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希亚趁着空闲偷偷向我打听起了小辉。
我知道她很想了解小辉,一路上很多次想问我,可始终没有开口。
我让她附耳过来,“关于小辉菲利希亚你记住,千万不要提他的家事,不然他会伤心的。”
她点点头,我补充道:“小辉挺可怜的,父母很早离了婚,他爸爱喝酒又经常打他……”
我捏着嗓子把声音降到最低,“剩下的我就不说了,总之别提他的家务事,以后多照顾他就好。”
菲利希亚似乎明白了小辉的处境,她的眼圈已经泛了红。
她有些抽噎了,揉着眼睛自言自语,“怎么会有这种事……”
我们都为小辉捏了把汗,可又无能为力,只得呆在原地等着他。
过了半晌小辉才重新回到我们的视野,回来之后他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盯着地板,似乎在忍受什么。
我很想问问情况,可始终开不了口。看着他手臂上的疤痕,我猜他和他爹大吵一架偷跑了出来,他爹倚着门骂娘说龟儿子翅膀硬了。
看着他身后沉甸甸的包袱,又或许是他爹良心发现,笑着给儿子准备很多食物支持他的选择。
显然后者不太现实,不管怎样小辉还是背起了行囊踏上自己梦寐以求的冒险之路,前面的苦痛或是无奈丝毫不能撼动他的脚步,此时他如释重负般呼了口气,生硬地冲我们挤出一个笑脸,随后低头朝阿洁的方向走去。
我痴痴地看着这对姐弟,长姐似母这话果然没错,阿洁笑着抚摸小辉的蘑菇头,嘴里好像说着什么,由于距离太远我只能听到叮叮当当的锤子声。
突然小辉扑到了阿洁怀里,我猜他一定在哭,或许对自己的家已经失望透顶。
今天在二号道路,草丛里那么多刺把他扎成刺猬他没哭;几年前被人揍的鼻青脸肿他没哭;一个人孤单那么久他也没哭。可今天他却不顾形象哭得像个胆小鬼……
我开始笃定自己的想法,一定是他那混蛋老爸尖酸地想要摧毁少年的梦想,然后无耻地以父亲的身份命令他老实赚钱给自己花。
不必惊讶,这世界很大,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敬业。如果你拥有一双能顾你温饱、不会抨击你幼稚想法的父母,那么你很幸运,请你一定要善待他们。
我把头低到尘埃里,假装看不到小辉的脆弱。我不太懂自己的梦想被亲生父母击碎的感觉,我想那一定很不堪。
同时我又有点庆幸,自己父亲这样有责任感且强大可靠;母亲温柔贤淑很愿意听我讲一些幼稚的话。
小辉贴在阿洁怀里抽噎着,久久没有松开,阿洁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一刻好像过了好几年,我从没觉得时间这么慢过。
胆小如鼠的小辉含着泪告别了姐姐远离家乡,不知道这个城市对他来说究竟值不值得怀念,可他说他一定会回去的,因为阿洁在那里,他还说他要变得强大起来,去保护那些他现在保护不了的东西。
我们朝野道市走着,希望未来的每一天都值得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