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她,依言轻轻拍了下她的肩,“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
她不是圣人,不会大度到替伤害过自己的人找借口,但是,詹子芮不同。她清楚记得在她晕迷前,她附在她耳边说的话,她说,“依言,我身不由已,别怨我……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做你的朋友……”
詹子芮的眼神微微恍惚两下,很快又调开视线,低低说了声“谢谢”,便扭头就走。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见不得天日的游魂,没办法在那样清明又充满信任的目光下待上哪怕是一秒钟!
她匆匆离开,依言也慢慢转身,走回木木的病房。
詹子芮转了个弯,面前倏尔出现一人,她抬头,有些紧张的问,“鹿绝,你怎么出来了?”
鹿绝迷一样的眸,盯着渐行渐远的那个身影,眸中掠过一丝迟疑。
伸手,抚上胸口,心脏突然一阵阵缩紧,有点针扎似的疼。
“她……”
她是谁?
为什么见到她时,会心痛?
詹子芮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抿了抿唇,骤然开口,“她只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你不认识她的。”
如果说,她能为依言做点什么,那就是不会让鹿绝再去破坏她跟鹿晗。
这算是她欠她的吧。
“不认识……”鹿绝喃喃自语,抚上胸口的手,又垂落。
“我们走吧。”詹子芮将手里的帽子递过去,然后径直走向大门外。
鹿绝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望着依言消失的方向,眸中的迷雾更甚……
木木伤到了头,需要留院观察两天。因为伤势并不重,也没有惊动虞俏,恬姐叫来丁骞将依言送了回去,自己留在医院里照顾他。
依言回到恒原道时,正巧鹿晗和刑老也回去了。知道她出去了,虽然不高兴,却也没指责什么。
得知木木在学校跟小朋友打架,朴灿烈直吵着要去给他报仇!玉叶想了下,说,“不如教木木点防身术好了,以后再打起来,也不至于会吃亏。”
朴灿烈一听,不住的点头,“对对对,那小子长得又瘦又小,打起架来肯定吃亏的!教他点拳脚功夫,看谁还敢欺负他!”
依言摇头,“问题不在他能否打赢,而是他为什么会打架。”
朴灿烈和玉叶对望一眼,“为什么?”
“因为……他没有爸爸妈妈,没有一个健康的家庭生活。”
朴灿烈摆手,“有我们这么多人在呢!怎么不算家庭啦?”
依言戳了下他的额头,“木木和我们不一样,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需要有一个正常的生长环境。”
朴灿烈揉揉额头,“姐,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再去给他找一对父母吧?我可不答应送走木木啊!”怎么说木木都是他同母异父的亲弟弟,对小子他还是很有责任心的。
玉叶突然出声,“那我们的人收养他就好了嘛!”
依言一笑,“我也有这个念头。”
朴灿烈不赞成的一摆手,“那怎么行?那不是要乱了辈分啊!”
玉叶眨眨她圆滚滚的大眼睛,“有恬姐啊!”
“你是说……让恬姐收养他?”
“是啊,恬姐一直都很照顾木木,是她的话就不会乱了辈分。最重要的是,丁骞不成器,总挨揍,有了木木,恬姐的人生也会多了些希望。”
玉叶说得顺理成章,依言和弟弟面面相觑,随即,同时点头,“好主意!”
玉叶对于丁骞的评价,两人也一致默认。
为了解救丁骞,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实在是太高了!
朴灿烈又扒扒头发,“那……木木不是还没有爸爸了?总不能因为这事,就让恬姐再找一个老公吧!”
玉叶坚起食指轻摇,“恬姐有老公的。”
两人一怔,“谁啊?”
“不知道,她保密得很,连丁骞都追问不出来。不过,吴亦凡没准会知道。”
依言沉吟着,说,“是谁都不重要,这是人家的私事,不说也是有原因的,只要能给木木一个完整的家就够了。”
朴灿烈点头,“那这事就说定了,回头我跟恬姐说去!”
他是木木的唯一法定监护人,自然是要负责到底,他对恬姐也是放一百二十个心。
三人在客厅聊天,刑老和鹿晗则从书房里走出来。
刑老手里拎着烟袋锅,边走边说,“门主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有质疑也只是暂时的,那些老家伙们就更不用放在心上了!”他又回头,“听说,其它三大暗堂都派人捎过话,他们不信谁,也绝不会不信獬豸堂。这事,是你们做的吧?”
鹿晗没吭声,刑老却点了点头,“懂得联合其它暗堂,这事做得不错。”
走到门口,他顿住脚步,回过头看他,眸光一丝暗沉,“从现在开始,你应该开始适应你的身份了。”不再多说,他转身走进电梯。
鹿晗垂着眸,站在原地,俊美的脸颊上,让人看不出喜怒。眸底的一丝妖治,有种惊世的美……
“鹿晗?”依言在门口叫他,“怎么站在这儿?”
鹿晗回过头,朝她走过去,勾唇一笑,“在讲什么呢,这么热闹。”
“哦,我们在说木木的事。哦对了,我今天在医院,看到了詹子芮。”
鹿晗眸光一闪,很快又恢复如初,“她是谁?”
依言倏尔反应过来,歉意的解释,“她曾经是我们的同事,你很欣赏她。”
“哦?”他漫不经心的应着,和依言走进去,玉叶已经跟朴灿烈去做复健了,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人。
鹿晗慢慢问道,“你只是见到她一个人?”
“嗯,不过,她应该是看望朋友吧。看她脸色不错,不像生病的样子。”依言随口说道,并没有因为上午的偶遇想太多。
鹿晗眯起眸子,没再问。
他靠着沙发倚背,一手托着下巴,光泽潋滟的眸瞅着依言,那眸中的风情,直让依言害羞,“干嘛这样看我?”
他一笑,“只是想多看看。”伸手抚着她的长发,她的脸颊,他静静的说,“其实,失忆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