冒出的冷汗。
他刚刚起床,突然有了灵感,习惯性地打算掏出线装本。
可这一掏,却掏了个空。
纳尼?
反应过来的叶坳开始到处寻找自己的线装本。
床底……这是炕,床上,被子里……所有地方翻来覆去也没有找到自己那本线装本。
“哪里去了呢?”叶坳站起身叉着腰,挠了挠后脑勺。
家里找了,院子里也找了,该不回是丢外边儿了吧?
“牢房里?不行不行,就算真丢那里了也不去。”
叶坳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果然没有写小说的天意。
自己在地球唯一一部小说,因为自己的穿越肯定是太监了。
现在自己在这里的另一部小说,还丢了。
“算了算了,丢就丢了。”叶坳晃了晃脑袋,踏步走向门外——他连饭都没吃呢。
肚子咕咕乱叫,叶坳决定好好犒劳一下他。
一刻钟后。
叶坳扶着肚子走出了拉面馆,肚子一缩,打了一个嘹亮的嗝。
这是他来到这里至今为止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了。
叶坳站在拉面馆门口,看着一处人群熙熙攘攘,拥挤在一起,不知在看着什么。
叶坳也走了过去,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挤出了一道缝,往里看去。
人们围着的地方是一家裁缝铺子,而此刻裁缝老板正在被一名魁梧的大汉堵在店门口。
“这不是老张嘛,他干哈子啦?惹着这么一个财主。”一些刚刚过来的人交头接耳地讨论着,指着被大汉堵住的张老板道个不停。
“不晓得。”其中一名看客回答道,“不过这张裁缝这会可是倒了霉了,这汉子可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是啊,这是崔少爷的护卫,这张裁缝的店铺,可能不保喽……”另一名看客说道,口无遮拦。
“闭嘴把你,祸从口出知道不?”就在这名看客还没说完,他身边的友人就骂了他一句。
随后那名看客闭上了嘴。抱怨自己刚才说话没过脑子,太危险了。
这可是崔少爷的护卫,谁惹得起啊?
叶坳眼珠子转了转,这个肌肉大汉,很拽?
而此刻张裁缝额头直冒冷汗,却依旧现在门口拦着大汉,死活不让他进入自己的店铺。
“艹,你娘的给老子让开!”肌肉大汉见这裁缝不识抬举,怒声骂道。
“崔少爷看上你家的姑娘那是你莫大的福分,你还不自知?”魁梧大汉嘴里不断地说道。
“赶紧给老子死开,今天那娘们必须给我走!”大汉一脚踹开了挡在门口的张裁缝,将他踢到一旁。
“啊!”张裁缝捂着肚子,发出一声惨叫,心中怒火中烧,看着大汉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随后眼睛猛地瞪大,两腮一股,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色的鲜血。
鲜血中夹杂着一些看不出样子的东西,血腥的气味慢慢飘向了人群之中。
人们慌忙的远离,看着倒在地上的张裁缝眼眸中散发出同情和不忍。
大汉收回了脚,啐了一口:“娘的,还敢瞪老子。”
有一位年轻的书生走出人群,想要去把张裁缝扶起来。
却被大汉看到,眼中闪现出一抹凶光。
年轻书生身子一颤,有些稚嫩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慌忙的退回了人群之中。
大汉没有管他,回过了头,继续向裁缝店铺里走去。
“爹!”还没等大汉走进去,一名模样秀丽的姑娘脸上带着慌忙和恐惧,向店外走去。
“彩云,回去!”张裁缝一看这还了得,赶忙呵斥道。
可是当张裁缝喊出这句话时,已经晚了。
大汉面带猥琐的笑容,一把拦住了冲向门外的姑娘。
张彩云一边挣扎着手臂打算挣脱,一边冲大汉喊道:“你这么做,不怕官府吗!?”
“官府?”大汉犹豫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脸上的奸笑,“官府很崔家比,算个啥子!”
崔家,乃是云泽县著名家族之一,势力通天。区区官府,用点力气不就行了?
张彩云的脸上布满了绝望,的确,崔家如果想要捣乱一个案子,动动手指而已。
如此一来,自己……
叶坳叹了口气,这种欺男霸女的事情,不管这里还是地球,一样少不了啊。
相对于地球,这里的行为还算委婉了。
张彩云的身体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力气,大汉趁机要将其抱起,扛在肩膀上。
叶坳带着同情看了大汉背上的张彩云一眼,装作没看见,打算离开人群。
没办法啊,自己一个打更人,论战斗力,在地球上以一打十都没问题。
但是在这个大汉面前……叶坳咽了口唾沫,恐怕自己会被打死。
毕竟那汉子身上棱角分明的肌肉块,可不是那些不良少年的死肌肉可以比的。
别英雄救美不成,把自己搭了进去。
大大的“怂”字刻在叶坳的脸上。
但,意料之中的哭喊反抗没有出现。
【这女的放弃了?】叶坳心想。
果然,世风日下,这社会一般无二啊。
“咚!”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一声惨叫传进叶坳的耳朵。
叶坳条件反射般地扭头一看,却看到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只见之前扛着那女子的魁梧大汉,双目瞪大布满血丝,脸上充满了不甘之情。
呼吸急促,却在不断的减弱。
“噗!”
大汉嘴里喷出一口老血,略带黑色的血迹布满了地面,染红了大汉的胸襟。
周围的气氛降了下来,足足停顿了一刻有余。
人们忘记了时间,眼中充这大汉死亡的一幕。
随后,恐惧迅速充斥脑中,惊恐的神色出现在脸上。
生命的威胁,让他们迅速逃离。
右脚踩着了左脚,左脚踩着了前方的人,肩膀不断的相互撞击,却浑然不觉。
在恐惧面前,叶坳第一次看到了如此景象。
地上的大汉早已没了气息,双目却依旧瞪得滚圆。
唯一让人感到惊恐的,是大汉生前剧烈的挣扎,逐渐无力的反抗。
以及,颤抖的双手,缓慢却又不可逆转地伸向大汉自己的脖子。
慢慢地收紧,最后,大汉受到剧烈压迫,吐血后窒息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