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可古也听到兵卒来报,心下一惊,这群黑衣刁民莫非是黑羽村的那帮人,因为把他们的黑***爷”夺走了,上山寻仇不成。
正狐疑间,前方军士已经和黑衣村民吵了起来,察可古快步走上前去,发现领头的正是前几日在黑羽村自己挟持的黑衣老者,只是长白的胡子被火燎的只剩下了一半。
黑衣老头也认出了察可古,怒冲冲的说道:“兵匪!我料想你们就是到我们过牙山寻宝来了,果然不出所料,这山中腹地到处都是你们行军的痕迹!把我们神鸡偷走,快快还来!”
察可古也不示弱,抽出钢刀,指向黑衣老者,斥道:“老匹夫,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天下,这是圣乾隆皇帝治下的大清朝,我们是圣上派来征缅的千牛营,莫说是拿你小小一只鸡,即是要你全村人的性命,又有何妨!”
黑衣老者被察可古的话说的哑口无言,手中紧紧攥着拐杖,满脸气得通红。
这时,明瑞也从部队后方走到近前,眼神轻蔑地问道:“刁民,你们是何人?”
黑衣老者看明瑞身着重铜虎口甲,脚踏紫金缎子官靴,腰别冷锋螭龙纹的宝剑,就知道此人肯定不是普通官家,于是倒头便拜,说道:“官家,您一定要为老朽一村做主!这些兵匪盗我神鸡,烧毁我范氏祠堂,还将老朽打伤,我们一村数百人,世世代代均生活在这过牙山,虽说好勇斗狠,但是也知道礼义廉耻,请官家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呀!”
“哦?兵匪?好,我便为你做主,你过来!”
黑衣老者在身后村民搀扶下,颤颤巍巍走到明瑞面前,赶紧作揖,还未抬头,就边笑着说道:“老朽是雍正五年的秀才,也算是……”
还未说完,只看见明瑞迅速取下身后背着的弓,右手搭箭,左手拉弓,“嗖”的一声,一箭射出。还没说完话的黑衣老者,应声倒地。雁翎羽箭生生从老者脑门穿过,羽毛上被裹挟着鲜血和脑浆飞出去几十米远。
察可古愣在原地,攥着钢刀的手,不停的冒出冷汗。张椒山看到这一幕也只是默不作声,呆立原地。
明瑞接着又抽出宝剑,在众人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时,又将搀扶老者的年轻壮丁头颅斩下。瞬时间,鲜血似泉涌一般,溅了明瑞一身。
明瑞啐了口吐沫,说道:“狗奴才,我看你们就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们是大清的兵,竟敢污蔑我们叫做‘兵匪’,现在只是要了你老奴才一条命,就是便宜了你!”
黑羽村村民回过神来,又听到明瑞的这番话,瞬间就炸开了锅,纷纷抄起手中的农具虎视眈眈的看着明瑞。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涕泗横流,口中大喊:“乡亲们,这群清兵,烧我们祠堂,夺我们神鸡,如今还将我爹射死!我们跟他们拼了!黑八爷会保佑我们的!”
黑羽村村民听到这句话,纷纷冲上前来,不顾生死的就往上扑。这些村民虽是打猎为生,但是常年奔跑山林,对地形极为熟悉,又兼吃苦耐劳,民风剽悍,所以竟然与千牛营的精锐,近战撕扯不分上下。
察可古看到这群村民不管不顾,楞冲上来,一时也慌了神,忙问明瑞道:“将军,这群刁民,熟悉地形,近身搏战,咱们占不了便宜呀!”
明瑞笑着说:“察可古呀察可古,亏我还提拔你做副都统,就这点胆色?”
说罢,右手一挥,喊道:“火铳手!”
后方马上便有回应,齐齐答道:“火铳手,有!将军吩咐!”
明瑞冷笑一声,说道:“全部杀死!”
张椒山听到这句话,不禁脊背一凉,与明瑞相处甚久,对自己也算是温良谦恭,可一旦变成敌人,便立刻冷酷嗜血。而这一幕,又与当年康熙皇帝下令屠杀进皇陵的民工何其相似!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张椒山双手抱拳,曲膝下跪,说道:“将军,留他们一条性命吧!”
明瑞冷眼看着张椒山,说道:“先生,难道,咱们的秘密能让皇上和世人知道吗?”
随着火铳手的射杀,黑羽村两百多男女老少,尽皆屠戮,鲜血把过牙山中这片小小的土地染的殷红。
尸体被匆匆扔到路边,等待着化成泥土。
明瑞褪下重甲,对察可古说:“把上面的血迹洗了!”。又转身对张椒山说:“先生,赶快下山与山下军营汇合吧,时不我待,回京城复命要紧!”