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年后
落离从光球化作一只白狐,又从白狐化作人形。她看着周围的环境,脑海里一片空白,以往的事情也全然忘记,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落离。落离看见前面有个露天圆池,在寒冷的环境中水竟没有结冰。她走近一看,从水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慢慢的看见自己的倒影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哥哥!落离脑海里突然有了关于这个哥哥的些许事,是温柔的样子。一想起这些,落离就要下山找到他。
刚走到半山腰时,落离听见轻微的喘息声。顺着声音寻去,她看见一个人在陡峭的山路处停着,那条山路被白雪覆盖,一次只能通过一人。因为环境恶劣,女人的脸早已被冻得苍白。突然,女人的脚一打滑,险些掉下山,还好手抓着两边的石头,但脚没处放,就这样悬在山上。很快女人有点乏力手快抓不住了,落离见状,手一挥给她变出一块垫脚的冰块。女人先是一愣,然后试探一下,确认无误后离开了危险地带。女人下山时遇见了正在观察她的落离,见落离身着薄衣赤手赤脚的站在雪地里,就跑了过去:“孩子,你冷不冷?怎么在这?你爹娘呢?”落离没回答她任何一个问题,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女人,女人不忍心落离继续站在雪地里,将她抱起企图给她一点温暖:“孩子你先跟我回家,别在这里冻着了。”说完就抱着落离往家的方向走,落离没有反抗也没有哭闹,任由这个女人抱着。
女人的家在山脚下的无名村落中,这个村落人不过百,之前有的人因为受不了寒冷恶劣的气候而搬离村庄。村庄地处雪崩多发地,但不知为何近几年没有出现雪崩。抱着落离的女人叫巫英,被村里人唤作“巫婆婆”,巫婆婆是这个村落的巫祀,擅长用塔罗牌占卜。村里人听说她带回来个小女孩,纷纷来巫婆婆家看看。火炉烧的巫婆婆家很暖和,落离正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一群孩子围着落离七嘴八舌的问着:
“你叫什么名字啊?”
“姐姐你来自城里吗?”
“姐姐……”
落离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
大人也同巫婆婆讨论:
“穿的这么少,竟还能在环骨山活下来,这孩子真是个奇迹。”
“这孩子生的俊俏,不知有多大的福气才修来的这孩子。”
“你说丢下这孩子的人到底有多心狠,竟把孩子扔在环境恶劣的环骨山上,这是要冻死她啊。”
“孩子可怜可怜呐!”
“这么久不说话这孩子不会是个哑巴?”
“不想吧。”
落离自然能听懂:“我叫落离。”她的声音稚嫩有点空灵,所有人瞬间不在说话,安静的连真滴哦在地上的生意都能听见,他们都直直的看着落离。就在巫婆婆开口想询问落离的身世时,一个雄厚的男音在屋外响起:“暴风雪来了!这次还有雪崩!”奇怪,这次怎么突然出现雪崩了?巫婆婆不再多想,她大喊:“快进地窖!”瞬间屋内沸腾,人们推推搡搡的挤进巫婆婆家的地窖。落离看着窗外,远处似一团大型白猛兽向这个小村庄袭来,她还隐约听见外面有哭声。一个妇女的高音在人们的喊叫声较为突出:“我的孩子还在外面!”然后落离看见这个妇女逆着人流想出去保护孩子。“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还没进地窖的人都拉着她。妇女哭喊着:“我的孩子!”巫婆婆想抱起落离进地窖,落离反而推开巫婆婆向屋外走去,巫婆婆没拉住她,就眼睁睁得看着落离向那个大型“猛兽”走去。巫婆婆嘶哑着喊:“孩子别去!危险!”
落离听见巫婆婆的喊叫,但她并没有回头。那雪崩像猛兽一样快速袭来,雪越下越大,众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即将被雪崩淹没,可下一秒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落离伸出双手手心向前轻易挡住了雪崩,巨大的冲击冲散了她的秀发,落离没有在意,只是将双手握成拳状向两边挥去,雪崩变成两拨向村庄两边散去,暴风雪也小了许多,这一切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人们缓缓从屋里走出都观察着这个小小的,身着薄衣的落离。巫婆婆来到落离面前嘴里念念有词,然后表情变为震惊,连忙跪下,大喊:“草民恭迎山神!”其他村民信服巫婆婆的话,跟着跪下:“草民恭迎山神!”落离不懂这跪拜,摇摇头。有人讨论:
“只有尊贵的山神大人才能阻止雪崩和风雪。”
“怪不得能在环骨山活下来,原来是山神大人。”
之前的妇女拉着她那八岁的孩子来到落离面前:“感谢您保护了村庄保护了我的孩子。”落离客套的回了一句:“这是我应该做的。”结果这一句话被这些村民认为落离承认了自己的山神身份,都热情的凑上前说话,落离被他们的热情吓得不知所措,巫婆婆开口为落离解困:“都散开些,让山神大人去我家休息一下如何?”村民们点点头让开了,巫婆婆向落离伸出手,落离没有拒绝,跟着巫婆婆回了家。
巫婆婆给落离端上一杯热茶,落离看着茶杯里的自己的倒影:“我不是山神。”巫婆婆并没有意外:“我知道。”“您知道为什么还......”落离不解的看着巫婆婆。“为了保护你啊,小狐狸。”巫婆婆坐到落离身边谈起了往事。
“当我还小时,有一只小狐狸来到这个村庄,她刚化成人形修为尚浅,还不会藏耳朵和尾巴,她只是来村子里找人,可被我们村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发现后把她活活虐待死了,我父亲赶到时她已是尸体。那只小狐狸啊从狼口救过我一命,我父亲为了帮我报恩,就去环骨山上摘救心莲,据说那莲会复活生命,可是父亲一去就是好几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可能不会回来了。”
落离好像察觉到窗外有什么,问:“那只狐狸当时没有还手吗?”
“那只狐狸很善良,她是不会伤人的。”巫婆婆顿了一下,面目突然变得狞诈,“她到死还没明白,她没主动伤人,为什么人们还会去伤害她!”话落,巫婆婆恢复平静,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落离听见窗外有细微的脚步声,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夜深了,落离躺在巫婆婆身边,她睡不着,问:“婆婆,您是怎么看出我的真身的?”
“我从小习得巫术,能占卜出一二。”
落离觉得神奇,翻过身问:“我可以知道我哥哥在哪吗?”
“你有个兄长?”
“印象里有,但是想不起他长什么样了。”
“这就有点难办了。”巫婆婆顿了一下,接着说,“留下来吧,等我把我知道的都教给你后,找你兄长会轻松许多。”
落离考虑了一会后回答:“嗯。”说完钻进巫婆婆怀中。
半夜
又是那轻微的脚步声。落离化作白狐越过巫婆婆跳出窗外,循着气味找到刚才脚步的主人。
“被你发现了啊。”一名少女坐在房顶。少女身着华丽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头上的狐耳和身后的狐尾更为显眼。落离盯着她不语。少女看落离没被自己吓到,略微惊讶:“你叫什么?你是谁?从哪来?”
落离瞳孔放大,语气咄咄逼人:“为什么要制造雪崩?”
“你怎么知道?我只是想试探你一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为什么还活着?”
少女被落离的问题整愣了:你这样问是不是很无礼?
落离见她没说话替她回答:“是因为人类的乱棍不足以至你死吧。”
“很聪明嘛,回答我的问题,我想知道你的存在会不会对这个村子引来祸害。”少女问着落离。
“白狐落离,除此之外,不记得了。”落离显得有点失落。
少女耸耸肩,觉得落离无趣,站起身:“我要离开了,保护好巫英,保护好这个村子。”说罢作势离去。
“这么多年来你为什么要保护这个村子,这个村子可是有伤害你的人。”
少女头仰45度看着夜空:“伤害我的人早死了,至于为什么要保护这个村子,为了巫勇啊,他曾经是这个村的村长。”少女一笑,纵身离去。落离望着少女越来越远的背影,徐徐开口:“你的名字。”
好久,少女的声音才传过来:
“缘,他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